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误会,张科长(求月票) (第1/3页)
深夜,尚未入睡的人,还有很多。
书房里台灯昏暗,张义关了灯,走到窗边,小心挑起厚重的窗帘一角,透过一层薄纱帷幔暗暗观察着远处的居民楼。
窗外夜色沉郁,不远处的居民楼一片漆黑安静。
但张义有一种直觉-——在不远处的那户窗帘后面,有一双鹰隼一样的眼睛在盯着他。
够执着的啊,马上过年了也不休息。
张义暗笑。
同时他在想,对自己的继续监视试探,是孙子超的个人行为,还是来自戴春风的安排。
不过这都不重要的了。
和他猜想的一样,隔着马路的居民楼一户房间里黑着灯。
屋内,两个谍参科的便衣裹着一床被子,冻得瑟瑟发抖,为了防止暴露,房间里连火都没有生。
一人掀开窗帘一角,拿着望远镜朝对面的张义家窥视,视线中光影一闪明灭。
“终于熄灯了,你说这张科长大半夜的不睡觉,在书房忙活什么呢?”
这人疲倦地吐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望远镜。
“我哪知道?”另一人躲在墙角,手里捏着一支烟,烟头朝手心,掩着火星,不时抽一口。
“你说孙科长究竟怎么想的?老板都下达命令了,他怎么这么轴呢?”
“管他的,我们只要保证目标不脱离视线就好了。”
“话不能这么说,埋头干事,也要抬头看路嘞,别稀里糊涂被人卖了,还帮着别人数钱呢。”
“咱们都是小人物,唯命是从罢了,想那么多干什么。”
“要是张科长发现我们暗中监视他,发起脾气来,咱们”
“你真觉得他不知道?”
“什么意思?”
“哼,都是千年的狐狸,谁瞒得过谁啊?
咱们分段跟踪的技术、监视要领这些都还是张科长传授的。
他抓间谍的时候,咱们还在培训班啃书呢,论资历论能力论经验,咱们拍马难及,你还想监视他?”
“既然他发现了,为什么装作不知道呢?”这人不服气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他都如此小心了,还能被发现?
“睁一只眼闭一眼罢了,老虎平时不总是呲着牙的。”
另一人不屑笑笑,狠狠抽了几口烟,将烟蒂踩灭,“行了,换我了,你先眯会,孙科长也不管夜宵,够苛刻的,还是张科长仗义,把兄弟们当人看。”
“是啊,张科长虽然对我们要求严厉,对工作一丝不苟,但做人没话说。”这人感同身受地感慨了一句,又小声说:
“小道消息啊,沈处长不知怎么发现自己被监视了,大为恼火,让人将供给我们科的物资汽油都给停了。
这也就算了,连年货都不给,据说孙科长上门讨要,直接吃了闭门羹,你说这叫什么事呢!”
“我知道,一处情报处最实惠,我同学孙小双人家领了半爿猪肉,米面油加上橘子、苹果、梨,一个人的福利拉了半车,同样都是当差的,待遇咋就相差这么大呢?”
“命呗。”这人一脸唏嘘,此时此刻,他多想守着父母妻儿,待在暖和的家里,但显然命运没有眷顾他。
“是啊,都是命.有动静!”另一人附和着,突然发现不对,忙端起了望远镜。
只见对面张义家书房的灯突然又亮了起来。
他仔细端详,视线中,透过窗帘隐隐投影出一个模糊的人影轮廓,正靠着椅子伏在书桌前忙着什么。
“我看看。”这人夺过望远镜仔细观察起来,喃喃自语:“这么晚还不睡啊!”
“应该是想起什么工作没有忙完,张科长也够辛苦的。”
另一人又默默点了一根烟,一边抽一边说,“看到了吧,应该是把窗帘拉开了,只留下帷幔,这是故意将自己暴露在咱们视线下,暗暗警告呢。”
“看来他真发现咱们了,姜还是老的辣,现在怎么办?”
“陪着他熬呗,只要他在视线中就能交差,别自讨没趣,难道你还想上门讨口茶喝?”
“也只能这样了。”
书房里,张义隐在墙角,暗暗打量着自己的杰作。
此刻书桌前坐着的,赫然是一根棍子撑着自己脱下来的衣服调整成的人形摸样。
乍一看,真假难辨,仿佛他仍然伏在桌案前奋笔疾书。
端详了一会,他留下这具伪装的“替身”,悄然出了书房,在黑暗的房间忙碌起来。
他从床下拿出一个帆布包,清理了拖拉痕迹,转身去了卫生间。
这里的窗户早就遮盖住了,根本不怕光影投射到外面。
他打开一只手电筒放在脚下,在昏暗的镜光里开始伪装起来。
打开帆布包,里面赫然是女人的物品。
张义穿上旗袍、套上假发,戴上女士绒帽,又给自己涂上红色指甲油,涂上口红,脸上又抹上胭脂,然后拿出一个大号的坤包,将自己的衣服、高跟鞋、枪支弹药等工具装了进去。
端详了一眼,张义呵呵一笑,清除了化妆留下的痕迹,熄灭手电,提着坤包悄然出了家门。
出了门,他贴在墙壁上,凝神侧耳听了一会,将自己的皮鞋收入坤包,然后换上高跟鞋,哒哒哒一路走了下去。
公寓外街角处岔口卖气球的特务早就撤走了,换上了一个蹲在车辕上抽烟的车夫,张义目不斜视,踩着高跟鞋稳稳当当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一抹胭脂的香气飘入鼻翼,看着身形高挑、衣装华丽高叉腿的女人走过来,车夫喉咙一缩,忍不住吞咽口水。
他很想上去问下“小姐去哪里?”,但想到自己的任务,只能深深吸了口气,埋头抽烟。
再转头去看的时候,美人已经上了一辆黄包车,消失不见了。
“小姐,您去哪里?”
黄包车夫是个四十左右灰头土脸的汉子,一件破棉袄外面套着一件印着车行名称的棉坎肩,脖子上系着一条脏兮兮的毛巾。
小姐没有说话,伸手递出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
车夫眯眼一看,庆幸自己认识前两个字,“您去牛角街?”
小姐缩了缩脖子,点了点头。
“好勒,您坐好了。”
黄包车夫了然,转身卖力跑了起来,心里暗忖,这个娇滴滴的小姐大晚上去哪里做什么,那里都是商铺书店,大半夜都关门了。
莫非还有自己不知道的暗场子?
这个妆化这么浓,一身胭脂香气,双唇娇艳欲滴的小姐不会是暗娼吧?
八成错不了,大冬天穿这么单薄,打扮这么妖艳,肯定是暗中干有伤风化的事。
还这么傲慢,哼,看不起谁呢。
等咱老黄攒够钱,找上门去,一定要好好将你骑在身下蹂躏一番.
在车夫想入非非间,牛角街已经到了。
小姐拉开坤包,利落地甩出一张100元法币,看也不看他,扭着蛮腰款款走了。
“呸,能耐。”
老黄欣喜地收起钞票,暗啐一口,本想暗中盯着女人要去哪里,但女人去了几步,倏地转身盯着他,老黄只好悻悻一笑,拉起黄包车跑了。
算了,法币虽然严重贬值,100元也够给家里买点急需的了,这个年也算熬过去了。
收车吧,今天收入200元,回去也不用看黄脸婆的脸色了。
唉,这个世道,真难啊,做男人更难。
一心书店。
张义隐身在街对面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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