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1章 再回首已百年身 (第2/3页)
比郭子建远,但都必须考虑在内——我等需抢在这四路盟军应变之前冲过去——记住,攻防并举,在攻杀苏军的同时,不教抗金联盟任何人有阻截住我们的可能。”
“是!”金军令行禁止,他们一路过来都是摧枯拉朽,士气正一路往最高处燃。
“另外,辜听弦此人三番四次神出鬼没破坏大局,是以我军遇他便杀,不论他是带兵打仗还是单枪匹马。”楚风流和陈铸都曾重点强调辜听弦,则司马隆也对之不留活口,为辜听弦一个人特别安排了一支绝杀。
“而且那个人,还是林阡最强的徒弟。”其实司马隆哪里认识辜听弦?或许,最在乎的还是这句话吧。司马隆永远都记得,那个操纵饮恨刀指着燕云武界惊了河朔群雄的男人,即使面对着实力高他不止一筹的自己、哪怕六次战斗有五次都是惨败不止一次伤重将死……都没有轻言一句放弃如同对他身后的山东红袄寨。终于,竟真的凭他越输越强的斗志硬生生扳倒了自己。昆仑崩绝壁,怎一幕毁天灭地的战景,怎一段魂悸魄动的杀声,怎一种迷惑近妖的刀象……
司马隆的所有命令里,充斥着对抗金联盟的宁可高估,几乎将一切盟军救局的可能性排除,司马隆也理所当然地认为,苏军本身是会被摧拉的枯朽,如果盟军不救,他们就没有翻身机会。包括田若凝在内。是的,包括田若凝。楚风流闻知顾震之死的真相后,设身处地猜到田若凝的心情,比谁都低落,即便要恢复,也不会这么快。
苏军现在剩下的那三种人中,正有着这位不尴不尬的田若凝。这么多年,他到哪里都不尴不尬,从前因为“身份”,后来因为“信仰”。
而就在这个不寻常的夜晚,辜听弦正巧前来天池峡与他接触……田若凝事先不曾料想,听弦毒还未全解,行动尚且靠孙思雨扶,却是只带她一人前往、不携兵刃、不顾一切来劝他……还在天池峡的老地方见面,讽刺地呼应了田若凝先前对他的挖墙脚。
但其实,都还是为对方好吧。
可是,田若凝却还是一时糊涂听了苏慕梓的鬼话,要不然听弦才不会战力缺失到这般程度!
当此时田若凝看见听弦以诚恳对自己回报,一时间愧疚难当、感慨万千,怔怔看着他,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能说什么来拒绝?他早知听弦想劝什么!听弦想劝的话,他多少年了都一直在对自己劝。他多想听从那个内心深处最开始的自己……
“田将军,回头吧。其实被折了志向的人不是我,是田将军。”夜未央,人不静,外面的世界依旧动荡,一如自己骚动的心情。关上门,这里只剩听弦和他促膝长谈,这里没有尔虞我诈泾渭分明。
“伤势可好些了吗?”他关怀地问听弦,但是却答非所问,存心回避着。
于是听弦也一样答非所问,继续承接着来意规劝:“几年前,我在锯浪顶的时候就听守忠将军提起,田将军是因为‘义军不容’才留在官军。我先前不懂,何谓义军不容,如今以己度人,却是推出了一二,田将军投效官军并不是‘因’,而根本是‘果’——是义军先对不住田将军,田将军走投无路逼不得已。”
“听弦,旧事不必重提……已是二十多年前。”二十多年,弹指一挥间,白云苍狗,沧海桑田,田若凝难免心折,“尽管那时是走投无路、那时确实是义军先误解我与我断绝,后来,却是我自己选择了和义军分道扬镳、渐行渐远,过程中并不曾怨悔。”
“田将军也知道,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物是人非,如今再也不存在‘义军误解’了,义军现在的这位领袖,他是真的心怀天下想要造福苍生,他和田将军是一样的人,不会对田将军‘不容’!”听弦说着这些从锯浪顶开始就不肯给林阡的评价,噙泪动情,真心实意憧憬,“原先我一直想不通,我的两位师父,原该莫逆之交,凭何竟是对手……好在,师父他现在已经答应了,只要田将军愿意回来,就一定给田将军一条明路。我的两位师父,终于可以见面,可以并肩作战!”
“听弦,我自问对不住义军太多,手握了义军无数人命。若我走他所说的明路,不会起到任何作用,只会令你更难自处。”田若凝摇头,看得远比他远。
“听弦不必管如何自处,因为师父他必定出于真心地支持听弦——师父他定然是欢迎田将军回来的,他不止一次赞过田将军战法高强,也不止一次叹过田将军可惜。”辜听弦摇头,由衷地期盼,“其实田将军和听弦一样,都是官军义军不容的受害者——是受害者,不是罪人……若是真想消除这种‘到哪里都不见容’,只要消除官军义军的界限,不就行了吗,就可以雪了这些年受到的不公,可以平反这些年受到的冤枉,可以摒弃偏见去帮师父的忙!师父他,一直就是这么想!”
“听弦,官军和义军的观念,真的有很多是不一样的,官匪一体只是一个空想。”田若凝叹了一声,连连摇头,“当年我江湖恩怨看透,反而信仰真的转成了官军,那就是要把义军的唯一核心清除,你认识我的那一刻,便知道我是这样的人——唉,可叹我当年被‘不容’所害,却也渐渐默认了这种‘不容’。”
“然而,先前‘不容’是因官军义军斗争尚未结束,现如今,盟军早已平定川蜀,川蜀已不存在纯粹的官军了,陇陕这支,更加不算!即使田将军你不支持师父的‘空想’,也应当给他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去拭目以待,看看那些不可能的到底有没有机会变成可能——是的,信仰观念不一样,可是,无论属于官军义军,最终目的不都是抗金?!那他们就有融合的必然!”彼时听弦不知曹玄叛离,否则论据绝对不足。偏偏这句抗金,仍是击中了田若凝的心。
“是啊,我心里想的,还是从前的义军和从前的官军,后来的官军,却不再是当年……顾将军死后,我更加置身其间、助纣为虐,一味内战,反而忽略了大敌当前、抗金为重!”田若凝如受震撼,脸色惨白,双目定住。
听弦说得不错,川蜀早已不存在纯粹的官军了,不过,比听弦说的时间点更早,官军的本质在林阡入谷之前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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