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三章 涪嘉战役(八) (第2/3页)
把最精锐的31团和师属炮兵营、重机枪营全部埋伏在翠云廊入口处的山坡上,只要敌人一进入包围圈,那他们就成了红11师重火力的打击目标。
唯一担心的是,敌行军路线过长,前面打响的时候,敌第三梯队尚未进入伏击圈,掉头向剑门关撤退。那样,虽然他们逃不出剑门关,但伏击战也就变成了追击战,甚至是山头争夺战。
现在,敌第三梯队已经入伏,高原的担心化为乌有,随即下达了攻击命令。
翠云廊入口处山坡上,红11师的迫击炮全部竖起,重机枪也架了起来,就在胡宗南第二旅掉头抢占高地的时候,一排排迫击炮弹冲天而起,落在了敌人密集的队形中。紧接着,重机枪打响了,黑夜中打着火把的敌人是最好的靶子,机枪子弹射过,犹如一道道光束,向敌第二旅队伍当头横扫过去。
一时间,夜色下的翠云廊,成了屠宰场,炮弹带起的是碎胳膊碎腿,子弹引起的是一道道血箭。传说中的人间炼狱也不过如此。
遭到突然打击的第二旅,并没有慌乱,在前面的部队遭到灭顶之灾时,后面的部队迅速放弃攻占山头的不切实际的想法,退入翠云廊中,依托翠云廊的树木,掩蔽身形,开始与红军对射。
翠云廊这地方,路边尽是古柏,许多树大的需要几人合抱,树枝勾心斗角,遮天蔽日,平时旅游倒是风光绮丽,这打仗就不好了,因为许多子弹都射入了树身,影响战果。
好在11师弹药充足,炮弹不停地发射、爆炸,把许多树枝炸的四处迸射,成了伤人利器。
胡宗南现在才知道,自己过去把红军叫匪,错的是多么厉害。普天之下,哪里有这么强大的匪么?看看部队伤亡惨重,再不决断,恐怕全军覆灭就在眼前。
第二旅旅长袁朴此时离队参加军官训练团去了,出发前,胡宗南临时指定副师长彭其彪指挥部队。
一见部队被红军火力重创,彭其彪就跑到了胡宗南身边,连问怎么办。胡宗南看看躲在树后躲避子弹的参谋长胡受谦,示意他发表意见。
这个时候,红11师的32团、33团已从两翼围了上来,机枪、步枪从树木间隔中蜀道中间,第二旅伤亡不断加大,处境越来越艰难了。
躲在一株大树背后的胡受谦大声喊道:“眼下全师被分成几段,敌人火力又如此强大,只有突围一条路可走。如果再犹豫一会儿,恐怕我们都得当俘虏!”
胡宗南心里说老子早就想突围了,原想抢占要点,有了依托就可以突围,谁料红匪抢先一步,提前部署了部队和重火力,这抢占要点看来是行不通了。就喊:“你说往哪里突围?”
参谋长胡受谦认为应该向南攻击,只要突破敌人的阻截,就能和第二梯队合兵一处,固守待援。
彭其彪嘴一瞥,大声喊道:“参谋长,你仔细看看,攻击第二梯队的火力比攻击我们的火力强大的多,红匪把他们当成我们的主力了,正在实施火力突击。我想,独立旅和补充旅八成现在已经垮了。我们南下只有死路一条。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就地坚守,等待全军覆灭,要么向两翼突围,只要能突破一个方面,就可以趁夜色掩护,逃出去。”
胡宗南还是比较精明的,知道这个时候想突围,无异于痴人说梦,但也不能不博一博。就命令彭其彪组织部队,让损失稍轻的一个团在前,两个损失重的团在后,放弃辎重,形成攻击箭头,向蜀道东侧突围。目标嘉陵江边,与川军汇合。
高原知道敌人下一步一定会强行突围,但向哪里突围不好说。向南突围是常识,向东、向西突围也是常识,关键是看敌人如何取舍,是想与其他部队合兵一处呢还是想单独逃跑。因此,他命令各团巩固阵地,稳步推进,一点一点向前挤压,防止敌人突围。并命令重机枪营前移阵地,逼近敌人。
部队组织好后,彭其彪就命令向左侧突围,自己夹在队伍中间,挥着手枪督战。
打头冲锋的是第二旅四团代理团长刘超寰。刚才红11师火力急袭的时候,由于刘超寰的四团奉命就地展开,所以损失略小。接到向东侧突围的命令后,刘超寰知道此时已是全旅生死存亡关头,不能打小算盘。就命令一个营在前,两个营随后,全团集中投掷手榴弹,形成弹幕掩护,然后集中全团所有轻机枪和冲锋枪、驳壳枪等自动火器,杀出一条血路。
防守东侧的是红32团,也就是以洪超远老四营为骨干组建的警卫四团。这次成立红七军团,原警卫一团、四团、七团合编成红11师,洪超远任副师长兼参谋长,但是他的团长暂时没有免。
一见敌人向自己的阵地摸来,洪超远就知道敌人把突围方向选在了自己这边,目的是想向嘉陵江边突围,与川军汇合。
洪超远冷笑一声:兔崽子,我让你碰上一块钢板!他知道,敌人的突围必然是决死一击,一边向高原报告,一边命令所有轻重机枪和团属迫击炮开火,形成密集的火网,不让敌人靠近70米以内。
刘超寰一看,这样突围和送死没有什么区别,冲在前边的一个营很短时间内就灰飞烟灭了,如果再搞一次,估计剩下的两个营也会毫无悬念的葬送。就命令停止冲锋,架设重机枪与红匪对射。
胡宗南和彭其彪见东面冲不过去,就知道突围无望了,不用说,西面也不可能突出去,南面就更不用说了。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想法就地坚守到天亮,等待救援了。就督促部队寻找掩蔽物,想法构筑工事。
接到胡宗南电报,侍卫室不敢停留,值班参谋直接就叫醒了侍卫室主任晏道刚。
看完电报,晏道刚脸色煞白,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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