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90章 为主人死,我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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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90章 为主人死,我心甘情愿 (第1/3页)

她的弩箭,仍旧抵着。

箭镞锋利,刺透了他的外袍,也沿着外袍抵进了那人腰间,往四下都皱起了一片褶子来。

是夜,有一瞬的岑寂。

岑寂的仿佛周遭一切都死了,灭了,都随着驿站这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烧了个灰飞烟灭,什么都不剩。

这岑寂令人害怕。

那一强一弱的心跳,都能听个清清楚楚。

一样乱七八糟地跳着,没有均匀的节奏。

谢砚的小手抓住了萧延年的袍领,小嘴一张一合,笑眯眯地要与他说话。

人虽很小,才不足七月,然而却认人,因而咿咿呀呀的,叫的不是“父亲”。

这么小的人,他也记起从前十月的陪伴了吗?

记起了那人的呼吸,那人的心跳,记起了那人身上的兰草味,记起了那双熟悉的双眼。

他也记起了曾施加于母亲腹上那温柔的轻抚,记起了那青竹劈砍做木马蜻蜓的声音了吗?

是因记起了,这才天然地就要与他亲近了吗?

身后的人声音凉了下来,夹着若有若无的叹,“你做了他的饵。”

什么是饵?

饵。

是张机设阱,打凤牢龙。

是插圈弄套,尽入彀中。

她算是谢玄的饵吗?

不。

不算。

她不做萧延年的刀,也没有去做谢玄的饵。

谢玄自己就是饵。

他若不做饵,他的虎贲将士早就倾巢而出,他也就不会涉险在这客舍里与人短兵相见。

魏人伏在暗处,骗过赵女,熬更守夜,只等千机门来。

阿磐转过身来,见那人眼尾泛红,看起来心碎神伤。

这满天火光摇曳着,把谢砚的小脸都映得通红,可那人原本苍白的脸庞却并不见有几分血色。

她想,他怎么还不走呢?

她哭,是因了她知道萧延年来了就得死。

一样的边关险隘,一样的远离王城,魏国有大军压境,萧延年来的人才能有多少呢?

他来就是死路一条,没有生机。

抵在那人腰间的弩箭缓缓垂了下去,阿磐怃然,“你怎么就不能,安稳地留在晋阳,做你的赵王呢?”

好好地做他的王,正大光明地打仗。

若还愿复国,就等诞育子嗣,把儿子送去中山故地,再赐地为王。

若不愿,就在太行以西做个守成之君,守个三五十年,也没什么不好啊。

什么都想要,到头来,就什么都不会有。

她想不明白,因而问,“你图了什么啊!”

那人怔然回道,“图你。”

这岑寂看起来漫长,却不过一瞬,并没有多久。

俄顷的工夫,便听外头杀声四起。

那吱吱呀呀的木楼梯上脚步亟亟,有人借夜色惊惶奔来,身影在门外擦出了飞快的几道,继而破窗翻来。

黑色的夜行衣有多处破开,破损处已露出了绽开的血肉。

血就顺着陆商持剑的手往下淌,从肘间手臂淌,沿着那暗黑的夜行衣,哗哗地往下流,把那一双手染得通红,染得血光四下都是。

范存孝也一样,他的腿在微微地抖,他的腿也一样在哗然地淌血。

只想着要调虎离山,却料不到被谢玄关门捉贼。交手这么多次,他们好似从来也不曾吃过这样的亏。

陆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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