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素描、弹匣、女仆鸡尾酒和夹竹桃(1W1) (第2/3页)
表情地嫌弃别人。
浅井一定是满分,看起来女仆长当年考试得分也不低。
女仆长而后站直身子,弯腰鞠躬的同时伸出一只手引路:“老爷还嘱咐了我送您回去,请跟我来吧,夏目少爷。”
去地下停车场要乘坐电梯,夏目直树在电梯的左边角落,女仆长站在右边,两个人隔着一个沙发,看起来很突兀。
高档的电梯里居然还有沙发和电视,或许电视可以用于投放广告,但沙发有没有这个必要值得商榷。
直到上车之前,两个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夏目直树看着面前这辆充满了力量感的悍马,又看着身穿宽厚女仆服的女仆长利落地拉开车门上车,仿佛是在看好莱坞精挑细选的女主角试镜。
原来女仆长喜欢这种风格的车吗?
他以为对方不管如何强势终归是个女人,会跟七海夜那样选择更加偏向于成熟女性的配车,没想到会是悍马这种彪悍的类型。
从这个细节上,他便在心里对女仆长是个怎样的人有了个了解,是那种崇尚力量的性格啊。
打开后门坐在女仆长的正后方,反正夏目直树是没那个脸面和胆量坐在副驾驶上。
“我可以问一下,您对我的态度仅代表您自己,还是雨宫叔叔的意思呢?”
在悍马驶出地下停车场后,夏目直树看向了车内的后视镜。
因为光路可逆,所以夏目直树能透过后视镜看到女仆长那深邃的眸子,后者也能看到他古井不波的眼神。
“这种问题,我还以为夏目少爷不会问出口的。”
女仆长双目仅仅是瞥了眼后视镜,发现夏目直树在跟自己对视之后便收回了目光,专心致志观察路况。
“是我个人的行为,如果夏目少爷您告诉了老爷,兴许我会失业也说不定。”
“即便是这样,也丝毫不掩饰对我的敌意吗?”夏目直树耸了耸肩:“我不会跟雨宫叔叔说的,而且我也不认为他会开除您。”
“夏目少爷仅仅认识老爷不足半年,便对老爷的性格如此胸有成竹了,实在佩服。”
听起来是奉承,但跟浅井相处许久,他早已对这种阳奉阴违免疫了。
甚至还在心里嘀咕,真要说的话,女仆长您的功力跟我家的乐子女仆比起来可是天差地别呢。
“您自己也很清楚,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夏目直树随口说道:“因为您不愿揣测雨宫叔叔的心意,总觉得自己身为一个女仆,不该得到主人家的厚爱。但实际上一个人对您的态度如何,自己总是能隐约察觉到的,所以您不敢承认。不敢承认其实你和雨宫家族的关系早已不是简单的主仆了,雨宫叔叔跟千鹤,也不会因为这种事就葬送你们数年培养起来的感情。”
女仆长若有所思,而后点了点头。
“我理解老爷为什么如此看重您了,夏目少爷拥有洞察人心的本事。”
夏目直树便轻松一笑:“言重了。”
“那夏目少爷问我刚才的那个问题,是出于什么目的呢?”女仆长稍微有些好奇了,却也没有表现得太直接:“以您对人心的把握,总该猜到了是我自己的主张才对。因为按照您自己的说法,总能察觉到老爷对您的喜爱。”
那种偏执的喜爱甚至让她这个家庭女仆都感到疑惑。
老爷对这个年轻人究竟为何如此看重呢?
“因为我想把这件事说开了。”夏目直树再次耸了耸肩,表现得有些无奈:“总不能以后我每次来找千鹤,您总是跟防贼一样防着我……那种眼神让我很不舒服。”
“我想知道原因。”夏目直树坦诚问出了自己的问题,很是认真。
女仆长用余光瞥了眼后视镜里的他,即便是靠着镜子反光,那眼神中的清澈和热诚也是她平生仅见。
于是她鬼使神差地,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雨宫小姐是我看着长大的,”她说:“从小失去了夫人的疼爱,大小姐很可怜。她是个懂事听话的孩子,是我职业生涯中遇到过最好的小姐。”
话语里的沧桑和无奈包含了多少心酸往事,夏目直树无从考证了。
但听得出来,女仆长在进入雨宫家之前遇到的那些大家闺秀,外表光鲜实际上内在却刁蛮任性,不然也不会让强硬的她此时露出如此哀怨的神态。
但紧接着,那份哀怨便随着讨论雨宫千鹤消失了。
女仆长的眼中仿佛有了光。
“老爷待我很好,给我和我的团队伙伴签署了终身雇佣的合同,大小姐待我如家人,从不会无缘无故指使我们……最近越来越多的时间,我会在打扫卫生的时候恍惚,怀疑自己是不是也属于这个家的成员了……虽说这想法太荒诞、太僭越了些。”
夏目直树在内心点头给予了肯定,以那家伙的性格,确实不会做出蔑视仆人的事情来。
雨宫叔叔跟雨宫千鹤,是两个好人。
女仆长如今看来也是好人。
真是幸运啊!
好人能遇上好人。
但紧接着,女仆长便话锋一转,眼神犀利了起来,“承蒙老爷和小姐厚爱,只要还在雨宫家任职……不,哪怕是恢复了自由职业,我也将此生此世对雨宫家族有求必应。我在过去的数年间曾无数次向上帝祈祷,愿大小姐获得幸福美满的婚姻。”
“然后我就出现了?”夏目直树好像有点懂了,他指了指自己。
女仆长的眼神更凝重了:“是的,您是那么的完美,简直就是我无数次祈祷时在脑海里幻想的那位人选。只是……您太花心了,我无法接受,也无法接受小姐居然要跟其他女孩争宠!原本以小姐的完美,甚至连情敌都不应该出现才对!”
方向盘发出了吱呀吱呀的悲鸣,木头和真皮被捏到了出现异响。
夏目直树在此之前已经对这个答案有些心理准备了,所以丝毫不觉得意外。
他除了想要听女仆长亲口说出来以防理解错误,还要想尽办法消除她对自己的敌意。
这是责任,是必须的。
既然要选择对每一个女孩负责,那就要担起责任。
而不是堂而皇之往那里一坐,将那些投怀送抱的女孩紧紧搂在怀里,哪个都不愿意失去又毫无作为,心安理得的接受她们的爱意却没有回应。
那样只会将世俗的偏见和压力抛给拥入怀中的女孩儿们。
如何跟自己的父母解释自己要跟其他女孩分享爱人?
如何解释自己在他人眼中的一片痴情?
世俗的眼光只会将她们压垮,即便是心理强大到无所谓,那也不是自己懦弱的理由!
作为男人的担当,让夏目直树必须亲力亲为。
让她们身边的人接受自己,便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了。
“我知道您的想法了,”夏目直树望着已经能看到轮廓的村子,知道能跟女仆长单独相处、坦诚聊天的时间不多了:“我尊重您也理解您,毕竟说起来无法给千鹤全部的爱本身就是我自己的问题。您会对我有敌意,也是理所应当的了。”
女仆长见他如此诚恳,不免皱眉:“夏目少爷早就察觉到了我对您的不欢迎和不喜欢,为什么没有告诉过老爷?甚至小姐都未曾找过我……是为了今天说开了以后,卖我个人情吗?还是说想以我的工作为由,来威胁我做些……”
“咳,您言重了。”
夏目直树赶紧打断这危险的发言。
再说下去,寝取系列又该多好几个车牌号了。
“我劝您打消这种念头。”女仆长的语气变得不友善了。
夏目直树则突然正色道:“不是您想的那样,是因为我重视您!”
“什么?”
女仆长微愣,明显没有从夏目直树这种下一秒仿佛就要鞠躬的诚恳中回过神来。
是不是有些客气过头了?
明明自己语气变得很差啊。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女仆长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安静听着夏目直树解释。
“因为我重视您。”夏目直树重复了一遍,语气愈重:“就像重视雨宫叔叔一样重视您,您在我的眼中才不是女仆这么简单。从千鹤那里,我得到了关于您很高的评价……感谢您过去对千鹤的照顾。所以在我的眼中,您就像是千鹤的亲人一样……如同小姨或是姑姑一类的角色。”
女仆长明显一慌:“你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
急迫到连敬语都省略了。
“事实如此,我只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是心里话。”
夏目直树的眼神实在是太真诚了,真诚到女仆长万年不变的冰冷脸色终于有了生气,开始变得局促,甚至变得不好意思。
脸颊红红的。
并非对于夏目直树如何如何,她对他还是有敌意的。
而是对于这番话。
能被别人看做是雨宫家族真正的家人,使她如此诚惶诚恐。
但又是如此的心跳加速,仿佛被人说中了心坎。
“所以您对我的异样眼光我只能受着,就像如果雨宫叔叔看不上我一样……万幸这种事没有发生。我不会抱怨什么,而是尽力证明自己,早日让您放心。”
夏目直树诚恳说道:“所以我不会告诉千鹤,更不会告诉雨宫叔叔……我爱千鹤,便不会让她在我和您之间为难,您不喜欢我是我和您之间的事,与她无关。”
“解决问题,应该是我们对抗问题,而不是我对抗您。”
霸气外露的悍马已经在二层小楼下停了很久了。
夏目直树终于说完了自己要说的所有的话。
女仆长怔怔许久,仍是没有回过神来。
她还在消化夏目直树刚才的真诚吐露。
“看来今晚是没办法再进展什么了。”夏目直树飒爽一笑,打开车门下车:“您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我先上楼了。”
“等一下。”
女仆长终于回过了神,打开车门也跟着下了车。
“还有什么事吗?”夏目直树站定。
女仆长想了想,郑重其事鞠躬行礼。
末了她抬起头来,神情已经恢复了平静,但却让夏目直树觉得有些不同——
比以往少了些清冷,多了分欣慰。
“虽然仅凭这些话便认可您,我仍然做不到,但夏目少爷的心意我收下了。我发自内心地信任您会为小姐带去幸福,所以请让我拭目以待吧,期待我为今天和过去对您的敌意而真诚道歉的那天,会尽快到来!”
说罢她又深深鞠了一躬:“祝您武运昌隆。”
挥着手送别悍马消失在村口,夏目直树叹了口气,抬头望天。
走的时候是正午,此刻黄昏都过去了。
自己到底跟小富婆玩了多久的双人游戏啊?
一下午都在想尽办法把自己的想法变成语言说出口,好累。
能够表达清楚自己的内心,真的是一件费时费神的事情。
“爸,妈,真绪,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两句简简单单再平常不过的对话,是每一个日本家庭的缩影。
只是喊【欢迎】的这个人不同,所代表的含义也是不同的——
浅井真绪是下意识喊出来的,她喊出这话的时候还拿着吸尘器在客厅里清洁灰尘。
明天就要走了,翌日白天要陪着夏目直树去一趟手稻神社,她想在走之前把家里的卫生彻底收拾一遍,便只剩了今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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