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九 七方与鸣(二) (第2/3页)
,只有自己听得见。所有人都那般专注地看着那两个操纵着琴弦的主角,好像这样一场胜负真的对他们每个人都有多么重要。
可那些于他,又怎及得上那个摇摇欲倒的少女之万一?
娄千杉头痛欲裂,恍然如心脉将断,忽然神智却一清明,万般音色尽皆远去。她一愣,才意识到有什么人捂住了自己耳朵。
那双手自后掩来,大概是因为铺天魔音的掩盖,来得竟毫无声息。可她只这么稍稍一愣,就已知道身后的人是谁了。
她不知是否自己终是已熟悉了单无意那双手的温度,或是哪一些更小的细节。她无法在此刻与他对话——接受或是拒绝的言语,都无法传达,可至少那颗即将被怒涛扯碎的心却有那么片刻,沉稳了下来。
见单无意忽然窜身而出,一旁的君黎也吃了一惊,担心他有什么闪失,不及细想,跟了过去,至此却见他这般捂着娄千杉的双耳,意外之下,不好说什么,只站在一旁。
琴曲已变。《怒涛》音虽急,音域却不广,急促而攻上,魔音之力极锐,其中变化却未必繁复,对沈凤鸣来说,破解反易。旁人只见两人似对琴激烈,可秋葵心中明亮,知道这一曲疾攻被他识破曲中关节,自己还是落在了下风。
她曲调一变,换了一曲《西泠月》。《西泠月》原是朱雀自禁城中要来,不是民间之谱,沈凤鸣该是未曾听过的。比之《怒涛》,此曲层叠繁复,若在诸层暗夹不同魔音,除非对方真的对乐音、对她的心思见微知著,否则,终是有哪一分要着了道。
秋葵纤手翻飞,琴弦之上,微挑、浅勾、轻揉,或是劲打、深按、疾扫,快中带慢,紧中有驰,虽只十指一琴,却如数琴并驱,主辅并行,那宫廷之奏中尚且需要多人方得完成之曲,竟就这样在她一力之下铺陈开来。却也可惜此际天日朗朗。若是真的换作月意朦胧,恐怕闻者真要随这曲子有一番别样心境。
魔音却绝不朦胧。秋葵此番反其道而行,将缓迟人心之音,藏于高亢之音中,却将伤人之意蕴于低缓之声里,似虚似实,主辅之间互相参差变换,交错而行。
她倒并不期待这一曲就能伤了沈凤鸣——这样的魔音,若有一定内力修为,该还是能强抗过去。可只要他无法在魔音之学上与自己相应,她便算出了一口气。众目雪亮,纵然不明说,沈凤鸣这新教主的颜面可也要跌去一半的。
沈凤鸣果然并没有动——许久许久,没有再拨起弦来。秋葵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西泠月》将月之若隐若现乃至盈亏升落之态勾画得淋漓尽致,其繁复大概果然不是他所能驾驭企及的吧?纵然适才破了《怒涛》之力,可他用以破音的调子却也断断续续,几不成曲。如今——他闭着双目,或许,是只能悄然用内力相抗?
可他那一只右手却仍然放在弦上,像是随时都还可能还击。《西泠月》行至酣处,愈见深涩,大部分人纵是听不见,见到秋葵奏琴之态,也知此曲非同寻常。
忽然,淡淡的青琮一声响,如一缕薄雪切入愈来愈浓的曲中月色。秋葵心神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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