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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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刀明 (第1/3页)

如果知道面对的是向鸣镐,安藏绝不会用这样的意剑。

萧瑟苦哀,这种意境正是这位【寒士】常年浸泡的情绪,天寒严雪,万民哀哭,也正是他们志向的来源!

他几乎是亲手为他搭起了一座联通秋气的桥梁。

但更彻底的“不对”是,他们根本就不应该对上此人!

这种几乎滑稽的场面只应出现在三流话本里——盗匪和杀手同时夜袭一位书生,然后书生突兀一个转身,两把刀劈到了对方身上。

这场面决计可以逗出场下观众一片笑声,但当它发生在这样三位宗师身上时,却只显出些诡恶的冷。

府台鹤检、天山司风、吞日会首。

每个身份都足以人心神一颤,如今却像被人从天上看着一举一动,以无形傀线牵动的戏偶。

要完成这样一幕所需的条件有很多,但无疑这些天里,在他们看到或看不到的地方,这位戏主一一集齐了它们。

而无洞现在没有时间去细细梳理这些条件,他在“怎么可能”中倾注的,其实还有另一层情绪——即便正和吞日会撞在一起,又怎么会是向鸣镐?!

仙人台与天山确实从一开始就掌握着最少的信息,但不意味着他们对这次事件没有评估。

——天山起自湖山剑门事变,仙人台起自博望夺魂珠之事。

湖山剑门门主不过是位年老的八生,蹉跎二十余年,资质终是不足以踏入玄门。这样一座老僻门派的阋墙之变,即便是被欢死楼盯上,天山给它划的上限也不过是在“缁衣”之境。

后来攀查出夺魂珠之事,欢死楼做这件事的戏鬼更是皆在脉树之境。直到遭遇吞日会,双方人手皆殁,天山才认为当是遇到了一位足列凫榜前五百的八生或者玄门宗师,把这件事提到了宗师之上。

少陇仙人台这边更加简单,夺魂老人是实实在在的七生,虽然涉及心珀这种高罕之物,但毕竟不过几斤几两,是件虽然秘险,但不算高宏之事。

于是双方不约而同地给这件事划了一个足够稳妥的线——司风安藏、鹤检无洞,俱是抟身境界的佼佼者。

换句话说,无洞已经想到了欢死楼万一会出现玄门第三阶之人,因为“足够稳妥”是可能出现在任何一方的,也许这件事抵达不了足够的层次,但欢死楼既然受挫,他们也无处保证那位戏主一定不会出手。

何况这样横跨少陇、西陇的阵势也确实大得奇怪。

但他们绝没有想到,同样突然遭逢此事的吞日会,竟然会将本代【寒士】派到这件事上!

这意味着他们出现了绝对的误判——在吞日会和欢死楼眼里,这不是脉树境界的小打小闹,也不是缁衣宗师伸展手脚的地方,这是他们真正倾尽全力的一回!

向鸣镐仗剑破雾而出,长衣已被血色染红。

夜空中低笑轻缓地铺开。

也就在这一瞬间,面上惊怒未散的无洞猛地意识到了已经得手的戏主绝不会离开。瞳孔骤缩之中,他来不及注意雾气下面微弱勾画的荧光,怒喝已然出口:“帮他!!”

安藏心肺霎时一攥,只来得及按剑回头。

夜空之上,已亮起一道凄冷的痕。

刀痕。

夜幕细雨,无星无月,整个世界如同被切开了一道口子,向鸣镐正仗剑出阵,身后秋气浩荡。

冰冷的刀痕截断了这一切。

血乍时在空中拉出一条同样凄艳的线,这一刀在黑暗与寂静中不知积蓄了多久,它出鞘时仍是这样安静寂然的冷痕,但当撞上目标后,波澜一瞬间就漫开了十多丈。

雾散雨清,夜空为之一澄。

刀澜血痕之后,向鸣镐顿时飞坠湿街,血一瞬间在地上漫开小潭,他撑剑缓缓支起身体,面色依然平冷,但苍白已掩饰不住。

夜空之上,黑袍左手虚扣着,右手轻轻一拧腕,横过手中墨柄雪刃的长刀,兜帽下戏面雨润,繁复的彩纹泛着流光掠过。

这個扮相,叫做【司马】。

他倾身盯住街下之人,刀上冷意再次浓郁起来,细雨滴上去,竟然在一瞬间结出薄薄的霜花。

只一个瞬间的停顿,刀光袍影再次惊掠而下,决然的杀意迫人心肺。

向鸣镐刚刚勉强直起了身体,剑于身前一横,雨水落叶纷纷而起,凝成一面气壁。

但在两方交击之前,一道耀眼的剑光骤然横亘空中,安藏已瞬间脱阵,浩荡的剑意直逼黑袍而来。

黑袍戏面一偏,毫无表情的图绘更像一副枭面,他不闪不避,剑光将近时手腕忽然一转,寒冷的刀刃在剑面上如鱼滑水,安藏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黑色的袍衣就已从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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