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〇 七方与鸣(三) (第2/3页)
忽见沈凤鸣食指勾动,那弦又是“琤”地一弹,一缕尖锐的清鸣直上云霄。
这一声清鸣震得人心里都是一阵锐痛,真正如先前所说,魔音自耳直入胸腔。这是他对秋葵再次发出的一击。秋葵并未犹豫,逆着他魔音袭来的方向“琤琤”两声,毫不稍逊的飒然声响利刃一般回击而去。
是的,是两声。这听来不过“琤琤”两响的回鸣,却蕴藏了秋葵所有欲诉未诉之意——是对他沉沉累下的怒恨不满,甚或可能还带着今日认败的不甘——便如两道音之尖刀,旋向沈凤鸣的身前。
自耳入心吗?沈凤鸣在这一瞬间忽然露出一笑——那手离琴而起,这一次,像是要让秋葵看确了魔音之断。秋葵大惊,“你……”
她不明白。她是循着他声音袭来的方向逆势而去,是自保却也是反击,其势极凶。以沈凤鸣适才对魔音的掌控看来,他并不至于化解不了,缘何又要绝音不挡,生生受创?——难道他真的不将我放在眼中至此,到现在还要来羞辱于我?
沈凤鸣的手重新落下来——与上次一样,一切音色之断落也不过一刹那。可这次一同落于琴上的,还有一声轻唔,几滴溅血。
琴声未绝,可人群变色。听不懂或看不懂魔音对决之胜负的众人,却到底是看得懂呛血的。已有人站起,料想秋葵这“琤琤”两声,已致了沈凤鸣内伤。
“凤鸣?……”近旁的君黎也吃了一惊,可还未迈出半步,忽见秋葵似口唇在动,不知在说些什么。这旋风般不断席卷于整个会场的魔音之中,大概反唯有身处中心的他们二人互相之间还能听见言语对话了。
“我——不要你让我!”琴台之侧的秋葵双目瞪视沈凤鸣。“你再有意如此,我便当场取你性命!”
沈凤鸣望了望她轻轻扫动琴弦的手,“取我性命?”一停,“晚了。”
秋葵未及回应,手背忽然一痛——不错,是手背。怎么琴弦竟——她犹未及反应,手背又第二次一痛。
好快!十四弦竟已在沈凤鸣吐出四个字之际先后断去双弦,比之初次对敌朱雀时被断弦之突然也不遑多让。魔音之力随之反噬而来,秋葵强压却也压之不住,喉口一腥,她用力咬牙,面色已苍青。
他们比试这许久,一直是来来回回,从和琴试探到惊涛骇浪,从繁简相消到神梦共鸣——纵然是要分胜负,却也始终未见仓皇急促,可一切竟在此刻分晓得如此突然——所有这些,难道都不过是他有所保留的游戏?
琴声终于是断了。手背上,为绷弦所伤的细痕良久才依稀浮现出两道血色,秋葵竟不知该惊该怖或是该怒。她并不知晓三支武学克制破解之法是沈凤鸣自幼所思,今日他手中有此二十五弦琴,加之本对《神梦》了然于胸,在此曲中破她魔音,看似繁难,其实易如反掌。
“秋姑娘,我今日不能示败,希望你明白。”沈凤鸣只低低说了句,便站起身来。
这话也算不上是解释了——他知道这样胜了秋葵,在她看来不啻于戏弄,恐怕惟能对他更恨而已,可又岂有时间多解释。况且,一切的的确确都是他一个人的谋划——也包括了利用她——又有什么可解释?
若真只为胜负故,他也希望自己能够早点结束这场相较——可彼时,幻生蛊尚未解除;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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