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假装

8 假装 (第2/3页)

、越是将他脖子挠破、抓出伤口,叶熙京越兴奋。

他偶尔冒出奇怪的念头,会想要将岱兰的抓痕纹成纹身,那种细细的、红色的抓痕,就像她给予的烙印。

“有蚊子,”叶洗砚若无其事地问,“岱兰的朋友叫什么?”

“郭树,”叶熙京说,“但岱兰给他取了个新名字,叫……殷慎言。”

“殷慎言。”

相隔八条街之外,一家干净小餐厅中,靠窗的位子上,千岱兰的头发胡乱地用黑发圈扎了起来,高高地堆在头顶上,是个蓬松潦草的丸子头。

店里风扇坏掉了,任何一缕垂在脖颈上的头发都是煎熬,她飞快地吃掉裹了虾米、姜末和青蒜末的菠菜,得意洋洋样地继续炫耀。

“殷慎言殷慎言,我早说我能在北京留下来吧,你还不信,”千岱兰骄傲,“别以为就你们这种学霸才能来北京,我也能!”

“吃饭。”

殷慎言瘦高个,戴眼镜,黑色头发潦潦草草,身上有着紫色校名和校徽的文化衫还没脱下,眼神阴郁。

他说:“以你的成绩,你当初要是好好学,早就考——”

“这个好吃,”千岱兰打断他,“这个菜叫什么?”

“肉片烩鲜蘑菇,”殷慎言看她狼吞虎咽,垂了眼,“喜欢吃就行,你要是喜欢,以后我天天——红红。”

“别叫我小名,”千岱兰抗议,“再这样,我也要叫你小树了!”

殷慎言说:“千千,你现在看起来完全不像共度良宵,更像蹲了一晚上大牢。”

千岱兰恶狠狠地嚼蘑菇。

“我早说那家伙靠不住,你俩迟早要分,他就是看上你的脸,”殷慎言说,“下午就急着找住的地,看来他终于出轨了。”

千岱兰怀疑:“你好像一直盼着他出轨。”

“是意料之内,”殷慎言看着她,“我早说了,千千,我们和他们不是一路人——那些一生下来家里就有钱的家伙,即使嘴上不说,也瞧不起我们。”

千岱兰倔强:“你在以偏概全。”

“算了,说正事,”殷慎言单手打开易拉罐拉环,将噼里啪啦、冒着丰富小气泡的橙汁汽水递到千岱兰面前,“你想找哪里的房子?”

殷慎言,原名郭树,比千岱兰大八岁,勉强算得上是小青梅老竹马。

如果千岱兰家里是穷的话,那殷慎言家里就是非常特别以及超级穷。

生下他后不久就选择离婚的妈,赌鬼酒鬼色鬼三合一的爸,常年病重、需要吃药的奶奶,撒手人寰的爷爷。

在这样的状况下,比常人晚一年入学的殷慎言,还能成绩名列前茅、最终在高考中以701分拿下当年的市理科状元,简直就是奇迹。

学习的确可以改变命运。

殷慎言困顿的生活因此得到转机,市状元可以拿到一笔不菲的奖学金,再加上当地企业家的资助,还合作卖出了“市高考状元学习笔记”——

更幸运的事,他在这一年还死了亲爹。

真是双喜临门。

有了钱读书、不用被赌鬼老爹拖累的的殷慎言,专心上学、读研、寻求各种实习机会和赚钱机遇;研三最后一年,在同学还在准备秋招的时候,他早已和意向公司签了工作,现在开启了按部就班的实习。

千岱兰这次来找住所,也是殷慎言帮她,提前半个月就开始联系。

九月最不适宜租房子,这是毕业生租房和为读书孩子就近选择房子的高峰期,房子不愁租不出去,租赁市场成交量逐月攀升,价格也是蹭蹭蹭地涨。还好殷慎言人脉广,从一个学姐那边找了个合租的房子——没有二房东,房主直接出租,但要求只租给女孩,不租给情侣和男性。

是个老小区了,五层楼,爬楼梯,一共仨卧室,一个没窗户的卫生间,有个小小的客厅和厨房,要求押一付三,每月租金五百五十块。

其他俩租客,也都是在附近上班的女孩,今天是周末,也很安静——大家都在房间中补觉,像正在安静充电的手机。

幸好学姐是转租,还剩下一个多月房子才到期,千岱兰只需要交一个月租金、一个月押金就好,等到房子到期,再一次□□齐未来三个月的房租。

因为准备离开这个城市,学姐还大方地把被褥、毛毯等等带不走的大件免费送给了千岱兰,殷慎言也洗干净了四件套,她今晚就可以住进来。

签订租房合同后,千岱兰手中只剩下了一千一百五十七块钱。

得尽快去上班了。

金钱上的窘迫和房租都快交不起的困境,让千岱兰没心思再去多想叶熙京相关的事情——她甚至还没想好自己的英文名。

和殷慎言告别后,她独自乘公交车到了叶洗砚居住的小区,预备着拿回自己的行李箱。

推开门,千岱兰尴尬地发现叶熙京和叶洗砚都在。

兄弟俩大约是在客厅喝水聊天,电视中播放着球赛,穿严谨端正白色衬衫的叶洗砚,手中还有一本英文杂志。

她刚换好拖鞋踏入,还没开口,叶熙京就如狗冲来,用力抱住她,把她整个人从地上抱起,偏偏将脸埋在她脖颈里:“岱兰,我知道错了,你别不理我……看看我,好不好?”

千岱兰挣扎:“放开我!!!”

明明是久别重逢,明明是半年来和男友见的第一面。

不知怎么,她第一反应是去看叶洗砚。

后者仍稳稳地坐在那张可供三人翻滚的超大黑色沙发上,看一本英文杂志。

她看不清杂志封面,也看不清叶他的脸。

叶洗砚头也没抬一下。

叶熙京不肯放,抱着千岱兰,像吸猫,吸够了,才松开,为自己昨夜的谎言解释:“岱兰兰,我不是故意瞒你的,主要是你之前老是为了这件事吃醋,我害怕——”

“你那不是害怕,是心虚,”千岱兰锐利地质问,“如果真的是坦坦荡荡,为什么会害怕?还是说,你觉得我就是一个很容易乱吃醋、无理取闹的家伙?”

叶熙京愣了一下。

他伸手,还想去抱千岱兰——

沙发上的叶洗砚终于开口阻止:“熙京,别太过分。”

千岱兰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叶洗砚还在看那份英文杂志:“让岱兰回去休息,她今天面试应该很累。”

“我不是来休息的,是来拿行李,”千岱兰说,“我下午已经租好了房子,等会儿就把东西搬过去。”

她这样果断。

叶洗砚合拢已经看了五分钟的那一页杂志,终于看向千岱兰。

距离和光影让他的眼神静而暗。

他问:“今晚就搬?”

很像客气的、不那么熟悉的男友哥哥。

“嗯。”

“别告诉我你要和殷慎言那狗……小子住在一起,”叶熙京醒转过来,“你下午一直和他在一起对不对?”

千岱兰说:“嘴巴干净点,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想骂他狗东西。”

叶洗砚微微皱眉,问:“你打算怎么过去?”

“坐公交,”千岱兰说,“有直达,我查看过公交运行表了,最晚一班的始发时间是十点,足够了。”

“房子在哪里?”

千岱兰只说了大致区名。

叶熙京意识到什么:“你真的今晚要走?已经签完合同了?一天也不多留了?”

“我不能住在这儿,”千岱兰直接对叶熙京说,“我不想等吵架的时候,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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