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斩草除根

第580章 斩草除根 (第2/3页)

杀了。

很快他便失去了意识。

再醒过来已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闷得厉害,睁开眼,眼前却是一片漆黑。

李亨伸手摸了摸,发现自己处在一个极狭窄的空间当中,像是一口棺材。

用力一推,一个极为细微的缝隙里透出了微弱的光,带来了生的希望。

看着这光,李亨忽然发现自己真的不想死。

二十余年来,他第一次觉得不争皇帝,只做一个太平闲王是那么幸福的事。

棺材没有钉死,盖板被推得有了轻微的声响。绝境中出现了这一点点好事让李亨感到了久违的喜悦。

“放我出去,我错了,我有话和……和殿下,不,是陛下,我有话和陛下说。”

“有人吗?”

“陛下一定很想听我求饶,让我见见他。”

“我有用,我很有用的,不要活埋我。”

就在他渐渐燃起求生的希望之时,上方响起“笃笃笃”的声音。

那是有人在把棺材盖钉死,且是四面八方,钉得牢固无比。

“别!”

“放过我吧,你们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们。”

不论李亨怎么喊,外面的人始终沉闷无声,把棺材板钉得死死的,任他再怎么推都无法撼动一丝一毫。

之后棺材被抬起,摇摇晃晃。

如果没有死亡的恐惧,它还是蛮舒服的,不像马车那么颠簸,可李亨却已经满头大汗了。

等棺材停了下来,上方很快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下雨天时雨水打在屋檐上一般。

直到此时,李亨才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了一句。

“埋实一些,别让他爬出来了。”

李亨大怒,喊道:“放我出去!”

他疯了一般地捶打着棺材,可周围已经没有任何动静了。

天地之间似乎就只有他一个人。

这种孤独等死的绝望比他想象中还要可怕得多。

他终于被恐惧压垮,情绪崩溃了。

“杀了我!”

李亨不想呆在这里等死,疯了一般地用头去撞上方的棺材盖,可怎么撞都是徒劳无功。

剧烈的挣扎导致了剧烈的喘息,很快他就感觉到了窒息。

痛苦地蜷起身子,他脑海中回想起过往的一幕又一幕。

十王宅的庭院,李静忠趋步到他身后,禀道:“殿下,杜良娣的家奴带了证据来,说能救杜家。”

“父皇疑我,岂会看证据?”

至今想来,李亨犹不觉自己的选择有什么问题。

明明不是他的错,可为何要由他来承担这一切的后果?

“薛白,你竟如此狭隘。你夺了我祖宗留下的基业,还要用这样的方式报复我,这就是你的气度吗?”

李亨喃喃着,仇恨没有减缓他的痛苦,反而加剧了他的窒息。

天地无情,留给他的只有黑暗。

……

阳光照在长安城的荒野上,天渐渐亮了。

河边的草地上多出了一块没有杂草的平坦土地。

想必到了来年,这里也会花草丰茂。

~~

大明宫。

宫变似乎已平息了,众人都在忙着善后的事宜。

张汀被送到鹰狗坊关了起来。

这里是以前李隆基养宠物的宫苑,皇子皇孙们犯了罪也常常被关在这里。

近年屡经变乱,宫廷无财力蓄养太多的飞禽走兽,此间就荒废了下来。这次,不少罪人都被看押在这里,张汀得了一个单独的屋舍,算是待遇颇佳。

“我要见殿下。”

每看到有宫人走动,张汀都会赶到门边,透着门缝对外面呼喊。

“我有极重要之事与殿下禀报!”

她是一个很有毅力的人,好不容易,终于有人来问她道:“你有何事要见殿下?”

“我能让殿下登基以后平天下悠悠众口。”张汀道:“我知道很多隐情的。”

“我会禀报上去。”

“此事很重要,你得当面告诉他,一定让他亲耳听到。”张汀又交代道。

如此,她才稍稍安心,坐下来等薛白。

这过程十分漫长,她思来想去,认为自己不能就这样认输了。

有些杜妗能做到的事,她也能做到。

四下看了看,此间没有水,无法梳洗。她用手捋好了自己的头发,刻意地将身上的披帛拉开。

拨弄着破损的襦裙,她摆了几个姿势,看着自己修长的双腿,干脆将那襦裙完全撕开,再用手将它提着,遮住那露出来的肌肤。

要的是一种若隐若现的感觉。

如此一来,时间反而有些不够用,正当她还在调整胸衣时,外面已然有了动静。

有宫人拿着钥匙上前打开门上的锁链。

该是薛白来了。

张汀连忙低下头,咬了咬嘴唇,进入楚楚可怜的状态。

再一抬头,却见杜妗站在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眼神中带着讥讽之色。

“是你?”

“腿不错。”杜妗道。

张汀的脸色冷淡下来,道:“我有极为重要之事要亲口禀告殿下。”

杜妗道:“与我说也是一样的。”

“你算什么东西。”

话音未落,杜妗身后的曲水上前,一巴掌抽在张汀脸上。

“你怕是忘了你现在是叛逆。”

张汀不敢再与杜妗针锋相对,收起了那份优越感,老老实实道:“太上皇与我说过,殿下是他的亲孙儿。”

杜妗道:“此事还用你说?”

“不一样的。”张汀道:“太上皇是私下告诉我殿下的身份,且说当年就是他授意,让人保下了殿下。”

杜妗依旧不以为然,道:“我还忙,你与其与我说这点小事,倒不如谈谈你骗我之事。”

张汀脸色一变,退后了两步。

“真的,太上皇真与我说过,李祚是他的曾孙,不许任何人伤其一根毫毛。此事,我与高力士都听到了。你若杀我,宗室之中能力证殿下身份的人就少一个。”

“你们这些人啊。”杜妗悠悠一叹,“事到如今,在意的还是这些无关紧要之事,血脉、身份。不知自己是怎么输的。”

张汀感受到她的杀意,道:“你想因为我们之间的私怨,误了殿下的大事吗?”

杜妗冷笑。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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