第六十一章 夏枯草之约 (第1/3页)
第一章药罐子
或许,和我年纪相仿的很多人都有类似的经历:童年是和爷爷或者奶奶一起度过的。我的童年,就是和奶奶一起度过的。奶奶很疼我,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我很幸福。但是,这种幸福却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恐惧。
那时,我身体不好,经常吃药,家里永远弥漫着浓浓的中药味。每晚,当我在昏暗的老屋里睡去的时候,奶奶都会踩着“吱呀”作响的楼梯,将药罐子拿上来。而我的恐惧,就来自于那个药罐子。每当我吃完药,奶奶就会把药罐子留在我的屋里。药汤有股特殊的味道,不是苦涩,而是一股浓浓的腥臭。那股臭味让我胃里翻江倒海,久久不能入眠。
黑暗中,我总能看见一个瘦弱、苍白的男孩抱着药罐子蹲在墙角。刚开始我很害怕,便躲在被子里偷偷地看着男孩,但时间久了也就不那么害怕了。有一次,我壮着胆子问那个男孩:“你是来找我玩的吗?”
男孩用沥青般黑的眼珠盯着我摇了摇头,我再问男孩什么他都不理我了。可是,每晚他依然会出现。
童年时,我因身体不好,被大人禁止出门去玩儿。所以,那时我根本没有什么玩伴。当那个小男孩出现以后,我就把对玩伴所有的渴望和兴趣,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有一次,我甚至壮着胆子走下床坐到了他的身边,希望他能和我多说句话。可是,他还是抱着那个药罐子,眼睛一直盯着药罐子,连瞟都不瞟我一眼。
于是,我又试着将胳膊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一股凉意瞬间袭遍我的全身,我原地打了一个冷战,借机说:“你的身体怎么比我还要冷啊?”
他听了,忽然转过脑袋,将我全身打量了一遍,说:“如果你再病下去,也会变得和我一样冷。”
我当时小,没听懂他的话,天真地问:“为什么会和你一样冷啊?”
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说:“因为你会和我一样死掉。”
“啊……”我吓得抽回胳膊躲到了一边,冲他大吼,“你胡说!奶奶说药能治好我的病,我才不会死呢!”
他笑得很诡异,将药罐子放到地上,然后一步一步地朝后面退去。
我夺回药罐子,低头一看,发现里面有一些断指和手骨,其中有几根断指还一跳一跳的。
“啊……”恐惧到极点的我大叫一声,彻底晕了过去。我昏迷了三天三夜,连在外面工作的父母都回来了。后来,爸爸查看了我吃过的药渣,发现里面除了一些草药外,还有一味用人骨做的药引子。
爸爸责问奶奶,奶奶哭着说那是乡下的神婆告诉她的偏方,说能治好我的病。父母很生气,等我病好后,就带着我离开了老家。
那天,我盯着长途车后面的玻璃窗看了很久。奶奶佝偻的身躯在车站一直站了很久很久,直到最后化为一抹黑影。
等我再次回老家时,老家隔壁的人说奶奶当时找到的尸骨,原是一家病死的小孩的骨头。而我的奶奶,在我被父母带走后不久就去世了。
第二章恐惧相随
“奶奶的离世和我是有极大关系的,所以我非常怀念她,有时候甚至觉得她还活着,就在我身边。”
公寓里,我把和奶奶的故事,都讲给了女友晓雅听。
“难不成是奶奶放心不下你,要带你离开?”晓雅觉得我太孩子气了,打趣地说。
而我却一把抓住晓雅的双手,神色紧张地说:“真是这样的,奶奶真要带我走啊?:
晓雅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一把推开我的双手,在屋里瞟了一个来回,说:“你别吓我了,这怎么可能?”
我苦笑了一声,说:“晓雅,你闻到什么味道了吗?”
晓雅仔细地闻了闻,说:“中药的味道。”
“不错!”于是,我又告诉了晓雅,发生在我家的恐怖事件。
有天晚上,我刚刚睡下,耳朵突然听到了熬药的“咕嘟”声。我觉得奇怪,下床打开卧室的门,一股浓浓的中药味扑面而来。
我开始有些紧张了:自打那次以后,我就再也不吃中药了,而家里也只有我一个人住,这股药香是从哪里来的呢?
我壮着胆子走进厨房,看到橱柜上居然放着一个中药罐子。那个药罐子,和过去奶奶用的药罐子一模一样。药罐子下面根本没有火,可却“咕嘟咕嘟”地响着,一股股浓浓的药香从罐子里飘了出来。
更可怕的是,每当我半睡半醒间,总觉得在被人灌中药汤。有一次,我迷迷糊糊地看见,一个佝偻的背影走到我床边,将一碗腥臭的黑水灌进了我的嘴里。我隐约闻到背影身上有一股特殊的香味。
我闭眼嗅了嗅,缓缓地说:“我对那种味道记忆犹新,是奶奶生前常用的花露水的味道。”
‘你的意思是,奶奶给你灌药,其实是想让你身体变得越来越虚弱,
最后死掉。可它为什么要那样做呢?”晓雅不解地说。
“奶奶生前常说放心不下我,后来又因为药引子的事情,到死都耿耿于怀。我想,它是要弥补我,才要带我离开的。”
‘得想办法阻止它。”晓雅低头沉思良久,突然对我说,“我有办法了!”“什么?”我激动地跳了起来。
“你有没有发现,自始至终奶奶都故意避免和你正面相对——厨房里,你只看到药罐子里在熬药;卧室里,也是等你睡着以后它才出现的。这都说明它不想和你碰面,因为它怕你见它时求它,求它不要带你走。那样的话,作为你的奶奶,它一定会心软答应的。”
“你的意思是……”我似乎猜到了晓雅的意思。
“反其道而行,主动见到它,并求它不要带你走。”
第三章和它碰面
晓雅说得在理,我便照着她的意思,钻进了被子里。晓雅则钻进了一旁的柜子里。
等待是漫长的煎熬,被窝里的我已经热得满头大汗,不得不将脑袋探出了被窝。这时,一阵跳动的脚步声响起。
“快把脑袋缩进去,别打草惊蛇。”晓雅冲我低吼。
我立马钻进被窝,将被窝掀开一条细缝,正好可以看到地面。脚步声越来越近,到卧室门口突然停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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