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它在画我

第五十九章 它在画我 (第2/3页)

对秦山的

这个问题他分明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一时愣住了,过了好久才搖头说:“不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我躲在树后面偷看你画画?”成准还是搖了搖头。

秦山指着画板上的画,语气帶着一丝恐惧:“那你在画什么?你在肖像的右边画了一棵树,树旁又画了一个人。你回头看看,你不觉得这一幕

很熟悉吗?对,你画的就是背后的这棵树,树旁那个偷窥的人就是我。你也说了根本不知道我在后面,那么,你是怎么画出来的?”

第三章依赖

成准揉了揉眼睛,浑身抖了一下。

秦山继续说:“你再看画上肖像的姿势,和你刚才作画的姿势是不是很像?这肖像的脸,越看越像你啊!”

成准有些迷糊地说:“我画的不是自己啊。”

秦山按住成准的肩膀,晃了他几下,说:“你不觉得不是你在作画,而是这幅画在画你,在画我们吗?以这幅画的视角,首先看到的人是你,所以画上的肖像无论姿势还是相貌,都和你很像。再往后是一棵大树,树后是偷窥的我。这不像一幅画,而是一面镜子。你快告诉我,这幅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画的?”

成准心烦意乱地说:“不是我在作画,而是画在画我……”他的眼睛时而向右瞄,时而往左瞥,面部也皱成一团,内心仿佛在做着一场激烈的斗争。看得出来,他对这幅画的怪异之处有所了解,但不是全部。

忽然,成准哭出了声,拔腿跑进了茫茫的夜色中。

秦山赶紧跟了上去,害怕成准想不开做出傻事来。另外,他必须弄清楚这幅画的来龙去脉,而这些只能从成准那儿才能获得线索。

成准跑到校园湖边,倒也没做什么傻事,只是蹲着身子啜泣。哭了一会儿,他站起身来,抹去脸上的泪痕,回头看了秦山一眼,淡淡地说:“来坐吧,我们来聊聊那幅画。”

成准随意地坐在湖岸的草地上,缓缓地说:“我生来拘谨,不善与人交流,更没什么朋友,唯一的爱好就是画些稀奇古怪的作品,倒也获得了些奖项。由于我的性格原因,别人都说我高傲,目中无人,于是对我的冷嘲热讽越发剧烈。后来我遇见了她,她把阳光和雨露带给了我,她是一个……算了,我不想说。以前,我的心中只有画,遇到她后,心里的位置就几乎全是她了。也正是这样,她对我的伤害堪比雷电轰击。

“和她分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吃不下也睡不着,每天想做的事情就是作画。我画到眼睛酸、脖子累,画到意识模糊。几天前,也是深夜,我背着画板到刚才那个地方作画,画的是一张真人比例的肖像画。画还差一点儿就完成了,我很累,就躺在草地上休息。一想起自己坎坷的命运,我便一边啜泣,一边大声质问老天。

“然后,有一个声音安慰着我,说我比大多数人都优秀。我反问,既然如此,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讨厌我。那个人回答道,是因为没人尝试了解我,所以看不到我的优点。我忽然意识到,这地方就我一个人,以及那幅画,这声音是从哪儿来的?紧接着,我居然看见那幅肖像画的嘴巴一张一合,发出声音来。

“它用苍老、干涩的声音请求我,把肖像画的眼睛添上去。是的,当时那幅画只差一双眼睛就完成了。我也没多想,按照它的要求去做了。画好后,我和它四目相对,良久无言,我竟也没有害怕。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它是什么,为什么会躲进我的画里。但那一次默默地对视,让我和它彼此建立起了信任。别人眼中的我在自言自语,实际上我是在和一幅画对话。准确地说,是和躲在画里的它说话:

“我和它亲密无间,默契十足,有时候我会抱着画板倒着步子走路,让它当我的眼睛。它总是能很精确地把背后的路况告诉我,而我也不负它所望,从未踏错一步。我对那幅画产生了病态式的依赖,到哪儿都抱着那块大大的画板,直到那天……”

此前,成准的情绪无论是悲伤还是忧虑,语气中都带着一种娓娓道来的淡定感。陡然间,他深吸了一口气,面容被恐惧所笼罩。

第四章烧掉

“那天就是昨天。它和我说,它能看清我的样子,而我却对它的模样一无所知,只能对着一张了无生气的肖像画说话。这是不公平的,作为朋友,就该坦诚相见。它开始描述自己的模样,而我根据它的描述来修改那幅肖像画,最先改的就是双腿的部分。那双腿你看见了,对吗?也许是我长久地遭人冷落,所以心理素质强大到连自己都无法相信。当我把那双腐烂的腿画出来时,也没怎么害怕。

“但是,我的身体开始发生了变化——双腿开始腐烂。和那幅画待在一起越久,我双腿的腐烂程度就会加重一分,而画上那双腿的腐烂程度却反而会减轻一分。我开始害怕,害怕它,但更害怕失去它。我没有别的朋友了,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其实我是个很怕寂寞的人。它为了消除我的担忧,告诉我它是一个孤魂野鬼,天天遭受风吹雨打,很是凄惨。它四处漂泊,没有容身之所,直到发现我画的那幅肖像画,画中人物的体型和它很契合,于是就住了进来。我想,原来它和我同是天涯沦落人,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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