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第2/3页)

诗头皆须造意,意须紧,然后纵横变转。如“相逢楚水寒“,送人必言其所矣。

凡属文之人,常须作意。凝心天海之外,用思元气之前,巧运言词,精练意魄。所作词句,莫用古语及今烂字旧意。改他旧语,移头换尾,如此之人,终不长进。为无自性,不能专心苦思,致见不成。

凡诗人,夜间床头,明置一盏灯。若睡来任睡,睡觉即起,兴发意生,精神清爽,了了明白。皆须身在意中。若诗中无身,即诗从何有?若不书身心,何以为诗?是故诗者,书身心之行李,序当时之愤气。气来不适,心事或不达,或以剌上,或以化下,或以申心,或以序事,皆为中心不决,众不我知。由是言之,方识古人之本也。

凡作诗之人,皆自抄古今诗语精妙之处,名为随身卷子,以防苦思。作文兴若不来,即须看随身卷子,以发兴也。

诗有饱肚狭腹,语急言生。至极言终始,未一向耳。若谢康乐语,饱肚意多,皆得停泊,任意纵横。鲍照言语逼迫,无有纵逸,故名狭腹之语。以此言之,则饱公不如谢也。

诗有无头尾之体。凡诗头,或以物色为头,或以身为头,或以身意为头,百般无定。任意以兴来安稳,即任为诗头也。

凡诗,两句即须团却意,句句必须有底盖相承,翻覆而用。四句之中,皆须团意上道,必须断其小大,使人事不错。

诗有上句言物色,下句更重拂之体。如“夜闻木叶落,疑是洞庭秋“,“旷野饶悲风,[QO51]々黄蒿草,是其例也。“

诗有上句言意,下句言状;上句言状,下句言意。如“昏旦变气候,山水含清晖“。“蝉鸣空桑林,八月萧关道“是也。

凡诗,物色兼意下为好。若有物色,无意兴,虽巧亦无处用之。如“竹声先知秋“,此名兼也。

凡高手,言物及意,皆不相倚傍。如“细柳夹道生,方塘涵清源“,又“方塘涵白水,中有凫与应“,又“绿水溢全塘“,“马毛缩如猬“,又“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又“青青河畔草“,“郁郁涧底松“,是其例也。

诗有天然物色,以五彩比之而不及。由是言之,假物不如真象,假色不如天然。如“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如此之例,皆为高手。中手倚傍者,如“余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此皆假物色比象,力弱不堪也。

诗有意好言真,光今绝古,即须书之于纸;不论对与不对,但用意方便,言语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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