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2章 到而今,铁骑满京畿,风尘恶

第1452章 到而今,铁骑满京畿,风尘恶 (第2/3页)

衣袍,时不时地感觉脚底发寒、脑后生风。

这不祥预感充斥于每个人的心间,绝对不是纯粹的错觉,而是某种意义上的提示仆散揆统兵三万,即便大半去下蔡装腔作势吸引走了宋军锐师,剩下的那些想要乘虚潜渡八叠滩也不可能不引起风吹草动。众人的脚底发寒和脑后生风缘由在此,金人先头部队已经到南岸来了!

“君前,集结精兵强将迎战。吟儿,将此地的弱旅全转移走。”林阡当即发号施令。

晚了!轰一声巨响,淮河畔炸开和激起的水浪中,陡然亮起兵刃扫射出刺目的光。果真是趁夜潜行、悄然渡淮、意欲攻占南岸的金军先锋,他们苦藏了多时的火把和行踪,在这一刻尽数由暗转明,正好和天亮保持同步,乍一看去,还以为天色是被他们操控。

晚了?林阡一声令下,盟军剑拔弩张,或攻或守,各司其职。那时义军从上到下都只一个念头:当地守军再如何措手不及,仆散揆的主力再如何浩浩荡荡,众人都一定尽可能地将伤亡降低、将形势扳平!

金军先锋果然是万里挑一的精锐,不仅布局周密、行动鬼魅,并且甫一登陆南岸,便认清最可怕的不是当地守军而是这一支支奇兵、只要将他们突破便可以一马平川,因此接二连三地向此地倾轧过来。无论从人数还是从实力来看,这一刻交战于岸边的金宋双方实际是势均力敌的。

双方显然也都有一定程度的知己知彼,所以第一时间就按武功层次给自己挑准了对手,譬如小秦淮六当家唐鑫、十当家谢峰、十七当家李戬,共打以完颜、纳兰两个渡淮金将为首的十余出类拔萃高手;譬如李君前、三当家言路中、五当家南虎,打的是七个“仆散揆近来搜罗的奇人异士”;譬如吟儿和十二、十三当家的大小桥,协助南宋守军中的老弱和已经受了伤的武者撤退,过程中她们很快就与紧追而上的黑衣女子大打出手。

林阡呢,一早就挑准了纥石烈桓端为对手,山东之战,桓端就和仆散安贞一起,在林阡心中并列为“十二元神的第一档次”,作为金军年轻一代的中流砥柱,战力上还有无穷提升空间。掀天匿地阵中,他和他的风里流沙刀很可能是金军的一个重要阵眼。

事实证明纥石烈桓端没有辜负林阡对他的看重,风里流沙舞如飞电过隙,场景骤然就被他强换到塞外荒漠,一霎,不闻刀声,只闻狂风呼啸,张不开耳,倏忽,人影俱消,惊觉华光四射,眼难再睁。问世间还有何人,一举手挥斥出风沙滚滚,声势浩荡,威力蔽天?比起山东之战,内力膂力都确实更上层楼。

虽说那来自大漠的风沙一直不停地随着他招式的运转往林阡口鼻中钻,但林阡运足气力排宕之际,饮恨刀光狂闪,刀气满溢,刀境争如天空中突如其来的暴雪,强猛地对着地面回旋的沙漠奔腾而去,一边卷扫一边拉扯,扫得干净扯得精光,甚而至于很快还占为己有作为天生的“掠夺者”,他竟将桓端意象里的磅礴洗劫一空……

约莫二十回合,纥石烈桓端败局已定,难以置信林阡现在的打法如此霸悍,这才不过暌违了一年多!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却眼睁睁望着林阡从高手堂底端爬到了顶尖!是的,别说当时林阡需要以命相搏的司马隆了,就算天尊岳离,也……

负隅顽抗着,纥石烈桓端更没想到的是,林阡的气势尚未将他彻底打输,就已经教他麾下一大群曾经膜拜他的人被吓怕。远望着金军竟开始有忐忑不安迹象,纥石烈桓端一颗心骤然悬空,却就在那时,一众宋军才要冲上前来追歼,便被金军中的一个骁将接连甩出数箭击杀。

没错,是用“甩”的,而非用“射”。只因那是一种暗器名叫“手箭”。出箭那人正是杀害沈鹏飞的凶手、此刻正在李君前对面的奇人异士之一,龙镜湖。想不到,他在持枪和李君前软鞭对敌的中途,还能趁李君前要顾别人的空隙,腾出另一只手来刷刷刷地朝着涌上前的宋军甩箭,箭无虚发,手法狠辣,全部打在眉心,直接洞穿头颅。

林阡不知那人和纥石烈桓端谁更强,却清楚他的群攻杀伤堪比吴越,是此时此刻的重中之重,因此想都不想,带动纥石烈桓端一起往李君前那边的混战偏移。那时林阡想得很美,他能帮李君前添把手,对着纥石烈桓端和龙镜湖以一敌二。于是,终于将两大战场生硬拼接之际,他打定主意,长刀继续砍纥石烈桓端,短刀只分出一部分力道去引龙镜湖的枪、希冀龙镜湖没办法再发手箭

奈何林阡注定想太美,倒不是轻敌,而是心太大……好吧还是轻敌,不慎吃了大亏,才刚靠近龙镜湖的枪锋,便意外察觉短刀不应该“只分出一部分力道”,亡羊补牢的他,本能调运气力来阻止这罡风吞没短刀,却可惜顾此失彼,好不容易这边成功脱险,那边,同样是绝顶高手的纥石烈桓端,风里流沙刀便已欺身……

林阡堪堪将长刀转守为攻,冷不防胸口便是一阵发麻,一不留神龙镜湖的手箭再次飞射向四面八方,林阡想也不想,囫囵将纥石烈桓端排开老远,与此同时冲上前去、挡在宋兵们前面横刀拦阻,仓促间手臂被其中一箭擦过,登时血流如注。

当今世上,几人能有这般力道,一擦而过就打得林阡血流如注!林阡断定这是高手堂顶级水准,在纥石烈桓端之上,所以不得不为龙镜湖调整主次。一旦找准对手,这场以一敌二总算不那么狼狈,然而,却又因为这两人都不容小觑而空前吃力,加上林阡前几招就已受伤,如此一边打着一边血在冷风中狂飙。

林阡哪顾得上止血,满心只剩一个想法:这个龙镜湖,人看上去不狠,手却狠,和新屿一样,对等闲之辈群攻时,手底下压根没有活口,所以才令敌人对他除之而后快……“他必须死!”林阡不知他到底何方神圣,只道仆散揆在下蔡挖掘出了这一隐士,既为宋军惋惜“竟教仆散揆招纳了这可用之才、后患无穷”,又当场萌生了“他这杆枪我要定了”的杀念:杀了他,把他的枪送给子滕也好,祭祀此战枉死的战士们也罢,总之不能再让他再活着,以枪震魂以箭追命。

不过,林阡自己也明白,即使单打独斗,也很难立即将他除去。毕竟对方的实力摆在那里,林阡又克制着自己远离那些可能入魔的最强意境,只得一板一眼地施展次强意境、被诸如此类的条条框框限制着……饮恨刀连环几十招杀开之后,十之五六虽然能给龙镜湖造成威胁,但都能被龙镜湖的枪设法化解,十之二三构不成任何威胁与其不相伯仲,再有十之一二,才刚打过去就被龙镜湖切中肯綮继而窥出破绽反推过来,林阡意识到那些招式都是和尚的笔法演化而成的,心念一动,难道他竟是师父的故交……

果不其然龙镜湖脸色也有异:“忧吾思,竟收了个徒弟?”

“难怪这么强,真是高手堂的人……”林阡心中叹息,可惜国难当头,身边尽是要保护的人,此刻就算和尚站在面前,他也不会留情面,相信和尚也是一样。

沉溺战局久矣,都不知以一敌二是何时演变成的单打独斗,不是纥石烈桓端不强,而是龙镜湖光芒万丈。

缓得一缓,才发现李君前不知何时已经战胜了另外几人,帮他分担走了纥石烈桓端。

太长时间没有并肩作战,今日重逢,竟直接进入了合作无间的状态,林阡只觉痛快,不再多想,开始平心静气,尝试往最强招式靠,龙镜湖却也不甘示弱,枪法愈发凶猛,大约是做惯了屠夫,表面是平平无奇的一枪“猛虎弄风”,内涵竟是“山河滚到我屠刀下宰”的观感,一时之间,仿佛见到数十年前他的经历,但凡是长枪经行之处,尸块、血迹、惨声,染满了令人窒息的时空……

那般摧枯拉朽的杀伤,若不是林阡拼着性命挡,就是其余所有人遭殃。不夸张,“所有人”,所以纵然林阡也得拼着命。

好在林阡身经百战,于漩涡中从容不迫,淡定自若地打出了河东时大杀四方的那招“天下高手如电抹”,但因为和制止入魔的“万刀斗法”相互融合,杀伤力略有降低,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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