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且观黎侍御 (第2/3页)
在之前,黎逢连魏博镇是个什么存在都不知道,不过这些年他在边地磨砺经历,政务和见识上和曾经已不可同日而语,只是想了想,便十分开心,说只要高汲公和陆相公能信任仆,仆愿应下。
“可是,是要给田承嗣写遗爱碑,关乎黎侍御此后的名声呢!”
黎逢此刻面如死灰,艰难地笑了笑,对陆贽坦承:“名声?像仆这样的,便如乱世的浮萍飞蓬,哪里还能顾忌什么名声。早已被自己毁了,现在无论做什么,只要还能重新出人头地,便愿意去做。那十万贯的润笔,仆无论如何都不敢接受,只要能让相公和汲公矜怜,仆万死不辞。”
这话让陆贽惊愕了,他将高岳的纸张重新拾起来,反复看着“且观黎逢”这四个字。
一个士子,当他的政治前途被毁掉后,为了能重新来过,真的什么都愿意去做。
那我呢?
我如果现在是和黎逢一样的遭遇,我能放下身段,做出和他一样的行径来吗?
想到这里,陆贽只觉得心都被窒住了,他剧烈地暗自摇头,只觉得又可怕又恶心,又感到无边无际的绝望。
最终他支在案几上,几乎觉得透不过气来。
“逸崧,你想告诉我的,应该就是这个了......”
最终陆贽举起手来,正色对黎逢说,不是我信不过黎侍御的手笔,只是这遗爱碑事关朝廷和魏博镇之间的关系,非同小可,由我亲自动笔更为妥当,相信这也是田驸马所期盼的。
黎逢赶紧说无妨无妨,仆何德何能,敢和相公在文章上论短长?
最终陆贽温言宽慰了黎逢几句,见天色已晚,又挽留他在自宅的客馆住下,接着自己则磨开墨丸,提起笔,十分凝神认真地在宣纸上宛转起来。
不久,陆贽真的写好了魏博遗爱碑文,交到皇帝的手中。
这篇碑文写得不卑不亢,先是说田承嗣在魏博镇恢复生产、顾惜民力,总算是有所“遗爱”,然则又指出此爱乃是小爱,还没到对国家苍生的大爱程度,勉励新节度使田绪要谨尊典宪,更加奋进,早日达到大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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