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合璧 (第2/3页)
赫然仍是有一行真言,金光泛动的是:「大道天fù!」青丘姥姥的心里生出怪谬绝伦的感觉,彷佛自己是在以最近的距离见证─不,是亲历着、开创着一段前无古人的壮观历史!她霍然明白,林熠为何必须进入冥海,才能开启《云篆天策》。只有在这里,他才能运用明王面具尽情吸收极冥魔罡,直达饱和状态,好支撑起光化魔弓所必须耗损的能量。也许,他与生俱来就应该属于这里,属于这片浩荡壮阔的血海。
剎那里,她第一次觉得,自己那千百世的轮回是何其的渺小而无用,惟有这刻,惟有此地,伴随着这个年轻而不可思议的男子,生命中忽然拥有了新的天地。
然而,心底深处那一抹不安的惊悸,却如附体的恶魔,片刻不停地紧紧缠绕,挥之不去,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烈清晰。
「嗡─」弓弦满盈颤动,一束金色华光骤然凸显,一支碎空光箭搭在弦上。
此时在青丘姥姥心里,居然听到一声熟悉的轻笑:「陪我作一次穿越时空之旅,怎样?」
青丘姥姥彻底失语,实在难以相信,到了这个时候,林熠还能有暇轻松调笑?心神恍惚间,光箭铿然激射,离弦掠起。
「呜」地劈空之声,破日大光明弓─如果还能够用这名zì称呼它的话,倏然凝缩成束,注入光箭尾端,犹如一羽飞速划过的流星,奔向天宇深处。
时间消失了,空间不存在了。
漫长而短暂,缓慢而飞速,她彷似再次经lì轮回,前世今生种种往事,多希望能忘却所有的悲哀与眼泪,只留下快乐与微xiào。
不知、不晓、不觉过了多久,又划破了多远的长空,光箭正中花心,爆裂出一团奇异的黑光。
一瞬里,连带《云篆天策》和金色箭芒都被吞噬不见。
整座的魑魅海近乎兜底掀了起来,一蓬蓬汹涌的浪潮,自海的深处,以雷霆万钧之势,窜腾过数十里的高度,愈奔愈烈,破出海面。
轰然巨响里,宝罩被数道狂飙狠狠抛起,险些翻转倾覆。
邓宣只差一线便要心神失守,从空中摔飞,反倒亏了光柱强劲的吸附力量帮助他堪堪稳住,一通天旋地转后,「砰」地琉璃罩又落回海面。
他隐隐约约听到高崖上传来一声惊呼,像是花纤盈发出的,却给他陡添无穷的力量与勇气。
事实上,将近一个时辰的坚守,作为八名首发阵容里功力最弱的一个,他已濒临真气匮乏之境。
但他不愿成为第一个退出的人!
坚持住,就是邓宣如今脑海里惟一的念头。他摒弃杂念,将丹田真气竭尽所能地催动压榨出来,毫无吝啬地供给琉璃罩。头顶水雾蒙蒙,他已管不了那许多,只心无旁骛地咬牙强撑。花纤盈的心随着宝罩载沉载浮,从海面高高抛起又重重落下,她努力想看清楚那道熟悉的身影,但可恼的波涛、凄迷的血雾,阻挡了她的视线,勉强只能看见一个淡淡的身影,悬浮于光柱之中,与天抗衡。她的心揪得紧紧的,快被拧干蒸腾,她咬着贝齿不让自己失声,终究忍不住,还是问道:「爷爷,他们还能支撑多久?」花千迭爱怜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孙女,微xiào道:「妳放心,我不会让好不容易得来的孙女婿,就这样葬身冥海。」花纤盈脸一红,可悬着的心,如何能就凭着花千迭的一句话而放下?她瞥了眼地上横躺的花千放和于恒,恨恨道:「这两个叛徒,反而清闲!」清闲?换妳来试试!于恒和花千放只差没涕泪横流、纵声痛哭了,自他俩被撂倒在地,凌幽如花样繁多的蛊毒摧残,就片刻没停过,五脏六腑每趟从里到外,疼痒酸麻到失去知觉后,那看似风情万种,实则让人生不如死可排上天xià第一的婆娘,却偏有更多狠毒的手段,直教两人百蚁噬心,痛不欲生。他们不能喊,其实倒不是因为被种了潜焚蛊,实在是因为嗓子早已喊哑了。凌幽如瞅着两个家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也有点束手无策,狠踹于恒一脚,冷笑道:「好得很,算你是块硬骨头,可碰上我凌幽如,就是骨头也要熬成渣!」石道廷摇摇头,道:「凌长老,这两人既然如此硬挺,用普通手段,恐怕不会开口。可否将他们交给在下,或许能有办法?」凌幽如颇怀疑地望向石道廷,问道:「道廷先生,你真有法子能让他们听话?」石道廷胸有成竹地微xiào道:「在下姑且一试,也不晓得是否能够成功。」他驱动轮椅来到两人跟前,修长的手指梳理过羽扇毛翎,慢条斯理道:「二位什么都不肯说,想必是害怕幕后主使之人将来报复的手段,会比凌长老残忍百倍,对不对?」于恒和花千放紧闭双目,理也不理,然而各自的眉毛均不由自主微动了两下,显然石道廷的话一语中的。木仙子愣道:「凌长老施加的严刑,纵是铁打的金刚也难以忍受,这世上还能有什么更加可怕的刑罚?」石道廷悠然道:「木仙子有所不知,这两人所受酷刑的确已无以复加。但我们所做的也仅此而已,其实他们内心还有更加害怕的事情,偏巧又笃定我们无法作出来,因此他们宁愿熬刑,也绝不肯说。」凌幽如诧异道:「你晓得他们最害怕的是什么?」石道廷道:「他们最dà的恐惧,莫过于自己的家人异日会被满门诛绝、鸡犬不留。比之自己一人的生死,妻儿老小的性命自是珍guì百倍。可惜,咱们就算了解这点,也难以下此狠手,对不对?」于恒抛开不谈,花千放的妻子儿女,与木仙子和花千迭无不沾亲带故、血浓于水,闻言深以为然,点点头道:「先生说的极是。」花纤盈不服气道:「难不成咱们就对这两个家伙无可奈何了?」于恒猛地睁眼,嘶声喘息道:「你们既然都明白,何不干cuì给我们一个痛快!」石道廷道:「当然不!」他转头朝着凌幽如说道:「凌长老,在下能否擅自替贵教作一回主?只要二位开口招供,事后就烦劳您和顾长老亲自护法,将他们本人和一家老小秘密送往雍野隐居。「听说雍野设有重重禁制,外人不得其门难以进入,可谓固若金汤之地,对方势力再大,恐怕也难以再动如今的雍野分毫。」凌幽如想也不想,回答道:「好,我就代林教主答应了下来。」石道廷抱拳一礼道:「多谢凌长老成全。如此去除后顾之忧,两位总该开口了罢?」于恒和花千放相互看了一眼,问道:「凌长老,妳的话算数么?」凌幽如傲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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