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5 两界共主(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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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蛮族的亡国公主算什么?前两辈子谢茂还用陈朝太孙当宰相呢。

“把外边那人叫进来。”

谢茂丝毫不理会系统蛊惑他赎舞伎三飞花的絮叨。哄个妓|女给自己殉葬?还不如去宫里找个小太监好好笼络……呢?

张岂桢进屋之后,只看了谢茂一眼,隔着半扇插屏就跪了下去。

他对谢茂的称呼也很古怪:“十一爷。”

屋子里跟进来四名侍卫,紧紧盯着张岂桢,惟恐他对信王出手。闻言虽然惊讶,可也没有丝毫放松。——这人认出了谢茂的身份不奇怪,谢茂又不是养在深宫的公主,卫戍军偶然也会接一些随行保护的差使,谢茂又是文帝最宠爱的皇子,当今最喜爱的幼弟,群星拱月,认识谢茂很正常。

奇怪的是他对谢茂的称呼。若非皇家的心腹家臣,不会这么称呼皇子。

何况,文帝已大行,如今是谢茂的兄长当皇帝,某爷某爷该称呼的就是皇帝的儿子了,谢茂这样长了一辈儿的皇叔,顶多被称呼一声十一王,再不敢叫“十一爷”。连赵从贵、余贤从这样的贴身近侍,也仅在谢茂微服时化名改称十一爷,平常都是称呼王爷。

谢茂对他确实没什么印象,直接问道:“你是哪家的?”

张岂桢道:“小的曾给六爷牵马守门。”

六王谢范。

那位爱诗爱马爱风流,最爱画美人,常年厮混在外,一身侠骨的六王爷。

谢茂和他六哥的关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他心底挺欣赏六王,然而,二人的母族决定了各自天然的立场,注定了二人不可能尿到一个壶里去。

谢范出门排场不大,轮得到给他牵马守门的,那就能算得上是心腹了。

谢茂不知道这人为何会沦落到卫戍军当兵头,也不想问六王的私事,指着干净的酒碗,让朱雨斟了一碗酒,赏给张岂桢,说:“你是六哥的门人,认得我不奇怪。我今日‘必然’要被卫戍军抓进去,你是抓呢,还是抓呢?”

……能不抓吗?张岂桢充满彪悍气的脸上抽搐一阵,一口将赐酒饮尽:“抓!”

“洒了,拿下去吧。”衣飞石吩咐候在一侧的侍人。

“拿下去换个碗再送来。”谢茂哪里舍得,这可是小衣第一次送的礼物呢!一路从夜河街亲自端回来,孤好大的脸面!

就有侍人接了衣飞石手里的东西,再送来擦手的巾子。没等谢茂再帮着他擦手,他已迅速擦净了手上黏糊的酸梅浆。——谢茂总是把他当三岁孩子照顾,这种从头照顾到脚的关怀,实在让衣飞石忐忑不安。

中间客厅里被谢茂砸得乱七八糟,外侍长余贤从与黎顺都垂手侍立旁侧,显然是正在汇报外边的情报。

“殿下,前日有本书搁在朝闻殿没带回来,我去找找。”

衣飞石很识相,这种情况下他得回避。奈何住得太近了躲都没地方躲,只能去藏书室消遣一段时间。

“没事你坐。我这里没什么事见不得人。”谢茂拉着衣飞石在沙发上坐下。

宫人忙上前收拾残局,首先规整出沙发茶几这一角,送上热汤凉茶,另有几样咸甜小点心,几盘瓜果,谢茂还是管不住自己的手,接了毛巾就轻轻给衣飞石擦脸,柔声问道:“顺利么?累不累?舅舅抱抱你……”

所有下人都目不斜视。

衣飞石跑了一下午满身风尘,见谢茂殷殷切切地目光,还是慢慢往他怀里靠了过去。

相处了这么多天,他也渐渐回过味了。谢茂似是对他渴念至极,可真要亲热的时候,总是显得亲昵又不违礼。动辄伸手要抱,也就是搂在怀中亲亲额头,上手要摸,多半是肩膀背心,最耐不住的时候才摸摸腰臀,更私密尴尬的地方一处都没碰过。

他曾怀疑谢茂的用心,是否根本对自己不感兴趣,只是借故接近自己?

——然而,谢茂那处时常遮掩不住的狼狈硬挺,让他无话可说。

他现在就疑惑一件事:不上何撩?经常这么撩着撩着又硬憋着,难道不觉得难受么?

靠在谢茂怀里,听着谢茂安稳有力的心跳声,这种依附的姿态,让衣飞石觉得有点不得劲儿。只是谢茂喜欢,他没别的地方能讨好谢茂,将此曲意逢迎。

信王这里发生什么事了?若是外间大事,曲昭为何没告诉我?衣飞石不解。

谢茂抱着衣飞石不撒手,就这么昏君搂着宠妃的模样,对余贤从说:“这件事孤不能莫名其妙就背了黑锅。待会孤立刻给陛下上表,另有两封信,分别给林相与承恩侯,你遣人送出去。”

余贤从先应是,又小心翼翼地提醒:“王爷,您此刻本不该知道这件事。”

被高墙圈禁了,就是任何消息都不许出入。所以,给皇帝上表,给林府、承恩侯府送信,都是现成弹劾信王府外出刺探的罪证。

谢茂嘿然一笑,口含恶意:“孤就想瞧瞧,这时候哪家敢冒头。”

衣飞石听得一头雾水,谢茂已向他诉苦:“刚下边人说,季擎府上失火了。”

季擎是杨家抬入内阁的前工部尚书,在信王杀杨靖案中得罪了信王,气得信王金銮殿上怒踹老臣,还放了狠话,出去之后要杀季擎全家。——谢茂就是说着吓人的。季擎那句话又伤不了他,到底也是勤恳三十年的老臣,就算脑子拎不清,他也不至于真搞人全家。

“什么时候的事?季阁老家中伤亡如何?”衣飞石心肝一跳。

他下意识地将此事与骡马市那场大火联想起来。

杀人放火是会上瘾的。要杀人满门的方式很多,放火并不是最稳妥的一种。

如季阁老家的大宅子,有仆役照管,兵马司也时常巡逻,一旦走水,救援必然及时。再者,人都长着腿,这边失火了,那边不会跑吗?

谢茂哼了一声,提起这事儿就气不顺。

黎顺恭敬地回禀道:“火势烧起在一个时辰之前。目前南城兵马司与缉事所正在救火,暂时还不知道伤亡情况。——据报,还没见有人逃出来。”

季擎才得罪了信王,府里就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这锅妥妥的就要扣在谢茂背上。

难怪谢茂气得在府里跳脚。季阁老府上失火不是偶然,火烧起来时,天还亮着,谁家没事儿大白天地举火?还一口气就烧了全家?必然是有人纵火!

在季阁老府上纵火,则是为了嫁祸信王。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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