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1章 明察秋毫,不见舆薪(1)潞王

第1511章 明察秋毫,不见舆薪(1)潞王 (第2/3页)

的乌发,微笑对她引述《离骚》,“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时光倒流,再来一次,吟儿、莫非、段女侠,他也不可能像战狼一样狠辣割断、不留后患。

“嗯……”她眼睛瞬然哭红,眼前人向来言必信、行必果、诺必诚、却不爱其躯。

这样的人,常常明察秋毫而不见舆薪,对兄弟的背弃永远发现得慢人一步!

严格说来,石硅似乎不算背弃,只是分道扬镳而已,却到底是给山东群雄开了个很不好的头。

那个“刀枪不入,铜筋铁骨”的石敢当,以膂力、耐力、爆发力见长却很有意思地怕热,十三翼里武功数一数二。山东之战的开端他和杨鞍一起深陷在黄掴的铁桶包围里却坚决不降,一来性格刚硬,二来,正是与金军不共戴天。

终等到吴越撞围打进泰安,不料关键时刻杨鞍却带红袄寨叛离,其后,石硅便一直跟随吴越,与金军叛军僵持在摩天岭、大崮山一带,参与了吴越、柳五津等人的“候主公归来”,那时起林阡开始注意到他,性子内敛,却是热血男儿。

在杨鞍误解林阡“泯灭良心算计兄弟”时,石硅的态度是“冷笑反问”;在林阡第一次遭遇高手堂和豫王府焦头烂额时,石硅的做法是“与彭义斌等人合力,在阵前与司马隆战平”“尝试对高风雷单打独斗”;在黄掴推动红袄寨全体当家对林阡群狼扑虎时,石硅的表现是“不想、不愿、不接受,乞求吟儿帮林阡辟谣,挣扎过片刻就表示相信”;在林阡和吟儿为救小牛犊沦陷在曹王的迷宫阵中时,石硅请缨义正言辞:“如五当家那般,尽力靠向盟王身旁,同时帮盟王寻觅出口。”

一起喝酒,上阵杀伐,生死相托,从来都是“话虽少却坚定”的那一个。他内向但机警,战场上便连纥石烈桓端都曾被他看穿有伏兵。他深得吴越真传,强攻和游击均有一手,山东之战为林阡分忧最多,林阡回陇右平定后院起火没理由不带上他。

“师父……别难过……挺住啊!”听弦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林阡有关山东的回忆,这么巧,林阡的思绪刚好流转到陇右……“师父,别为不相干的人难过,无论师父承受怎样的误解,我,辜听弦,都会和师父站同一边!”

懂事得令他感动的听弦,两年前吵嚷着反出师门的时候,却是石硅陪着林阡去叶碾城教训的,后来这劣徒撞破南墙也要自立门户,林阡出了四个高手去同他打想把他留下,当中最强的能与他辜听弦打平的也是石硅——怎会是不相干的人?

白碌,林阡被洪瀚抒陈铸夹击,石峡湾,林阡对楚风流的封锁受到齐良臣强行冲撞,定西决战,林阡腹背受敌不得不以三打五……每个岌岌可危的碎片里都有石硅,他和沈钊搭档,和郭子建搭档,和郝定搭档,全是无懈可击。

还有,当初孙寄啸误解林阡潜入祁连山驻地杀了瀚抒和橙黄二客、大怒要和盟军决一死战,第一个来接应林阡的也是石硅……二话不说,帮林阡打薛焕;甘之如饴,做林阡打环庆的先遣部队;战无不胜,静宁的无数次战斗他都是中流砥柱……现在,祁连山皆在他林阡麾下,辜听弦早已独当一面,黄鹤去也以“掩日”之名厚葬,石硅却?!

不久之前泽叶牺牲,林阡问郝定和石硅为何作战水平不及以往,他们回答他说,“主公,五当家的被害,平日只是众说纷纭,实战时才知、会有麾下难控……”当时的郝定“三缄其口”却开口,石硅“沉默点头”没说话。或许,内向寡言之人,最容易想多,更容易跑偏……

“听弦……你怎会来……”在现实和回忆的裂缝,林阡犯起了糊涂。

“师父!不是你调我来的吗!”辜听弦吓得直接背起他出帐,险些和来迟一步的樊井撞满怀。

“哦,对,好像是……”他因为辜听弦的关系,想到泽叶曾和他总结的四位小将火花效应:“石硅内敛如玉,致信外露如剑,飘云淡静似水,听弦飞扬如火”,可惜,这样的神配合再也看不见了……

“这小子,错喝了什么药!”樊井狐疑地诊治林阡,然后又蹊跷地望望吟儿,“这药,不是我开给你洗的吗?”

“呃,这个……”吟儿又担心又尴尬。

非要等到事情发生了,林阡才追溯到,平素淡然不甚开口的石硅,唯一一次“比彭义斌还要愤怒”“费劲地抑制住手中锤,咬紧牙愣是没说话,但他极力克制的切齿声,帐中每个人都清晰可听,最后,再也忍不住,吼出声来”,发生在山东之战血洗调军岭后,之所以会有那样强烈的憎恨,俨然还是因为他仇视金人,从骨子里仇视着那群对北民野蛮血洗过不止一次的异族。

其实林阡潜意识还是懂的,懂国仇家恨在他们的心中根深蒂固,所以两年前林阡给红袄寨找到的凝聚力正是兄弟之情和抗金之念:“‘拆不散的三兄弟’和‘盟主是可信之人’,这两点是鞍哥相信‘林阡正是从前的那个林胜南’的基础”。两年后,偏这么巧,盟主竟是金国曹王的女儿,新屿作为红袄寨的最强、林胜南的结拜大哥、林阡与林胜南之间的最亲近纽带,最先离去,教石硅们如何不想多,如何不跑偏?!

或许,后者不是巧合,当金军普遍认同“吴越在一日,山东群匪不能除一日”,注定了一些恶毒的宵小会利用邓唐之战把这个对山东来说最重要的人物有预谋地悄然而然地从林阡身边搬开。

而前者?天定的磨难,就算吟儿曾和山东群雄同生共死那么久,她的身世竟比她的行动更快在他们心头扎根。

“郝定,你回山东去,帮我做一件事。”见林阡认错人,辜听弦先充当起郝定来,连连点头。

“东线大战只要落幕,我会让宋贤也去助你……”林阡知道,再怎么不愿意面对,也应当引起重视了,是的,除了给吟儿打舆论战以外,他一定要调查出吴越之死的真相,当日吴越和石磊的行踪到底是哪个宵小出卖!单凭完颜瞻和吴曦,绝对不够,红袄寨中必定还有内奸!

现在林阡自己却被列为害死吴越的疑犯之一,山东群雄现在还可能和石硅一样只是“忧虑”,他日,难说没有“怨怼”之人。如此,林阡将如黄掴所愿被拆台,红袄寨信仰崩、情谊散,只要有一个私心冒出头,山东群雄将会迅速地全体崩盘。甚而至于,其实这个林阡要调查的内奸早就已经私心冒出头来了,所以才策划和推动了吴越之死!于公于私,林阡都不可能坐视不管,放纵真凶逍遥法外、任凭红袄寨坐以待毙。何况,放眼天下,山东绝不能乱,柏轻舟竹庐夜话中明言,开禧北伐期间,川蜀、陇右、陕南、山东四处必须稳固。无论红袄寨承不承认,他们确实被林阡视为盟军的后盾之一,谁趁金宋之战给红袄寨松土,谁就是盟军的死敌,林阡的杀无赦。

林阡离开山东曾说:“只要有林阡在一日,便不会纵容那些私欲”,也早就对陈旭保证“绝不纵容丑恶”,所以此番的面对、重视便是彻查——这个内奸最有可能是谁?林阡不想冤枉任何人却也必须有所掂量。如果林阡猜得没错,此人不仅躲在了邓唐之战的幕后,并且今次郢王遇刺事件中,此人和那群七嘴八舌的完颜匡麾下明显有勾结。

连日来,尽管有石硅离开抗金联盟的插曲,第四场静宁会战还是以宋军险胜而告终。

西线各地,金军几乎都和静宁一样,“惜败”,唯独环庆,由于防守空缺,输得体无完肤,要塞全都落在了祝孟尝和王冢虎手里。

而那位原先的五岳三当家万演,虽是河东时期才归附曹王,却不负所托,在祝孟尝和王冢虎的联手打击下还苦撑了数十战,被俘后宁死不降。

与祝孟尝气急差点一刀砍了万演不同,阵前,王冢虎一把拉住了祝孟尝:“能否不杀?”

“为何不杀?”林阡隔空问王冢虎。

“因为,我和他同病相怜,都尝过和兄弟们分离的苦。”王冢虎平生最遗憾的,就是没能和完颜君隐、阎幼麟这两个同道中人走到底。他显然听说过万演,同样没和大当家谢清发、柳林的兄弟们一起实现理想。

能否不杀?其实,就算王冢虎不求情,林阡也不会杀万演:“不杀,善待。”

“我万老三发过誓,绝不杀昔日弟兄……丁老四,到此为止了,你也放了他们吧……”万演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有侠气。河东之战林阡最想要的是他,最可惜的也是他,若能趁此机会收了他倒也罢了,就怕逼太急害他做了第二个常牵念:“孟尝,冢虎,顺其自然。”

纵观天下大势:静宁,战狼对林阡棋差一招;大散关,凌大杰忧吾思鏖战厉风行独孤清绝却止步神岔;万州,吴曦部将对越风久攻不下,战狼之计还在蓄势待发;陇南凤州,轩辕九烨薛焕总算恢复状态,对宋恒百里飘云扳平几场,帮完颜乞哥、罗洌等人在阶州、西和占据一席之地,努力挣扎;环庆,万演被俘,解涛回兴隆山组织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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