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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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陀(中) (第1/3页)

静明寺经此一劫,往昔的庄严肃穆荡然无存,只剩残垣断壁在惨淡日光下形单影只,宛如迟暮老人,无声诉说着曾经的惨烈。断壁上爬满了枯萎藤蔓,叶片凋零,在微风中瑟瑟发抖,似在为逝去的安宁悲泣;破碎的石板路缝隙间,野草疯长,杂乱无章,掩住了往昔僧人们踏实的足迹,偶有几朵野花顽强冒出,却也在这满是哀伤的氛围里,失了颜色,带着几分凄惶。大雄宝殿那曾巍峨耸立的屋顶已坍塌半边,残梁断木横七竖八地散落,像极了被巨人随手丢弃的玩具,在灰暗天光下蒙着一层死寂的灰。往昔朱红的立柱如今斑驳开裂,炭黑色的烧灼痕迹蜿蜒其上,仿佛是邪祟肆虐时留下的狰狞爪痕,无声控诉着那场惨祸。

清逸道士虽除了佛像邪祟,可内心依旧沉重,望着满目疮痍,决意暂留寺中,探寻此番祸事根源,以防邪祟余孽再兴波澜。他手持罗盘,于寺内踱步,罗盘指针不时剧烈颤动,发出“嗡嗡”低鸣,显示此地阴气虽散却仍有丝丝缕缕诡异气息残留,仿若深埋地下的暗根,盘根错节,难以彻底拔除。

在大雄宝殿废墟中,清逸俯身细查佛像碎块,发现每一片残骸内部竟都刻有细微符文,那符文扭曲如蛇,绝非正统佛偈,倒似某种古老邪咒,散发着幽冷寒意。他眉头紧皱,暗自思忖,这些邪咒许是操纵佛像作恶、封禁其原有佛性的关键,可究竟是何人、何时所刻,又为何隐匿得如此之深,着实费解。

正沉思间,一只夜鸦“呱呱”叫着从头顶飞过,落在殿角残柱上,黑豆般眼珠紧盯着清逸,仿若知晓隐秘,叫声凄厉,似在催促又似在警告。清逸抬眸望去,目光扫过柱底,瞧见一处被尘土半掩的暗格,他心头一动,忙拂去浮尘,开启暗格,内里是一本残破古籍,纸张泛黄脆薄,边角被岁月啮噬,散发着陈旧霉味。

古籍上字迹斑驳,却详述了一段百年前的尘封秘事。原来,昔日静明寺有一叛僧,痴迷邪法,妄图以佛躯为容器,融合百魂千魄铸就“护法灵尊”,借此掌控生死、超脱轮回,满足一己私欲。他暗中施行禁术,以香客、路人之魂祭炼佛像,起初瞒天过海,随着邪力汇聚,佛像渐生异变,寺内灾祸频发,周边生灵涂炭,待僧众察觉时,已然酿成大祸,众人合力才将叛僧制服、封禁,以为风波就此平息,未料那残留邪咒竟在岁月侵蚀下,悄然复苏,重启祸端。

清逸阅罢,神色凝重,深知这邪祟渊源复杂,绝非轻易能断根之事。念及此处,他决定前往附近村落探寻,看能否寻得更多线索或佐证。

村落距静明寺不过数里,往昔因寺得名,受其庇佑,村民安居乐业,与寺中僧众往来密切,宛如一家。可如今,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街巷空寂无人,弥漫着死寂气息。清逸叩响一户人家房门,半晌,才有个颤巍巍老者开门,见是道士打扮,先是一惊,后认出是寺中除邪之人,忙拉他进屋,眼中满是感激与惶恐。

屋内昏暗,炉火微弱,映着老人沟壑纵横的面庞。老人长叹一声,道出近来村里种种怪异,先是牲畜莫名发狂、暴毙,后是孩童梦中惊啼,声声喊着“金佛吃人”,村民们夜里常闻寺中传来阴森声响,仿若鬼哭狼嚎,吓得众人夜不能寐,却又无计可施,只能闭门不出,祈求上苍庇佑。清逸听闻,心中愈发笃定,这邪祟余波未止,仍在暗中侵蚀人畜心智、搅扰安宁。

他安抚老人几句,起身准备回寺,行至村口,却见一衣衫褴褛的疯汉,正对着寺庙方向手舞足蹈,口中念念有词:“金佛睁眼,血光漫天,灵咒锁魂,不得超生……”清逸忙上前问询,疯汉却只是痴痴傻笑,眼神空洞,偶尔蹦出几句零碎话语,皆是与佛像邪咒、灵魂祭炼相关,虽语无伦次,却也印证了古籍所述。

清逸愈发感到肩头责任沉重,思忖着需寻帮手、备法器,再入寺中深挖邪祟根基,彻底净化这片佛门净土,还世间太平。回寺途中,天色渐暗,墨云仿若被无形之手驱赶,匆匆聚来,须臾间便将那尚有微光的天空遮蔽得密不透风,四周陷入一片死寂漆黑,唯有清逸手中罗盘泛起幽绿冷光,指引着前路。

行至寺门,清逸忽觉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来,比之先前更甚,仿若实质化的冰刃,割得肌肤生疼。他警觉地握紧手中桃木剑,剑刃寒光闪烁,符文隐现,恰似暗夜星辰,熠熠生辉,心底却“咯噔”一下,暗忖:“这邪祟竟如此难缠,才片刻安宁,便又卷土重来,且气势汹汹,此番怕是场恶战。”但他面上不露怯色,昂首怒目而视,大喝一声:“哼,何方邪祟,还敢作祟!”声若洪钟,震得周遭空气嗡嗡作响,试图以此震慑暗处邪物。

话音未落,只见从那大殿废墟中涌出一团墨黑雾气,形似狰狞巨兽,张牙舞爪,“呼呼”咆哮着朝清逸扑来。刹那间,寺内本就阴森的氛围愈发浓稠,好似墨汁倾倒入死水潭,搅起无尽寒意。四周风声呼啸,如鬼哭狼嚎,那是邪祟裹挟着残风,在断壁残垣间横冲直撞,曾经静谧的寺庙回廊,如今成了邪祟的“演武场”。腐朽的窗棂在劲风鞭笞下,“哐当”砸落在地,溅起一片尘土,惊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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