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二次,弑君

第97章 第二次,弑君 (第2/3页)

争的真相,让所有人都认为,这场战争的过错方,不是他,而是“青鲤”!

倘若他胜了,或许历史当真会变成这样。

只可惜他败了。

死在这场黑暗战争中的魂灵,化为了萤火。

他们的斗争,反抗,在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无声,并且无力的。

但在此刻。

谢玄衣用“生之道则”,照出了这些魂灵的愤怒,不甘。

如果没有参悟这道则……

他或许永远也看不到这些微渺的真相。

历史是一条浩荡的河流,如果有人细致入微地观察,便会发现,这条长河里的每一滴水,剥开浑浊表面,都有一颗“玲珑之心”。

这条长河定格的每一刹那,都饱含着千万人的血泪。

谢玄衣默默感受着心湖涌来的魂灵。

他的“生之道则”,在缓慢增涨,一片又一片心湖被道则光芒照亮。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几道熟悉的魂念之上。

“木牛……”

谢玄衣神色复杂,看着不远处瑟瑟发抖的几缕魂魄。

那些从铁锁巷里逃出去的那些离魅。

死在了最终这场战争之中。

他们注定会死。

离魅,本就是偷窃天机,才能活出“第二世”的幸运残魂。

它们这短暂一生的结局,早早便已注定。

能够诞生,便是天大的幸运。

谢玄衣走上前去,木牛抬头呆呆望着眼前的黑衫少年,这具残魂之身,只是蹲在心湖角落,此刻扬起脸来,眼中满是懵懂与无措……他本就不聪明,被如意道则绞杀之后,魂念回归虚空,这些年辛辛苦苦开启的灵智,更是付之东流。

此刻。

他便如一截枯烛,已然烧到了最后,只剩微末根底。

好似风大些,就能将他的魂魄吹散。

“……你还认得我么?”

谢玄衣眼露不忍。

木牛茫然望着少年,傻傻咧嘴笑了笑,伸出手掌,想要牵住谢玄衣的衣袖。

生之道则,落在了木牛头顶。

谢玄衣衣袖微微颤抖,他看到了“木牛”的记忆……木牛生在贫困之家,因为饥荒之故,尚在襁褓之中,便被父母以低贱价格卖出,人贩将其送入了一位贵族府中,但这只是噩梦的开始,这贵族生性残暴,买下许多婴儿少年,丢到马厩牛圈之中,以饲料喂养,待其长大一些,便以贱畜取名,当做奴隶,每日鞭挞,每日羞辱。

这便是木牛残魂之身如此脆弱的原因。

他浑身上下,都是鞭痕,哪怕死了,也不得安宁。

再后来,木牛被送去了大月皇宫之中,亓帝想要登仙,便需要耗费巨大国力,来建造祭祀高台,木牛成了贵族进献的苦力,每日搬运木石,不眠不休,他并非死于“献祭”,而是死于“力竭”……这个傻乎乎的大家伙,是为了铸造亓帝的登仙台,活生生累死的。

谢玄衣看过许多人的魂海,但木牛这一生所经历的苦痛……却让他心颤。

或许这个大家伙,“一生”最幸福的时光,便是死去之后,以离魅之身,来到铁锁巷中。

“嘿嘿……”

生之道则化作一道柔光,落在木牛头顶。

这个蹲下身子,便与谢玄衣几乎平齐的大家伙,抱着膝盖,歪着脑袋,认真凝视着谢玄衣的面颊。

他傻乎乎咧嘴笑了。

离魅这种生灵,天生“低人一等”。

意识回归虚空之后,木牛哪里还能回想起眼前的黑衫少年是谁?

只是。

有些事情发生过,便留下了痕迹。

大家伙用力转动着脑袋。

他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

但却是隐隐约约觉得,这黑衣少年的面容有些熟悉,仿佛上辈子见过。在这痛苦冰冷的一生里,能给他带来温暖感觉的人,并不多……

他傻傻笑着,笑着,身躯一点一点破碎。

“……”

谢玄衣伸出手掌,本想触碰木牛的面颊,可指尖落下,却只是触碰了个空。

这一切都如梦,如风。

他什么都看见了。

却什么都留不下。

生之道则……只能稍稍挽留残魂片刻。

尘归尘,土归土。

木牛的残魂,化为星星点点的辉光,与那涌入心湖的万千萤火一样,在短暂的摇曳之后,徐徐散开,消弭天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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