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 柏舟 (第2/3页)
李白布下的棋子。”
漫长的寂静里,元芳僵硬在原地,没有说话。
只感觉到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唯一的问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从什么时候开始筹备这一切,从什么时候排演这一场动人心魄的戏剧?”
狄仁杰眯起眼睛,轻声呢喃:“从青衫会的覆灭?从云间楼的倒台?还是说,从李白踏入长安的那一瞬间?”
亦或者,在更久之前?以及……布在李白身边的棋子又是谁?
不论如何,狄仁杰都有一种本能的预感——或许,这一场大戏收尾的时候即将到了,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恶意,即将井喷而出。
然而,当工具已经完成自己的使命,接下来只会碍事之后,所剩下的,便只有一个结果。
“立刻召集所有的人手!”
当明悟这一切的瞬间,狄仁杰回头下令:“还有,查清楚,李白他们究竟在哪里!他们究竟去哪儿了……”
半刻钟后,元芳奋力踹开工坊内的大门。
看着里面的一片狼藉。
陷入呆滞。
他们来晚了。
此刻的鬼市,废墟中。
赤面从噩梦中惊醒,汗流浃背。
然后,便看到了那个狰狞的身影,伫立在黑暗中,冷漠俯瞰。滴血的头颅滚落在他的脚下。
死不瞑目。
王安六!
“原来如此么……”
在短暂的沉默里,赤面看黑暗中隐隐浮现的狰狞鹿角,只感到一阵嘲弄:“连鬼都要利用,真不愧是乌有公……”
鹿角无言,只是挥手。
人头落地。
死寂之中,妖魔转身离去,此处再无其他的声息。
李白听见了庭院深处传来的歌声。
一路,拽着荀青,翻过坊市之间的高墙,终于来到了那位‘伯卿君’的府邸之后,所眼见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门扉一触即开。
在月光下,庞大的庭院中,涌动的流水从假山之上落下,迸发清脆的水花,而在无数机枢的运转之下,一座座浮桥在湖泊之上不断的变化,推动着亭台运转。
整个庭院都仿佛是一座巨大的机关那样,不断的运行着,渐渐的,自一片静谧和美丽展露出无以言喻的恶意。
伴随着清脆的节拍和跌宕起伏的旋律,又低沉婉转的声音回荡在静谧的夜色里,宛如阴魂歌唱,后面的令荀青一阵毛骨悚然。
“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隐忧。微我无酒,以敖以游。”
那哀愁的女声轻声歌唱,“我心匪鉴,不可以茹。亦有兄弟,不可以据。薄言往愬,逢彼之怒……”
哪怕是李白此刻胸臆间的剑气冷如霜雪,此刻也能感受到歌声之中的哀愁和悲凉,不由得微微动容。
这是诗经中的一节。
柏舟。
所诉说的,乃是心中的愁怨。
怀揣着苦痛和悲凉,载舟中流,饮酒消愁。
恨我的心不是镜子,无法映照留影。恨我的心不是滚石,不能随波逐流……忧患重重,苦痛无穷,昼夜轮回,为何明暗交迭,志怀霜雪,为何又不能展翅高飞?
“绝对有问题啊。”
荀青的声音微微颤抖:“这么大的宅子,黑布隆冬的一根蜡烛都不点,而且一个人都没有……怕不是闹鬼了吧?”
“或许吧。”
李白垂眸,感受到黑暗中隐隐涌动的杀意,“或许,人家正在等我们也说不定。你说的没错,果然有问题。”
“要走么,荀青,最后的机会了。”李白轻声说:“你来决定。”
短暂的沉默中,荀青吞了口吐沫。
奋力摇头。
就算要走。
敌暗我明,又怎么逃多久?
“关键的时候,就抛下我走吧,李白。”荀青认真的说:“万一,我是说,万一的话……照顾好黎乡。”
李白摇头一笑,“我可没有照顾别人的经验,你自己来吧。”
他循着旋律,踏步上前,再无任何畏惧。
荀青跟在后面,亦步亦趋,只害怕黑暗中的恶鬼忽然跳出来将自己吞掉。
可就在随着曲折的道路在机关的运转下不断从地下翻转而出,他们却已经来到了厅堂的前方。
在极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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