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 (第1/3页)
当最后一抹余晖被浓稠如墨的夜幕彻底吞噬,这座城市仿若被一只无形且巨大的手轻柔覆盖,白日里车水马龙的喧嚣、按部就班的秩序,如同潮水般急速退去,统统被裹挟进了黑暗幽深的怀抱之中。街边,霓虹灯渐次亮起,五彩斑斓的光芒交相辉映,或红得热烈似火,或蓝得深邃如渊,或绿得妖冶鬼魅,它们闪烁摇曳,宛如暗夜精灵眨动着狡黠而蛊惑的眼睛,抛出一串串充满诱惑的神秘信号,引诱着那些不甘于平淡、怀揣着隐秘渴望的人们,一步步迈向那个隐匿在老街巷尾的神秘世界——“幻夜”酒吧。
“幻夜”酒吧,从外观望去,毫不起眼,仿若一位暮年的隐者,低调而内敛。斑驳的墙面犹如一张历经沧桑的古老地图,岁月用它那粗糙且无情的笔触,肆意勾勒出道道裂痕、片片污渍,记录着往昔数不尽的琐碎故事与漫长时光的悄然流逝。木质的门扉陈旧而厚重,其上纹理仿若老人脸上的皱纹,深深刻印着历史的痕迹,微微敞开的门缝,恰似一张欲言又止的嘴,低低诉说着那些不为人知的往昔秘事。可只要你鼓足勇气,决然跨过那道看似普通却仿若隔开两个世界的门槛,刹那间,便如同坠入了另一个光怪陆离、纸醉金迷的奇幻之境。
店内,灯光昏黄而旖旎,仿若被蒙上了一层薄纱,朦胧且暧昧,那光晕悠悠地洒落在每一个角落,似是要温柔地包裹住每一位到访者。烟雾缭绕弥漫,丝丝缕缕,仿若灵动的白蛇,在光影交错间肆意穿梭、缠绕,与日俱增,为整个空间添上了一抹如梦似幻的神秘色彩。音乐声轰然响起,恰似汹涌澎湃的潮水,以排山倒海之势奔腾呼啸而来,强烈的节奏震得空气都在止不住地颤栗、抖动,人们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牵引着,不由自主地随着那鼓点摇摆身躯,沉浸其中,尽情释放着灵魂深处积压已久的欲望与孤寂。
调酒师阿风宛如这酒吧舞台上的主角,稳稳地站在吧台中央,双手似有魔力一般,娴熟地摆弄着各式各样的酒瓶。只见那些酒瓶在他手中上下翻飞,轻盈灵动得仿若一群欢快的白鸽,在澄澈蓝天之下自在翱翔。随着他手腕的巧妙转动、力度的精准把控,一瓶个色泽斑斓、馥郁醉人的酒水在他手下应运而生。他身形清瘦,一袭黑色衬衫搭配着深色牛仔裤,更衬得身姿挺拔。面庞冷峻,仿若刀削斧凿般轮廓分明,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窄边眼镜,镜片后的双眸深邃而锐利,仿若能一眼看穿人心底最隐秘的角落,洞悉这人世间的冷暖炎凉。他脚步轻快而从容,穿梭于吧台间,用那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稳稳地为每一位寻欢买醉的客人送上一杯杯堪称“忘忧琼浆”的美酒,见证着无数人在这里的悲欢离合。
卡座里,年轻女孩晓妍宛如一只受伤的雏鸟,满脸愁绪,精心描绘的妆此刻已被肆意滚落的泪水晕染得斑驳不堪。她手中紧攥着酒杯,那透明的杯壁上满是她手心沁出的汗珠,微微颤抖的手指使得杯中的酒水也跟着晃荡不定,恰似她此刻飘摇无依、破碎凌乱的心。今日,在职场上,她因一个小小的失误,便遭遇上司毫不留情的痛批,那些尖锐刻薄的话语,仿若一把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刺向她的心窝,让她颜面尽失、自信全无。而相恋多年、曾许下海誓山盟的男友,竟也在这一日决然提出分手,曾经的甜言蜜语、亲密无间,也瞬间化作泡影,仿若一场虚幻的美梦被无情戳破。双重沉重打击之下,她仿若溺水之人,拼命挣扎,只想在这辛辣刺鼻的烈酒里寻得片刻安宁,妄图借由酒精的麻痹,忘却所有烦恼哀伤,哪怕只是短暂的逃离。
然而,在这看似寻常的酒吧角落暗影之中,却隐匿着几道透着别样诡异气息的身影。那女子,一袭红裙夺目耀眼,宛如燃烧的烈烈火焰,裙摆轻摇,恰似随风舞动的花瓣,身姿婀娜多姿,曲线玲珑尽显。墨发如瀑,顺滑垂肩,几缕发丝调皮地散落在白皙脖颈边,更添几分妩媚。眼眸狭长且眼角微微上挑,瞳仁幽深得仿若藏着千年幽潭,神秘莫测,波光潋滟间,流转着无尽魅惑与狡黠。笑时,红唇轻勾,嘴角上扬的弧度恰似一弯新月,风情万种,可这绝美面容之下,实则隐藏着一颗修炼千年、深谙幻形之术的狐妖之心,她便是妲己。此时,她正慵懒地轻摇着手中酒杯,馥郁果香的酒液在杯中缓缓旋动,那幽微的香气飘散开来,萦绕鼻尖。她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目光如电,在人群中细细搜寻,犹如一头潜伏在暗处的狩猎者,目标精准锁定那些心有执念、情感脆弱之人,只待时机成熟,便悄然汲取其精气,以助自身修行更上一层楼。
旁桌男子,面容苍白如纸,仿若被抽干了所有血色,身形虚幻缥缈,衣角不时随着那若有若无的微风轻轻飘动,却毫无实体之感,似是一抹游荡在人间的孤魂野鬼。他便是阿泽,生前曾也是个有血有肉、满怀热忱的凡人,却因深陷情感泥沼,为情所困,在失恋的巨大打击之下,一时想不开,选择了决绝的自杀之路。死后,执念太深,犹如被一条无形且坚韧的铁链牢牢捆绑,困于阴阳两界之间,不得解脱。时光流转,在这漫长孤寂的徘徊岁月里,他渐渐迷失本心,忘却了曾经的善良与纯真,在这酒吧之中沦为一心只想寻得替身、重感人间烟火、贪恋温暖触摸的夺舍恶鬼。
晓妍几杯烈酒如滚烫的岩浆,顺着喉咙直直滑下,辛辣灼烧之感瞬间在胃里炸开,脑袋也随之愈发昏沉,仿若被一团浓厚的迷雾紧紧笼罩,思绪混乱不清。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双腿似有千斤重,每迈出一步都如同踩在棉花上,虚浮无力。她本意是要往洗手间去,好整理一番这狼狈模样。路过妲己桌旁时,因醉意太浓,脚下一个踉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正巧碰倒了妲己面前的酒杯。那酒杯瞬间倾倒,馥郁的酒液仿若决堤的洪水,“哗啦”一声溅湿了妲己那身艳丽红裙。
妲己见状,柳眉瞬间倒竖,仿若两柄锋利的宝剑,眼中怒光一闪而过,恰似划过夜空的闪电,犀利且骇人。她刚欲发作,抬眸间,瞥见晓妍满脸泪痕,那泪水仿若断了线的珠子,簌簌滚落,眼眶红肿,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无助,周身丧气环绕,仿若被一层灰暗的阴霾紧紧包裹。妲己心下一转念,一条妙计瞬间涌上心头,那即将脱口而出的怒骂之语被她生生咽下,压下心头怒火,脸上瞬间换上一副温柔关切的模样,柔声道:“妹妹,醉成这般,可要小心呐。”边说着,边伸出那白皙纤细、仿若羊脂玉雕琢而成的手,轻轻扶着晓妍在身旁坐下,看似不经意间,指尖有意无意在晓妍腕间轻轻触碰,一道微弱且隐秘的妖力悄然探入,仿若一条无形的触手,在晓妍体内细细搜寻、感知,瞬间便察觉其内心执念深重,恰似一只待宰的羔羊,毫无防备之力。妲己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悄然浮现,仿若猎人看到猎物已然落入陷阱一般。
阿泽在一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见妲己已然先他一步“行动”,自是不甘落后。他身形仿若鬼魅,无声无息地飘然而至,周身散发着丝丝寒意,仿若一层冰冷的霜雾,所过之处,引得周围人莫名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瞬间爬满全身。他目光死死盯着晓妍,仿若饥饿许久的野狼盯着肥美的羔羊,沙哑着开口道:“姑娘,孤身在此,诸多不便,我可护你周全。”那声音仿若从九幽地狱深处缓缓传来,透着阴森与蛊惑,仿若带着某种神秘魔力,试图将晓妍的灵魂都一并拽入那无尽黑暗之中。
晓妍醉眼朦胧,视线仿若被一层轻纱遮挡,模糊不清。恍惚间,瞧见阿泽那虚幻缥缈的身影,仿若一团幽影,心头瞬间涌起一股强烈的惧意,仿若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紧紧攥住心脏。她拼命想要挣脱,可浑身却似被抽干了力气,软绵绵的,动弹不得。求助的目光慌乱地望向四周,然而此时,众人皆沉浸在那醉人的酒乐之中,或随着音乐疯狂摇摆,或与身旁之人嬉笑调情,无人理会她这角落里的无助与惊恐。
可晓妍并非今晚唯一的“猎物”,在酒吧昏暗灯光难以触及的另几个角落,罪恶与恐怖正悄然蔓延。
靠近舞台边缘,有个年轻小伙儿叫阿宇,本是怀揣着音乐梦想来城里打拼,一路历经坎坷。为了一场至关重要的音乐选拔,他日夜苦练,变卖了几乎所有家当购置专业设备,满心期待能借此机会崭露头角。可命运弄人,选拔现场评委们对他的原创作品嗤之以鼻,指责旋律老套、歌词空洞,那些尖刻评语如暴雨般倾盆而下,将他的梦想砸得粉碎。之后,他四处投递作品,却屡屡碰壁,生活陷入窘迫,无奈窝在这酒吧借酒消愁。
此刻,他已灌下一杯又一杯烈酒,眼神空洞无神,仿若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瘫软在沙发上。这时,妲己的妖力如细丝般悄然缠上他,起初,他只觉一阵寒意从脚底蹿升,仿若有一条冰冷的小蛇沿着腿部蜿蜒而上。紧接着,脖颈像是被一双冰冷无形的手扼住,呼吸瞬间急促起来,每一次喘息都像是要撕裂喉咙,他张大嘴巴,拼命想呼救,可喉咙只能发出微弱得如同蚊蝇嗡嗡的哽咽声。他的脸上血色尽失,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双手徒劳地抓向脖颈,试图掰开那看不见的桎梏,指甲都因用力而泛白,整个人陷入极度恐惧之中。
舞池中央,正狂欢的女孩林悦,不久前刚发现闺蜜与自己的男友暗通款曲,多年信任瞬间崩塌,满心都是被背叛的伤痛。为了麻痹自己,她一头扎进舞池,试图在狂乱舞步与震耳音乐中忘却烦恼。阿泽盯上了她,趁着音乐节奏切换的间隙,无声无息地飘至她身后,轻轻吹了口气。林悦顿感背后发凉,仿若被寒风吹透脊梁骨,浑身鸡皮疙瘩瞬间竖起,一种莫名寒意直钻心底。她下意识回头,却空无一物,周围人群依旧沉浸在舞动热潮里,对她的异样毫无察觉。可当她再转身,眼前竟出现男友绝情离去的幻影,那幻影五官扭曲,声声咒骂似在耳边回荡,每一个字都像锋利刀刃,狠狠刺痛她的心。泪水瞬间失控涌出,模糊了双眼,双腿一软,险些栽倒在地,双手在空中无助挥舞,想要抓住什么支撑,可周围人仿若被一层无形屏障隔开,自顾自舞动,无人在意她的崩溃。
角落里,加班多日、满脸疲惫的程序员张弛,为了赶项目进度,连续一周每天工作超16小时,代码写了又改,改了又写,双眼布满血丝,身体临近极限,精神也高度紧绷。来此酒吧,他本想寻得片刻放松,刚闭眼揉太阳穴,舒缓那胀痛脑袋时,妲己悄然靠近。她伸出指尖,轻轻点在张弛额头,一道妖力如水银泻地般侵入他脑海。刹那间,满是代码和工作压力的思绪被急剧扭曲,眼前浮现出项目失败、同事指责、自己被公司扫地出门的恐怖场景。办公室里,上司怒目圆睁,拍着桌子咆哮着让他滚蛋,同事们则在一旁冷眼旁观、指指点点,嘲笑声、指责声在耳边嗡嗡作响。张弛惊恐瞪大双眼,汗如雨下,额头发丝被汗水浸湿,紧贴头皮,双手死死揪住头发,身体前倾,仿佛想把那些可怕念头从脑袋里扯出去,却深陷这虚幻噩梦,无法自拔。
还有那刚失恋的歌手苏瑶,本想在台上借歌声宣泄情绪,将满心悲戚融入音符。她嗓音沙哑,唱着悲伤情歌,台下听众虽有动容,可无人能真正慰藉她破碎内心。唱罢下台,身体还因情绪激荡微微颤抖,脚步虚浮。阿泽在暗处窥伺已久,待她路过,猛地用虚幻手臂圈住她脖颈,寒意瞬间侵蚀全身,苏瑶喉咙似被一块寒冰堵住,歌声戛然而止,身体冰凉彻骨,好似掉进冰窖。她惊恐地瞪大双眼,眼珠凸出,试图看清身后“袭击者”,可脖颈被死死箍住,只能艰难转动眼球。她双手用力掰扯那虚幻手臂,却如螳臂当车,手指径直穿过“手臂”,只剩绝望挣扎,气息也越来越微弱。
而独自买醉的老人李伯,早年辛苦打拼事业,却因此疏忽家庭,待功成名就,老伴积怨成疾,不久前离世,子女也因成长缺失父爱,对他满心怨恨、不孝。他满心悲戚,无人倾诉,只能来此借酒浇愁。妲己与阿泽同时盯上他这脆弱“猎物”,妖力与鬼气交织笼罩。李伯恍惚间,看到老伴满脸哀怨,眼眶深陷,泪水浑浊,声声指责他没照顾好家庭,声音凄厉回荡。紧接着,子女们面容狰狞,嘴角挂着唾弃冷笑,骂他老无所用,是家庭累赘。往昔痛苦回忆如洪水猛兽汹涌袭来,他抱紧脑袋,身体蜷缩在座位,像只受伤刺猬,瑟瑟发抖,口中喃喃求饶,泪水、鼻涕糊满脸庞,那模样尽显无助与绝望。
阿风在吧台后,调酒间隙抬眸间,敏锐的目光瞬间瞥见了角落中的异样。多年在这诡谲多变的酒吧中历练,已然让他对任何异常气息都如同猎犬般敏感。见妲己与阿泽似两匹恶狼,正逐步围向孤立无援的晓妍,心中已知不妙。他佯装镇定自若,面上神色平静,仿若什么都未察觉一般,手下动作不停,快速且带状疱疹且有条不紊地取来一杯特制醒神酒。那酒液清澈透明,在杯中微微晃动,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草药清香。他双手稳稳端着酒杯,快步走向三人,眼神关切地望向晓妍,轻声道:“姑娘,喝了这杯,醒醒酒。”说话间,他巧妙地侧身,不着痕迹地隔开了妲己与阿泽,同时,暗暗使了个眼色给晓妍,那眼神中满是警醒与暗示,仿若在无声地告诉她:“小心,危险!”
晓妍混沌不堪的大脑在酒精的麻痹与恐惧的笼罩下,艰难地捕捉到了这一丝异样。她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用尽全身力气,缓缓站起身来,含糊不清地向阿风道谢,而后脚步踉跄、跌跌撞撞地往人多处走去,仿若一只受伤后拼命寻找安全港湾的小兽。
妲己与阿泽见晓妍被阿风救走,对视一眼,怒目而视,眼中似有怒火喷射而出,怪罪对方坏了自己的好事。阿泽率先发难,声音冰冷刺骨,透着不容侵犯的强硬:“这女子我盯了数日,你休要插手!”每一个字都仿若一颗坚硬的石子,砸在空气中,带着丝丝寒意。妲己轻嗤一声,那笑声中满是不屑与嘲讽:“哟,鬼魂还讲先来后到?瞧瞧你这弱不禁风的模样,能奈我何,她精气归我,才不算浪费。”二人言语间,剑拔弩张之势愈发浓烈,酒吧内的温度仿若瞬间降了好几度,周围客人莫名感到一阵寒栗,仿若被一股阴冷的风悄然吹过,却浑然不知这暗处正上演着一场妖鬼纷争。
暗夜酒影
阿风稳稳地牵起晓妍的手臂,那手指不经意间轻触她的肌肤,带着一丝温热与关切,似有电流般细微酥麻之感划过晓妍的手臂,引领着她匆匆穿过混乱喧嚣、弥漫着烟酒气息的人群。寻到一处灯光稍显柔和、相对安静的角落,阿风赶忙唤来侍应,神色焦急中又透着沉稳,目光在晓妍身上多停留了几秒,饱含担忧,随后才转向侍应,语速颇快却条理清晰地叮嘱着准备热毛巾,那热毛巾最好用温水浸湿后拧干,带着恰到好处的热度,好为晓妍擦拭那满是泪痕与冷汗的脸庞,舒缓她紧张到几近崩溃的神经。又催促着快些端来精心调配的醒神茶,那茶水里融入了薄荷叶、金银花、枸杞等数种提神醒脑、宁神静气的草药,袅袅热气升腾而起,带着丝丝缕缕的清香,仿若一缕温润的春风,轻轻拂过晓妍混沌不堪的灵台,驱散些许酒意与恐惧。
待将晓妍妥善安置,看着她在热茶与毛巾的慰藉下,神色稍显缓和,阿风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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