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兰因絮果 (第2/3页)
到了贵人自己身上。
随着一道道八百里加急的诏书转呈两京一十三省。
各地的银价一夜天变,旦夕之间一泻千里。
支撑银价高起最重要的那根支柱被人砸掉了。
取而代之的,则是自蓟州源源不断发出的铜钱,一箱箱黄灿灿的嘉靖通宝,将会通过九边军饷以及江南各码头重新立起的造船场散入民间。
不少手足无措的缙绅带着自家的家产转向铜钱,只不过铜钱的价格却并没有如同他们想象中的那般起飞,而是微微上涨,被突然涌进市面上的铜钱砸平。
从账面上看,朝廷的国库一文钱都没有多,但朝廷需要花钱的事却被解决了七七八八。
九边的军饷有了,江南造船的开支解决了,连嘉靖的万寿宫都开始动工了,而在百姓这边,粮价依旧以正常的价格出售,而后缴纳了田赋。
虽然以铜钱、粮食为参照,铜钱、粮食价格没有发生太大波动。
但以铜钱、白银为参照,在铜钱大量超发的情况下,铜钱不仅没跌,反而大涨了。
简而言之。
白银作为一种货币,内爆了。
百姓跟朝廷吃的是白银的尸体。
而这仅仅是收割的第一步,当各地的田赋转算成铜钱运抵朝廷时,朝廷便会以低价买入白银,把缙绅的浮亏变成实亏。
当然,缙绅也可以选择死撑不割肉。
那你总要缴田赋、课商税,需要用些东西去糊弄下面的人办事。
最需要货币的,不是小民百姓,而是缙绅、士大夫。
在缙绅们哀鸿遍野时,一道不起眼的调令经由内阁发出。
江西右布政使靳学颜擢升户部右侍郎协理本部事。
这位在官场中已然厮混成老油条的解元公打死也没想到,当初自己年轻气盛初入朝堂之时所奏的奏本,竟因一个名叫宁玦的年轻人,在十五年后的今日对大明产生了如此深远的影响。
而他的那句“夫银者,寒之不可衣,饥之不可食。”也注定因此垂于竹帛。
一饮一琢,莫非前定,兰因絮果,皆有来因。
——
当嘉靖昭告海内,编税为铜的消息传到孝陵时。
整个孝陵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知道的是京师来诏书了,不知道的以为朱元璋出来遛弯了。
所有人都好似是见鬼了一般。
朱载壡的喉头稍稍涌动了一下,舔舐了一下嘴唇而后道:“张先生,父皇好像真的把咱们都耍了。”
看着宣旨的麦福,回过神来的宁玦毫不犹豫的抽了自己两个嘴巴。
“宁兄,你别这样。”
“我*他*的,这天底下还真有当皇上的能掉钱眼里这么深的?!”
张居正一把拉住宁玦劝道:“宁兄,无论如何,这结果总是好的吧。”
只看了几眼,张居正便看明白了,鞭法这么搞下来,就完全等同于在大家脖子上攮了一个持续放血的口子。
朝廷哪天缺银钱用了,趴上去吸两口便是了。
宁玦喘着粗气红着脸挣脱开张居正瘫坐在一旁道。
“但愿是好的。”
张居正跟朱载壡两人对视一眼,有些疑惑的看向了宁玦。
“宁师,孤实在是看不出有何不妥之处啊!”
及至此时,宁玦这才艰难的抬起头来,看向了面前的两人。
“是,朝廷铸了两个铜钱,把九边的军饷发了,百姓也没有太大损失。”
“那请问二位,谁损失最大?”
朱载壡几乎脱口而出。
“那自然是谁家银子最多谁损失最大啊。”
“对啊,能有这么多银子的人能TM是傻*吗?他们不会老老实实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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