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郡庭且观潮 (第3/3页)
浮上水面,都是被酒给醉晕的。
寒梅林里点起了一堆篝火,老头和少女在烤鱼。
百晓斋中多狂士,陆真意就是其中的代表。
更大的狂士,是他的师兄百晓斋主,无限接近天道,这不就是狂妄吗?但他确实有狂妄的资本。
墨的黑与纸的白,是两个极端,二者又缺一不可。
黑色的墨在笔端凝聚,落在纸上,纵横捭阖,黑白分明,一道道沟壑在黑白间行成。
棋不同书,棋虽分黑白二者,却是相互对立的,可是人间的事又有哪个是极端对立的?
无不是在相互交流妥协,兼容并包,这就正像书法。
纸离了墨,是空白。
墨离了纸,是污秽。
道心所修持的,就如同这纸与墨的关系,写出的,才是坚守的道。
从远方笃行的是道家的悟,出世冷眼旁观人间事,所以太上忘情,这也是太上山名的由来。
但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个?
太上忘情,中者重情,最下矫情。
人就是情绪化的动物,所有的事,都离不开一个“情”字。
而元淮枳修行的是红尘道,只身入红尘,因为道不是曲高和寡,它充斥在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
万物运行生长都有它特有的规律,违背了这个规律,只有死路一条,而掌握了这个规律的人,就是修行人。
这个规律,每个人对它的称呼不同。
佛祖叫它“无他无我”
道祖叫它“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儒圣叫它“仁者无敌”
所以元淮枳写下的字,是一个“入”,入红尘的“入”。
而从远方写的则是一个“出”,出世悟道的“出”。
两个人都在坚持自己的道,一个从云巅生长,开出的花最纯洁也最玄妙,人们求而不得,不求而自得。
另一个从尘埃里发芽,开出的花不不甚美好,却又最为真实,不管你看不看得见,它就在那里,不管你要不要,它依旧在那里。
山不是用来攀登的,因为它就在那里,所谓的攀登只是路过,它不为你而存在,它也不为世界而存在,它只为自己而存在。
从远方看见了许多东西,农夫耕耘劳作中得到的天时是道,车夫赶路走的捷径也是道,人吃饭呼吸也是道…………
太上忘情,似乎就像是象牙塔里的人,捧着至宝却不舍得将它传授给世人,等待它的只能是腐朽,化为泡影。
放下笔,从远方的额头上竟出了汗,他似有所悟道:“呼吸饮食,皆是道,我输了。”
元淮枳所收获的不比从远方少,多情道也有其弊端,而太上忘情可以弥补这一缺陷。
“从师兄的道心,着实让人佩服!”元淮枳放下笔,真诚说道。
“若不是元师兄手下留情,我这颗道心恐怕早就破灭了。”从远方呵呵一笑,走下了书案。
这场比试,没有输赢。
但是有胜负,关于道的领悟,还是从远方败给了元淮枳。
众人以为书法道试就此结束时,元淮枳却看向了方源所在的书案。
那里有两树寒梅掩映,着实清幽静谧。
书案上还有一人,那么书法道试就没有结束。
从远方回到了山崖上,他的目光投向了方源,这个镜山新任剑主,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寒梅冷香,刚好下酒。
方源写下的字,击败了面前所有的挑战者。
每一次下笔,丹鼎壶里的黄粱醉就会少许多,好在还有很多。
陶然有些惊诧,这个身背铁剑,腰别酒壶的一剑宗剑主竟不自量力得要和元淮枳比试道心。
他想了想,走下了山崖。
苏有生看着淡定自若的方源,嘴角勾起了笑,原来她的嘴边是有酒窝的。
她相信方源,因为他除了秘密多以外,更多的还是惊喜。
陶然坐在了方源的对面,他想要打败这个自以为是的狂妄家伙。
方源淡淡地瞥了眼陶然道:“你不行。”
这是**裸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