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公会(三) (第2/3页)
巴拉那河流域工作好几年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味的餐馆。很多年前,我曾经觉得在圣马克西姆教堂旁吃的红菜汤和小煎饼已经是我毕生难忘的美味了,那时候我还很贫穷,刚从阿尔汉格尔斯克来到莫斯科。啊,与莫斯科相,阿尔汉格尔斯克是受自然界虐待的女儿,莫斯科是受自然界宠爱的女儿。莫斯科的郊外美丽如画,沿着城市边缘美丽雅致地蔓延着漂亮的森林,河流环绕其间,丰姿多彩……”
“停,停,戈什金先生,你又陷入回忆了。”劳司吉不客气地坐在戈什金的对面,拈起一块饼干扔进嘴里,嚼吃完毕后,说道:“那么,俄罗斯既然如此美丽,你为何不住在那里呢?为什么还要把家人接到东岸来呢?”
或许这个话题有些沉重,原本微笑着的戈什金听到后笑容有些凝固了。
“我曾经是个木工,如您所想,是东岸的高收入职业之一木匠,这在罗斯诸地同样是一份高收入的职业。行情最好的那段时日里,我曾经每个月能挣18卢布,一个人的收入占了家里的绝大部分,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我身,我是家里真正的主心骨。在那段美妙的时期里,除了缴纳租赋和捐税外,大家每天还能花费33戈,已经远超一般家庭了。但即便是在这些美妙的日子里,我们的生活其实也很可怜,既吃不到肉,也买不起鱼,甚至买盐对我们都是件大苦事,每次都得唉声叹气。”戈什金的神情突然间落寞了下来,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听他说道:“但幸运不能持久,命运之轮支配着人,沙皇宣布征兵,我被征走了。当时全家人都泪流满面、嚎啕大哭,跟他们依依惜别的我明白,悲惨的前景在等待着我的家人们。我的家人播种了32普特黑麦,只收获了80普特,除去种子,净得48普特,价值35卢布20戈,再算其他一些收入,总共获得了53卢布60戈。但他们却需要交纳46卢布的税,全家整年只剩下7卢布60戈,每人每天只摊到五分之一戈。租税有如命运,哪怕你是饿死,也是不能求免的,你只得交!家里谷物的数量开始减少,吃饭的嘴却很多,有11口,家里人的心情一直都很压抑,一旦最后那个小桶里的面包干吃光了,等着大家的只能是饿死。”
“谢肉节以后家里人饿得厉害了,几昼夜吃不到东西,人瘦得不像样子,我父亲衰弱得走不动路,只能求人施舍。后来我的妻子变卖了皮袄,且找到了一份工作,终于能吃饱了,大家高兴地发狂,对于挨饿的家庭来说,还有听说亲人能吃饱更令人高兴的事吗?”戈什金继续说道:“阿尔汉格尔斯克居民们普遍的贫困发展了独特的风气,我最心爱的小女儿当时饿得说不出话来,但是家里既无面包,也无牛奶,等待她的只能是饿死。幸好有奶牛的邻居们认为轮流维持她的生命是大家的义务,因此她得以活了下来,所以我一直很感激他们,愿意尽自己所能帮助他们……”
“所以,俄罗斯的土地是富饶的、美丽的,她的人民也是最能吃苦耐劳的,但他的官员却是天下最糟糕、最无情的,每个城市、每个乡村几乎每时每刻都在饿死人,每时每刻都在制造大量的乞丐。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干脆让东岸出兵推翻沙皇的统治,然后直接统治罗斯算了,这样大家都能过好日子了。”戈什金最后摇了摇头,长吁了口气,说道:“当然这样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只能尽量接更多的邻居、村民、乡民乃至别的省份的可怜人来东岸工作、生活,反正老爷们也不太在乎治下少了多少人,他们只在乎能不能收到税,能不能索取到好处费!真是该下地狱的一群人!”
“那让更多的俄罗斯可怜人来东岸定居,我们的政府公正、严明,很多政策真的是为了国民的幸福生活考虑的,他们还变着法从海外拉回大量的商品,取悦自己的国民。这样的政府可沙皇拙劣的统治好多了,让更多的罗斯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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