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0 两界共主(104) (第2/3页)
股强烈的窒息感。
这特么信王不按常理出牌啊?就算你们林、杨两家打算撕逼平衡朝局安抚皇帝,也没必要刚下场就刀刀捅肺吧!这是真要捅得两败俱伤吗?!杨家早就得罪了林家吗?这肯定是世仇吧!
让衣尚予觉得喘不过气的谢茂,正诚诚恳恳地对衣尚予说:“衣姊夫,昨夜我去得匆忙,半夜也叫不开城门,唯恐这女孩儿死在城外,只好向你求助。刚好这这个人证也先藏在你处——天底下敢在姊夫处杀人灭口的,只怕还真没有。”
衣尚予不反对留下容庆,若无简薛杀良冒功之事,谢茂想拖他下水他也不会理会,事情既然牵扯到了地方的守备军,简薛的升职签押也由大将军行辕放行,衣尚予就必然要管。若是连这一点儿担待都没有,一心只想着趋吉避凶少管闲事,他也不是如今的谢朝凶神衣尚予了。
心中向来有成算的衣尚予只是摸不清谢茂的打算,他迟疑地问:“那你如今作何打算?”
谢茂严肃地望向堂外,低声道:“我即刻进京。”
将容庆与承恩侯府的婢女留在大将军行辕之后,谢茂又带着人风尘仆仆地离开了。
“哪儿来的马?”衣尚予袖手而出,看着役兵正牵着二十多匹明显不是自家军中的健马下去,随口问了一句。莫不是塞外马场的小马到了?看着又不像。
役兵上前回禀:“信王爷说顺手牵来的,一半送给夫人,一半暂时寄存在咱们这儿,他得闲了还要来取。”
衣尚予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在马鞍上察看一番,果然发现了承恩侯府的徽记。
“祸水东引……”
衣尚予又好气又好笑,以他的身份,真不怕这一点儿小麻烦。
不说杨竎并非他出手所废,就算真的是他废了杨竎,杨家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谢茂出手打了杨家的脸,皇帝总要训斥谢茂一番,杨皇后只怕也要向谢茂哭一场。可若是衣尚予废了前来追杀人证容庆的杨竎,朝野上下就没人敢说他一句不是。他是天下武官之首,容庆指控简薛勾结杨靖杀良冒功,杨竎又来杀人灭口,犯在他手里真是死了也白死。
一直到这时候,衣尚予才似乎有点读懂了谢茂乱出昏招的打算:这位王爷好像是故意让他和朝中贵戚决裂?须知道衣尚予如今被皇帝忌惮,若再与朝中贵戚权臣关系良好,皇帝岂非要更紧张了?
不知道此事是皇帝背后授意呢,还是……谢茂他自己的“善意”?衣尚予暂时想不明白。
良久之后,衣尚予才猛一拍手,我儿子呢!嘿,这臭小子,把我儿子还来啊!
※
信王行宫。
“老叔……”
徐屈正热火朝天地打拳,他虽眇一目,身手却丝毫没放下,拳风虎虎,势若奔雷。
信王是昨天清晨离开的,已经一天一夜了,衣飞石试过想要出门,被客气又不客气地拦了回来。侍卫重重围着,只要不想撕破脸杀人流血,衣飞石就出不去。为了装出无辜被困、试图逃脱的样子,衣飞石决定今天再试着送一封信给亲爹。
“信件大抵也会被扣下……”衣飞石也不是真的想送信,他本意就是要留下被信王“欺负”,完全不挣扎就太反常了。
徐屈一个卧虎盘山收势,浑身气血蒸腾,爽朗地说:“你放心!我昨夜已经把消息透出去了!”
“透……什么消息?”衣飞石小心翼翼地问。
“你不是让我告诉你爹,信王大概对你有点意思吗?”徐屈把来时的见闻都写了下来,“他来时就对你动手动脚,又搂又摸,我看着不过眼,先给你阿爹打个招呼。他未必就信。我说你也不信,你觉得信王挺好的,就是舅舅亲近外甥。”
“……”
衣飞石一口血差点吐出来。
“老叔……”
“别说这信王府的侍卫里好手不少,昨夜我送信儿出去还花了点功夫,你别急,大概这个时候吧,嗯,差不多你爹就该收到信儿了……”
“您刚把信王支去了京城……他要是在青楼乐不思归……”
徐屈才猛地一拍手,动作和远在青梅山的衣尚予一模一样:“坏了!我把这茬儿给忘了!”
才给衣尚予送消息说谢茂对衣飞石心怀不轨,谢茂就跑去京城逛窑子了。
——你哄谁呢?
皇帝给梨馥长公主晋位,给衣尚予诸子封侯,做得殷切隆重一些,衣尚予还可以理解为皇帝初登大宝、对掌兵重臣刻意笼络。可今日衣飞石分明被“坐实”了罪名,图谋触及皇城,已动皇帝根基,皇帝却依旧帮衣飞石洗清罪名,衣尚予会怎么想?
——这就不是单纯地礼贤下士、笼络父朝重臣了。
一个皇帝对权臣忍让至此,竟没有半分脾气,说他别无所图,谁肯相信?
衣尚予又不是真傻子。只要今天|衣飞石认了勾结陈朝探子的罪名,皇帝依然保衣飞石平安无事,青梅山那边的衣尚予立马就得准备逃之夭夭。
衣尚予奉诏留京,一是不愿见谢朝大乱,不愿文帝一统天下的夙愿成为虚影,二也是因为他试图相信皇帝能够继承文帝的雄才伟略。
一旦他发现皇帝做事完全没有底线时,他也不可能真把全家老小、袍泽兄弟当炮灰。
就算不造反,带上妻儿心腹跑路不行吗?当了几十年谢朝大将军,退路衣尚予还是有准备的。
衣飞石确实很聪明。可是,他太年轻了,他不了解皇帝,也不真正了解他的父亲。
所以,他做了一件自以为正确,却让时局与自己初衷完全相反的事。
——他求了谢茂帮忙。
※
闷了一天的暴雨将兴未兴,风中湿润粘腻,偶有沉重稀疏的雨点儿砸落。
圈在外围的信王府侍卫将所有闲杂人等都拦在了外边,卫戍军列队奔跑的脚步声此起彼伏,打扫战场、接管城防的呼喝声嘈杂不堪。
被谢茂握住手臂的衣飞石似是想得很艰难,他这做戏的模样看得谢茂差点想笑,故意将另一只手放在那脸色惨白的少年腰身上,就似一个搂在怀里的暧昧姿势。
衣飞石浑身一颤,分明是恼的,面上却作出几分不敢挣扎的软弱:“……殿下。”
“不叫舅舅了?”谢茂在他耳边轻轻说。
被他无赖锁在怀里的少年憋了半天,才低声道:“卑职求殿下……周全。”
雨,稀稀疏疏地落下,豆大的雨点儿,砸在脸上生疼。
明知道衣飞石故意作出这样可怜、卑怯的模样,看着他汗湿的脸颊又被骤雨欺负,本就微微松开的发髻被打出一绺绺零散,谢茂还是被他这一番楚楚之态打动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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