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chapter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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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类的极限运动,碰都不敢碰。

她挨上唐纳言的胳膊,缩了缩:“算了吧,我可不去受罪。”

“不会的。”唐纳言拍了下她的手背:“他也得有本事把你带走。”

庄齐仰头望了眼她的哥哥,嗯了一声。

她的声音轻绵质软,往人身上扑过来时,像黄梅天潮而黏的风。

郑云州意味深长地笑了下:“你一天在你哥哥身边,肯定是没人能带走你。等将来恋爱结婚了,要去瑞士度蜜月就告诉我,给你安排得妥妥当当。”

听见这样的话,庄齐不自觉地捏紧了手指。

再看她哥哥,仍是那副冷清坦然的表情,仿佛一束照在溪边的霜月。

唐纳言笑说:“那样就最好了。小齐,先谢过你云州哥。”

原来哥哥也觉得,她恋爱结婚,是再好不过的事。

也对,她总归要出唐家的门,不能在这儿赖一辈子啊。

天色暗成靛蓝的长廊里,庄齐露出一个聊以解嘲的笑容。

她的声音比刚开始更轻了:“谢谢云州哥。”

“别客气。”

这顿饭,庄齐吃得心神不属。

她的面前摆了一例清炖金钱鳘,还是热的,咕嘟冒着白烟,汤汁在瓷盅里动荡着,像煮沸了世上所有的不安,无情地淹向她。

唐纳言看了她一眼:“特意给你炖的,到了换季的时候你就身体不好,怎么不吃啊?”

“吃啊,闻起来就很香呢。”庄齐依言,拿起勺子来尝了一口。

她在白水汽里,不被察觉地闭了闭眼。

情之一字,不知贻误了多少姑娘。

冯幼圆往她碗里看了一下:“噢,纳言哥,身体不好的人有,我们就没有?”

“有!我们幼圆还能没有!”郑云州招手让服务生过来,他说:“快点把冯小姐的端来。”

唐纳言周到地解释了下:“你的那一例加了不少药材,所以时间长了点儿。”

喝完,庄齐缓了缓脸色,她说:“哎,我的怎么就没加?”

唐纳言说:“人参太补了。我怕你受不住,你又不如幼圆底子好,她喝惯了的。”

幼圆嗯了声:“那是,我们从小皮实着呢,什么不吃呀。”

“行了,把你嘴边的酱擦一下。吃吃吃,就知道吃。”庄新华给她递了张纸巾。

她擦完,又丢给了庄新华:“人生在世,吃喝二字,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我早就说了,恩格尔系数不适合咱们,就这一桌子菜,老恩他能吃得明白几个?”

郑云州坐在她身边,笑着揉了下她的头发:“牙尖嘴利的,这以后谁说的过你啊?庄新华,你到底能不能压住她?”

“我可没那个本事,只有她压我的份。”庄新华吓得连忙摆手,惹得一桌子人都笑了。

幼圆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那么多废话。”

“又不是我要问的,有本事你踢云州哥啊,就会冲我厉害。”庄新华捂着小腿说。

庄齐抬头看了一圈人,该到的基本上都到了,唯独缺了一个。

她悄声问幼圆:“怎么棠因没有来啊?出京去玩儿了吗?”

但被魏晋丰耳尖听见了。

他说:“没有,她爷爷不大好,这阵子可能都走动不了,我去了接她,说不来。”

郑云州靠在椅背上,手上夹了一支烟,小声和唐纳言讨论:“老爷子真到这个田地了,宗良也该回来了吧?”

唐纳言点了下头:“话是这么说。但他肩上担着那么多事,就是想回来,一下子也办不完交接啊,老爷子这病起得又急。前天我给他打了个电话,说是已经在加紧了,现在就看有没有这个福分,能回来见上一面。”

“也是,事多不由己。”郑云州把烟灰缸拉到自己面前,他说:“咱们哥儿几个,宗良去了美国,我搁瑞士苦苦熬着,周覆在南边历练,就你一直在京里享福,哪儿都不用去。”

唐纳言欲说还休地笑了:“这不是有个妹妹在吗?我爸妈这工作调进调出的,也没个准儿。我再走了,小齐怎么办?真把她一个人扔在家里,她要哭的。”

郑云州睇了庄齐一眼,他说:“那这事儿小齐知道吗?”

“需要被她知道吗?”唐纳言手心的烟被掐得软烂,他随手丢了:“又不是立了什么功,她进了我家的门,总要把她照顾妥帖,这是我的责任。”

郑云州听得好笑,他说:“进了你家的门,说得好像嫁给了你一样,那么别扭呢。来来来,喝酒。”

扇形水晶灯下,一束束白亮的光线打下来,像百合花里细长的蕊。

唐纳言仰头喝完,唇边若隐若现的,浮出一个莫名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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