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车错毂兮短兵接

第606章 车错毂兮短兵接 (第2/3页)

道:“下官遵命!”

朱倬老头儿的前程,基本上已经确定了。

他年纪已经大了,再为新建立的都察院保驾护航一阵,也就该急流勇退了。

他能否以三公的荣耀致仕,能否得到一个公爵的封赏,全都取决于他致仕之前这最后的机会。

朱倬本就是一个嫉恶如仇的廉吏,于公于私,他都只能全力以赴。

吴书和张方旬双双离座而起,肃然长揖道:“下官遵命!”

……

袁成举和郭绪之领人埋伏在雷峯塔附近,一个负责陆路,一个负责水路,直到第二天傍晚,也没等来“送饭人”。

第三天,他们又守了整整一天,终于确认,他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不可能等来那伙劫掠杨沅的歹人了。

消息报回枢密院,刘商秋便让他们撤回去,但是要通知当地厢公所,派吏员再去盯几天。

袁成举和郭绪之领兵在外守了两天,人困马乏,兼之夏季夜晚蚊蝇肆虐,哪怕防护再好,也难免有被咬到的时候,身上多多少少都有蚊子咬过的包,疲惫不堪地往枢密院撤。

“官兵,你们是官兵啊。”

他们正走在路上,忽然就有一个挑着青菜担子的年轻人把挑子匆匆往路边一放,欢喜地拦住了他们。

此时,临安府的封锁已经因为杨沅的寻回而撤走了,临安城基本恢复了往昔的平静。

虽然暗中的追查仍在紧锣密鼓,但是表面上,却已恢复了歌舞升平的气氛。

“我们是官兵,怎么了?”

袁成举又困又乏,只想着赶紧回去交差,然后找一家“浑堂”,好好泡个澡,再回家歇息一番,因此很不耐烦。

“太好了,小人是卖菜的,方才去凤凰山下蕃坊里卖菜,到一户蕃人开的客栈里送菜的时候,无意间听到店里几个杂役说话,有人称呼另一个人的时候,喊的是金狗的名字。”

“什么?”袁成举一下子来了精神。

宋国虽然有不少蕃人胡商,可金人还真不多。

毕竟以两国这种关系,住在宋国是很有风险的一件事。

所以临安能看到的金人,基本上就是每年因为使团交流,住在班荆馆的金人使节。

他们虽也常去临安城中游逛,可是留在临安,而且去蕃坊做杂役,这就不大可能了。

“你说仔细些。”

袁成举一把抓住那年轻人,郭绪之本已领着些人走过去了,一见袁成举拉住一个路人说话,又走了回来。

“我……我也没听到太多,我当时从角门儿进去,到厨下送菜,就听见他们有人喊另一个人‘阿胡迭’,旁边马上就有人骂他,便急忙改叫了汉名。

我当时也没多想,送完菜出来时,还听见他们聊天,说什么渡子桥头,可惜没能杀了什么的话。小人想起官府前两天封锁全城缉拿金国间谍的事,就想着,他们会不会有问题啊?”

袁成举看了看走过来的郭绪之,嘴巴咧开来:“他只是叫阿胡迭的话,问题还不大。”

郭绪之接口道:“可他们提到了渡子桥,那我们就要问个清楚了。”

袁成举对那卖菜人道:“你带我们去。”

“我……我还要卖菜呢,我把那家店的名字告诉各位官爷不就行了?”

“那一挑子菜才值几个钱?”

袁成举翻了个白眼儿,大宋朝廷对于举报都是有重奖的,举报走私贩私,举报造假币,举报金人间谍等等……

袁成举道:“这菜你不要管了,快带我们去,真要是金人的间谍,少不了你的赏钱。”

二人不由分说,一呶嘴儿,便有两个军士冲过来,推着那卖菜汉子跟他们走。

“诶诶,我的菜,我的菜啊……”

卖菜汉子依依不舍地被他们带去了蕃坊。

蕃坊一如既往的热闹,白皮高鼻的、裹着头巾的、肤色黎黑的,各种叫人听不懂的语言,汇合成一波波嘈杂的声音。

街巷上,奶酪、蜂蜜、麝香和胡椒混杂在一起的奇怪气味,夹杂着身边各色蕃人的汗味,那感觉真是说不出的酸爽。

这蕃坊中也有好几条巷子,波斯邸、大食巷、擢甲里、玛瑙巷、扶桑巷等。

一家波斯人开的客栈后巷里面,一个肤色黎黑的五旬老者,持着一根竹杖,安静地站在那里。

曾经在龙山市上一身员外袍,扮作会子处东家的龚瑾泉(答不也),此时则是一身杂役装束,他的背后就是客栈的后门。

这条巷子很窄,主要是各家店铺馆舍运送货物所走的后门小道。

小径狭窄,偶尔会有一些图省事的伙计趁着夜色在墙上撒尿的痕迹。

肤色黎黑的老者说了几句什么,顿了顿竹杖,便慢悠悠地向前走去。

龚瑾泉脸色难看地站在那里,许久才转过身走回客栈后院儿,有点神魂不属的样子。

黄极(益都)迎了上来,小声道:“方才那人是谁?”

龚瑾泉木然道:“第五。”

黄极怵然一惊:“第五浮屠也来了宋国?第五大人有何吩咐?”

龚瑾泉欲言又止,只冷冷地道:“做好你的事,不该问的不要打听。”

看着龚瑾泉的背影,黄极冷哼了一声,脸色冷下来。

在桥头,他可是亲眼看见龚瑾泉杀了蒲阳温,就因为蒲阳温中了迷药,无力逃走。

虽然作为血浮屠,他们都是早已置生死于度外的勇士,但是龚瑾泉那般冷血地杀死一个自己人,还是让他很不舒服。

是不是如果我有落入宋人之手的可能时,我也要死在他的手上?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就更不舒服了。

他不怕死,可是被自己人为了灭口而干掉,他不甘心。

你怎么就能确定,我熬不住宋人的酷刑,最终会交代咱们的底细?

眼见龚瑾泉对他摆架子,黄极满心不悦地走开了。

龚瑾泉在后院角落里坐了下来。

一想到第五大人的交代,他的神色便黯淡下来。

这,就是我最后的使命吗?

龚瑾泉淡淡一笑,慢慢抬起头来,仰望着屋檐之上的天空,知了的鸣叫忽然就叫人异常烦躁起来。

他想家了,上京的夏天,要比湿闷压抑的这里舒坦太多了。

卖菜汉子领着袁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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