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金蚕虫蛊 (第2/3页)
的对话语声,只是他们说得是苗语,半句也听不懂,正感无聊间,突见众人安静下来,老妇的声音也没了,一时间丈二摸不清头脑,感到莫名其妙之极。
就在众人各自想着心事之时,山头顶处东南西北四侧各传来一声长啸,啸声绵长,遥相呼应。初时声小,转瞬变大,似呼啸之人已到山头之上。
啸声一停,东面传来一人道:“马帮武师甲大,特来拜访龙虎山寨主卯翁柳老先生!”东面那人喊话方停,西面已有人喊道:“马帮武师乙二,特来拜访龙虎山寨主卯翁柳老先生!”这人语声一消,北面又有人喊道:“马帮武师丙三,特来拜访龙虎山寨主卯翁柳老先生!”接着南面也有人喊道:“马帮武师丁四,特来拜访龙虎山寨主卯翁柳老先生!”
四人除了自报名号不同之外,所述内容一般无二,人在远处,但话语声却如同响在众人耳边一样,可见来人功力精深之极。
四人话声一起,众人大乱,阿尼等青壮力更是持刃在手,左顾右望,寻找那几人的踪影身迹。阿侬面上又惊又疑道:“”阿婆,是汉人高手来了,奇怪?无人引路,他们怎么上得山来的?”
老妇人冷哼一声,道:“他们倒会挑时间,趁我寨目前正是多事之秋,群龙无首之时寻上山来,甲乙丙丁,马帮四大护法今日竟全来齐了,瞧他们样子是有备而来,不是善茬。看来金蚕害人之事暂且先放到一旁,先解决强敌再说不迟。”
四人语声,凌云霄听得是明明白白,心中思道:“马帮中人,这四人功力深厚,此次冒险上山难道是为昨日死于山脚下的那三名弟子寻仇来的?若是这样,阿侬可危险得很了”
老妇人暗运功力,扬声喊道:“马帮四大护法亲临鄙寨,当真是稀客啊!恕老身耳塞眼花,竟事先不知几位大驾光临,未及远迎,还真是失了礼数了。”语音充沛,远远传了开去。
话声刚落,东面山头传来哈哈长笑声,笑声一停,一人接道:“若是我料得不差,这位想必就是龙虎山寨中头号高人,江湖中赫赫有名的虫夫人吧?”
老妇人道:“猜得不错,正是老身,咱们就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不知几位此次上山意欲何为?”
那人答道:“虫夫人杀人以无形,江湖中人一提起夫人之名,无不惊心胆颤,闻之色变。若非要事,咱兄弟四人也不敢上山烦扰夫人,只是如今此事重大,迫不得已之下,咱们也只得硬着头皮上山,找卯老先生和夫人讨教一番。”
老妇人冷笑不止,道:“好一个会说话的嘴巴,只怕你们杀的人比我老太婆都要多得多吧?闲话少扯,说来听听,是你们发生了什么大事非要上山不可?”
那人接道:“如此说话,夫人不觉得累么?还是面对面说得才好,如何?”
老妇人略微沉吟,转头对阿尼道:“找几个人,去把他们接到寨子中,哼!谅他们四人,也翻不出多大的浪来。”
阿尼“嗯!”的应了声,转首从那些青壮力中挑出几人来,吩咐一番,那几人不住点头,待他说完,领命自顾朝不同方向奔去。
老妇人对众人道:“我们也回寨子中去吧,切记!各位回去须得管束好自家子弟,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切莫动手!”正待举步,又停下对阿尼道:“你们几人守在此处,不要大意,莫要中了别人调虎离山之计,让人趁虚而入进到塔楼中去。”
阿尼本就摩拳擦掌,也想下到寨中,见识见识那几个汉人的本事,必要时还能大干一场,此时听老妇人这么一说,心中大大不愿,但又不敢抗命,无奈之下也只得应了。
众人随老妇人回到寨里,便纷纷赶回自个家中,将老妇之令传达给家里,吩咐他们切莫轻举妄动,只管做好一切戒备之事即可。
凌云霄随祖孙三人行到寨中一处宽广之处站住,抬眼打量四周,此地应是寨子中心。周围房子紧挨,这里却留有这么一大块空地,凌云霄有些不明,不禁低声问阿侬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好大一块空地?”
阿侬低声答道:“这里是我们寨子里平时遇上什么节日或是大事的时候,用来做祭祀或是集会的地处。”
凌云霄恍然大悟,轻“哦!”了声点点头,正想答话,只见各家各户的长辈们又纷纷涌向此处而来,想必已是和家里人交待清楚,不放心老妇一人对敌,又返身回来,不一会功夫已将此地围得是严严实实,水泄不通,只留着老妇人身前不足三丈见方的空地。
凌云霄与众人在此等了约有一炷香的时辰,只见外围人群一阵骚动,紧接着纷纷让开几条道来,几个人施然然地行了进来,众人对他们怒目而视,他们却面带笑容,不以为意,似乎悠闲得很。
四人来到老妇身前三米处呈两行之势站住,当前一人后边三人。当前那人是个年约五旬上下的高瘦老头,面色黝黑,双目炯炯有神,他一停住,就给老妇抱拳行礼道:“在下甲大,现在马帮里混口饭吃,如今受马帮大掌柜之托,有件重要之事,特地上山寻龙虎山寨中人问个明白。”
身后左侧那人生得甚是粗犷,赤膊着上身,肌肉隆凸,站立着足足比别人高出一大截来,如同一尊铁塔一般的壮汉,抱拳道:“在下乙二!”当即闭口不再发言,语音瓮声瓮气,就似藏在闷罐里发声一般。
中间那人却与乙二生得大相径庭,他站在乙二身侧,两者相较之下,身材显得特别矮小,但皮肤白净,犹如女子,长得也是阴阳怪气的,一个大男子,竟穿着身姑娘家的着装,花花绿绿,不男不女,只见他尖声尖气也抱拳道:“小弟丙三,见过各位龙虎山大哥大姐们!”言毕瞧见凌云霄,竟还抛了个媚眼过来,只把凌云霄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右侧那人也是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的大汉,虽没乙二那般高大,但也生得是虎背熊腰,威武之极,这人凌云霄见过,正是昨日在山脚下遇见的那个带头大哥,他待丙三说完,也跟着抱拳道:“在下丁四。”和乙二一般,自保名号后不再多说一字,面色深沉如水,也不朝凌云霄多望来一眼,似乎早就认不得凌云霄与阿侬一般。
老妇人见他们都自行报过名号后,点了点头,道:“马帮四大高手,平日都是只闻其名未见其面,神秘得很,今日竟然齐齐在我寨中现身,想必事大得很呐!说吧,究竟是何事劳动各位大驾光临鄙寨的?”
甲大呵呵一笑,道:“那我就不说什么客套话了,直接开门见山的谈!”面色一沉,语声冷道:“昨夜我帮马副帮主在家中突然暴毙,死状离奇恐怖,我帮大掌柜游走江湖多年,见识多广,竟也瞧不出马副帮主究竟是死于何因?但从尸身检验上来看,应是虫蛊所为。我们寻思着,方圆千里之内,虫蛊之术能使得如此出神入化的,非你们龙虎山一脉而无他,所以,少不得要上山一趟问个明白了。”言毕双眼一瞬不瞬紧盯着老妇人,意思是瞧你如何回答?
老妇人尚未答话,阿侬却抢着答道:“这兵荒马乱的年月,死人多了去了,有战死的,摔死的,老死的,病死的,甚至还有醉死的等等,难不成你们汉人只要一有人死,就全赖到我们头上不成?”此话一出,众人轰然大笑,纷纷附和不已。
甲大不惊不怒,神色如常,他待众人笑够骂够了,方不紧不慢道:“当然,这位姑娘说得也很是道理,总不能一死人就全往对头身上推,我们也非无理之人。不过,这马帮主之死嘛……”停了半响,继道:“从表面上瞧,还真像是虫蛊所害!”
老妇人淡淡“哦?”了一声,道:“那老太婆倒想听个明白了,你们是怎么个判断他就是虫蛊所害的?”
甲大缓缓道:“依这姑娘方才说法,世上死法的确千千万,各有不同。但可别忘了,千百年以来,汉人死于蛊虫蛊毒之下不计其数,凡是中蛊而死的,死法都是一样,瞧得多了也就烂熟于胸,不用猜测,一瞧就知。只是这马副帮主所中之蛊有些蹊跷,与平日所见之蛊又有些不同,所以我家大掌柜才有些拿不定主意,差我等上来问问是什么蛊虫能让死者死前如同癫狂一般,功力瞬间爆发十倍不止,无人能够阻拦,渐渐力竭倒地,七窍流血而亡,而且死后肚子暴裂,破了个大洞的?”他此话听起来好像真是来问话一般,有礼之至,实则暗里已是咄咄逼人,不管你认还是不认,这人肯定就是蛊虫所害,只不过不知道是何虫所害而已,既然是蛊虫所害,你龙虎山难脱干系!
他话一说完,苗家众人听得明白,一时间四下一片沉寂。阿侬姐妹更是脸如死灰,心乱如麻。阿侬还好点,阿叶身子已禁不住微微颤抖起来,金蚕虫蛊,又是金蚕虫蛊,这虫蛊危害极大,狠辣异常,从古至今,历来只是用来惩治本族中违反族规的族人,从不外使。现今一旦被人利用拿出去干那害人之事,苗家众人将难逃其责,若是流传世间,后果更是不堪设想,而且,现在唯一能拥有和驾驭虫蛊的主人,正是自家阿爷。
“阿爷真是如此十恶不赦的坏人吗?”姐妹两已不敢再想。
老妇人沉默良久,接着喟然长叹一声,道:“事已至此,老身也不想瞒你等人,按你所描述的死状来瞧,的确是虫蛊所为,而且此虫蛊确为我寨中之物。”
她这么一说,倒有些出乎甲大的意料之外,如今苗汗之争已不似古时那么光明正大的血拼死斗了。虽说暗里还是有些摩擦,但明里还是相安无事的,谁也不会主动招惹谁。毕竟使蛊残害汉人一位重量级的人物,这个责任谁也担待不起,如此公然挑衅行为,定会重燃起一番新的腥风血雨,到时只怕又是死伤无数了,他本来以为龙虎山寨之人一定会百般抵赖一番,想不到苗寨中的首脑人物竟如此爽快的就承认了,也不知她心里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如此一来,反倒使他一愣,怔怔说不出话来。
老妇人见他有些**,知他心中再想些什么,沉声道:“不但是你们,连我寨中,这三年来也被此蛊害死不少人了,你们只不过才死一人,可我寨里已死了数十人。”
她此言一出,马帮四人皆是一惊,甲大有些惊疑不定道:“虫夫人,你此话怎讲?”
老妇人淡淡道:“没什么意思,只是说,我们和你们一样,也是此蛊的受害者,我们也在全力追查到底是何人所为,若不是你们今日上山来,只怕我们已经捉住那使坏的恶人。”
甲大盯着老妇面容,不发一言,心下暗暗思量老妇所言的真假,但见老妇神情坦然,不似假话,一时间里也拿不准主意了。
阿侬早就忍不住性子,道:“你们爱信不信,若是不信,也由着你们,要打便打,难道我们苗人做事还要看你们汉人眼色行事不成?”
老妇叱骂道:“住口,你这疯丫头,也不瞧瞧此时是什么时候?关系到我族数千人的生死大事,岂能任你任性妄为!”
乙二见甲大久久不言不语,瓮声瓮气道:“老大,还想什么呢?虫蛊明明就是此寨中物,这点那老太婆也承认了,不管她怎么说,我们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她说她寨子里也死了人,如此无凭无据之事我们信她做什么?”
甲大转头低喝一声道:“住口!你懂什么?”这事委实太过于重大,不是他们四人所能拿得住主意的事,沉吟半响,复对老妇道:“虫夫人,卯翁柳老先生可在?可否让我们见他一见?”
老妇冷冷哼了一声,道:“他也不知道死哪去了,目前寨子里我老太婆说了算,你也不必找他了,只怕找到他事情会更糟。”
甲大兀自半信半疑,道:“都是你片面之词,我们如何能信?”
老妇道:“我知道你们不信,老身早就想好了,为了我族后人能过个安生日子,苗汉不再起干戈,老身情愿随你们一道到马帮总舵中将事情说个清楚,若是你们还是不信,尽管拿老身抵命就是。”
此言一出,全寨众人皆大惊失色,纷纷劝止,阿侬姐妹更是花容失色,苦苦哀求不止,只想让老妇改了主意,谁不知道,一旦入了马帮总舵,可是凶多吉少,生死都掌握在别人手中了。
老妇厉声道:“哭什么?老身主意已定,谁也休想劝止得住,这也是目前唯一的可行之法,我寨族人已经整整拿命拼了千年,从没过上什么好日子,如今好不容易两族止斗,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岂能再轻起事端?”
阿侬姐妹知道阿婆说话历来说一不二,一旦说出口的话绝无反悔之意,知道再说无益,低声抽泣着跪了下来,众人知道老妇去意已定,见阿侬姊妹俩跪下,也纷纷跟着跪了下来,哭声一片。
众人全都跪下,这一下子,场中只剩六人站立着,老妇和甲乙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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