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望舒歌 第二章 京城客 (第2/3页)
肤色也不似阿思粗糙黝黑,细皮嫩肉的白晳模样,连楼里许多姑娘都是比之不及。
阿思握拳一紧遂一松,握上板车扶手,轻道:“借过。”
官兵都不愿掺和的事情,阿思可不想淌浑水。
世间无法改变的事情太多了,与那妇人非亲非故的,实在没有必要插上一手。
“魏素勇。”少年没挪脚步,抬手自指鼻尖:“我的名字。”
说罢,他身形一动,几下兔起鹃落,已然越过愈发密集的人群,站到妇人跟前,将妇人扶起。
见场中魏素勇为妇人出头,开始与那三五公子哥儿对峙,阿思嘴里不停念叨着姜天澜平日里常说的俚语,用以压下心头涌起的莫名冲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路见不平,绕道而行……”
阿思小时候没少喝狗奶,记得幼时有一年寒冬,旧蜀军队在与安城中顽抗大秦铁骑日久,楼里实在揭不开锅了,于是乎,阿思一边流着泪,一边亲手宰掉了那条陪伴多年,喝过它不知多少狗奶的老母狗。
后来,天下始定,生活日趋向好,阿思便不再吃狗肉。
今逢冬至,天晓得会有多少条狗嗷呜毙命。
已经不吃狗肉的阿思,自认不能站到道德高点去指责其他吃狗肉的人。
这道理简单,就像他不觉得楼里做皮肉生意的姑娘们肮脏下贱,却堵不住悠悠天下众口。
而像青山说的,那些个一边在姑娘肚皮上翻滚挺身,一边还不停劝人从良的傻屌东西,连狗都比不上。既然人和狗差别不大,救不救狗跟救不救人,大概也差不多……
阿思心头不停说服自己就此离去,可在听见身后传来魏素勇和那三五公子哥儿的对话后,实在是挪不开脚步了。
“得父荫蔽,身居高位,犹提灯踽踽,当为照亮黑暗之光。而非沾沾自喜,自视甚高,甚至以此为恃,去吹灭别人的蜡烛。”魏素勇将妇人扶起后,负手静立。
“哪儿冒出来的文绉穷酸?”公子哥儿皱起眉头,不知如何接话,更是不屑接话,干脆扬起马鞭作势一甩,喝道:“找死?”
魏素勇凛然不惧,反而踏前一步,朗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真以为父辈戴了顶官帽,就可以无视帝国王法,无故欺压百姓了?”
“说得好!”围观人群中,有人高呼附和。
阿思瞥了眼身旁不远处出声的汉子,那人见场中有公子哥儿投来目光,立时闭嘴缄默,心虚地将目光投往别处。
“穷酸,老子今天就好心教教你,这与安城的王法。”公子哥儿眯起眼睛,抬手一挥:“拿下!”
两个护卫应声翻身下马,朝魏素勇步步逼近。
魏素勇冷笑一声,慨道:“大秦一统春秋列国,九州大地初呈太平盛景。数百年战乱纷飞,好不容易迎来十年短暂和平,可笑那么短的时间,就滋生出许多尔等渣滓。”
“且慢。”白裘何姓青年忽然出声,缰绳一引,驱马踏前几步。想了想,更是潇洒一跃,翻身下马,朝魏素勇稍一拱手:“我这几位新认识的兄弟性情率真,方才也是为了给何某几分薄面,确有不是之处。还没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听着何姓青年那口与己一致的地道京城口音,魏素勇心头冒出些许猜测,勾唇一笑,道:“无名小卒,入不得吏部尚书府大公子的法眼。”
何姓青年眯起眼:“你认识我?”
魏素勇未曾想一言试探就诈出来人真实身份,心头暗讽两字“草包”,讥道:“何尚书胸有丘壑、操劳为民,以清正廉明遐迩庙堂。未曾想虎父生犬子,你何宇朔竟然是个仗势欺民的鼠辈。”
何宇朔眸底闪过寒光。
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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