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4 两界共主(98) (第2/3页)
他不理解,杨皇后一手抚养他长大,他也对杨皇后感恩戴德、对谢琰用命维护,为何杨皇后母子将他恨入骨髓?他亲手扶了谢琰登上皇位,谢琰却说奉母后遗命,将你五马分尸,将你母淑太妃鞭尸三百、挫骨扬灰,他问为什么?谢琰只说,问你妈。
然后,谢茂就重生了。重生了也不可能真的跑去问淑太妃,你和杨皇后什么仇什么怨?他一心一意弄死谢琰,登上皇位,出一口恶气。结果不用他弄,杨皇后一死,他再不管谢琰,谢琰自己就作死了。他最终干掉了皇三子谢深,登上了皇位。
那时候谢琰早死了好几年了,大仇得报的谢茂都忘了这件事了。
然而,就在他登基称帝的前一天,淑太妃一条白绫自挂而去,把谢茂雷了个外焦里嫩。——若死的是他爹也罢了,刚死的皇帝是他哥,他娘上吊干嘛?没见过庶母给儿子殉葬的。这算怎么回事?!
这个疑惑终于成功地引起了谢茂的注意。重生第二世时,谢茂就认认真真地挖掘了一下他哥与他娘之间的蛛丝马迹。结果不出意料,这两位还真有一腿!连谢茂他自己的身世,都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他哥两次都心甘情愿写了那道兄终弟及的传位诏书啊。
在此之前,谢茂对皇帝、淑太妃都称不上多真情实意。
他心中是看不起淑太妃的。
为妾不贞,为臣不忠,为母不慈(谢茂是否为奸生子不清楚,但淑太妃在谢茂登基前自缢,害谢茂坐朝初期被骂得位不正,所以连亲妈都容不下他,被骂出翔),一心一意只爱自己的奸夫,不惜为奸夫殉死,简直……没法形容这么个货!
要不是亲妈,谢茂都想一碗鸩酒直接把她弄死。
现在,谢茂觉得,他所有“以为”的真相,恐怕都有待商榷。
那个在皇帝驾崩之后,悄无声息自缢而死的“恋爱脑”,也许,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淑太妃。淑太妃与皇帝之间,也许,也根本就不是谢茂所认为的那么一个琼瑶剧本!
淑太妃分明对皇帝忌惮至极,她由始至终都戒备着皇帝。
若非这一世谢茂突然放飞了自我行事刚烈果断,淑太妃还是会和从前一样伪装着失去了爱情就无法苟活的模样,根本不会露出这一丝獠牙。
她柔弱,是为了保护儿子,她刚强,仍是为了保护儿子。若谢茂仍是从前那样对谁都好的傻白甜,她就委曲求全保儿子一世长安,若谢茂像今日这样会杀人会借势了,她就……扶儿子位登九五。
这么彪悍慈爱一个亲妈,我竟然误解她几辈子!
谢茂跪在淑太妃床前,微微低头:“阿娘是说,他因一句谣言杀了阿嫂,也不会放过你我母子?”
淑太妃本来以为要和儿子好好解释许久,哪晓得才说了一句话,儿子就自己想明白了,高兴得撑起病体紧紧搭住谢茂的肩膀,笑道:“好好,茂儿,阿娘好高兴。你可终于开了窍了。——对,他为一句话,连相扶多年的杨后都杀了,你我又算什么?”
“可是,阿娘。”谢茂不怀疑皇帝的刻毒,可皇帝不会真这么蠢吧?“阿嫂才薨了,您这里再出事,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事儿不寻常,反倒引人瞩目……”
淑太妃微微笑道:“你说得对。所以,他不会这么快就下手,但他迟早会下手。”
“所幸,我们也只需要这几个月时间。”淑太妃胸有成竹。
杨竎只以为他被自己镇住了,轻摇折扇,神色越发清冷矜贵,叹息着说:“我兄弟想着他卖身葬父也是孝子难得,叫他在书房服侍,说是服侍,他这样外边来的又懂得什么?不就是随着我兄弟看看书,写写字,想着来日修业有成,下场一试,考个功名也算是我家积了德了……”
谢茂好似就听懂了一件事:“所以,你拿不出他的卖身契。”
杨竎才意识到谢茂的反应不太对,谢茂已再问道:“捉奸一事又是为何?”
杨竎看了谢茂一眼,只见谢茂好端端地站着,灯火中仰头望着自己,一双莹黑如露的眼眸充满了好奇与不解,半点看不出针对自己的恶意。最要紧的是,这少年实在生得太美了,白皙俊美,风度翩翩,这等风流人物,哪怕是在汇集了各路贤才美玉的圣京也不多见,堪称绝品!
杨竎装得满脸矜贵清高,实则看着谢茂的容貌,半边身子都酥了,丝毫没看出谢茂看他的目光就似看一件摆设器皿,——谁没事儿给一个板凳、一只花瓶脸色看?——他误以为谢茂对自己确无恶意,一心要钓谢茂上钩:“我兄弟待他一片至诚,他却起了色心,与我兄弟书房里添香的丫鬟勾搭成奸。那丫头有了身子,二人一起逃了出来……”
余贤从又忍不住默默无语了一次。哪家的正经公子往书房里搁丫鬟……
“那通奸的丫鬟呢?”谢茂又问。
“小公子还以为我冤枉他?丫鬟……自然是在的。”杨竎并未多看容庆一眼,他嘴角那一缕冷笑的刻毒却明显是冲着容庆,他拍拍手,“把那贱人带过来。”
容庆眼中蓦地一空,荒芜处滋长的则是无穷无尽的恐惧,他下意识地看了谢茂一眼。
说话间,杨竎背后的惊马已经被安抚住,杨府豪奴也都恢复了一贯的严肃。杨竎命令一句,立刻就有三、四个人越众而出,手里拎着一个麻袋,放在杨竎的马前。
容庆脸色已惨白如死,双手攥紧,骨节发出细微的声响。
杨竎看都不曾多看一眼,一心追着谢茂的身影:“我捉来淫|妇,小公子可得向我赔罪。”
谢茂侧过身,揭开朱雨手中的香炉盖儿,拨了拨埋在香灰里的炭,“怎么赔罪?”
他的手修长有力,又因年纪尚轻还未彻底长成,骨节温润秀气,有着触目可知的美好。出门在外,朱雨带的香炉银签都很低调,就是这样低调不起眼的器物,被谢茂那一双闲适慵懒的手调弄着,霎时间就多了一种动人心魄的美丽。
杨竎看他拿银签拨弄香灰中细小玲珑的香炭,恍惚间想入非非,若是让他用那手替我……
“还请小公子赐我姓名,再请我喝上一杯。”杨竎说。
“那也简单。”劳资报名吓死你,“请你喝一壶也使得。”
在场所有知晓谢茂身份的都选择了低头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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