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孤身犯险

第十八章 孤身犯险 (第2/3页)

给两位长辈赔礼道歉了。”原来这****正是卯翁柳长孙,阿侬已经外嫁翁家多年的大阿姐,也是翁家的影子寨主卯柳草。她一说完,就要俯首行礼,翁家两老忙忙摆手制止,侧身让过,哪敢受她这一拜。阿草眼角瞧见,嘴角轻笑,见二老已是侧身让过,自然也是见好就收,不再行那赔罪之礼。

翁瘸子笑道:“继达侄儿身子骨还好吧?这段日子里还咳得凶么?”

阿草答道:“谢谢二叔关心,唉!他还是老样子,看来这病是好不了了,只能是行一步且瞧一步得了。”话语虽是轻松随意,但眉头微锁,面上笼罩着淡淡哀愁。

翁瘸子安慰道:“继达侄儿吉人天相,这道坎总能迈得过去的。”

阿草轻轻一笑,道:“二位长辈请上屋叙话。”引着二老进了树屋,行了几步,又见一垂梯,上边屋顶紧贴树干处开着个天窗,垂梯穿过天窗,高高往上延伸。

二老已来过多次,早就熟悉至极,当下不用阿草招呼,已是抓住绳梯依次往上爬去,阿草跟在最后。又爬了五六丈高,到了第二层的树屋廊道,两人也不停步,进了屋子,自寻了凳子坐下。

阿草跟了进来,给两老奉上热茶,笑道:“继达已是睡了,他身子骨弱,还是别惊醒他吧,二老有事和晚辈说也是一样的。”

两老齐齐点头,翁瘸子哈哈一笑,捋须笑道:“这事和侄媳说,那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阿草不解道:“怎么?此事与晚辈有关么?”

翁瘸子微笑着点点头,翁老五抢着说道:“而且不是小有关系,而是大有关系。”

阿草行到一边,拉了张椅子坐下,微微一笑,道:“那晚辈就洗耳恭听,愿闻其详了。”

翁老五故意卖着关子道:“前些日子里,继达侄儿叫了我等五老同时出山,去一个地方办一件事情。”说到这里却又住口不说,双眼紧盯阿草反应。

阿草一脸愕然,有些惊疑道:“翁家五老同时出山去办一件事,这事可小不了,定是件极其重要的事情了?”

翁瘸子听她此言,也是一惊,道:“怎么?侄媳竟然不知?”

阿草笑道:“瞧二叔说的,翁家大小事情,历来是男儿汉做主,晚辈是个妇道人家的,哪能事事都知?”

翁瘸子更奇,问道:“我那继达侄儿也没和你说起过此事么?”

阿草摇摇头,道:“他做得事,晚辈一概不过问,他不告诉晚辈,晚辈自然也是不知的。”

翁瘸子瞧她一脸茫然,不似作伪,似乎是真的不知,不由暗自沉吟一番,思来想去,也是不通其理,扰扰头只得道:“那想来是继达侄儿想给侄媳个惊喜,所以故意隐瞒不说的吧?”

阿草更是惊奇,道:“惊喜?”言罢淡淡道:“自打嫁来翁家以后,晚辈就远离了这个‘喜’字,注定今生已是与它无缘,还何喜之有?”言语中颇多不满与无奈。

翁瘸子轻咳两声,有些发窘,也不知该如何作答了。

翁老五却不与翁瘸子一般心思,他此时心中兀自冷笑道:“你不知?骗得了谁?若没你点头许可,就凭翁大那病夫,敢同时调令五老出山?”

阿草沉默片刻,笑道:“两位长辈莫要卖关子了,直说了吧,继达派您们五老出山是为了何事?”

翁瘸子答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去了一趟卯家。”阿草身子抖震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异色,也不答话,静听翁瘸子下文。翁瘸子丝毫没注意到阿草的异样,继续道:“想来,你家二女也该到出嫁年龄了,继达侄儿想你嫁来我们翁家也有十数年了,娘家人面都没见着,怕你寂寞,思念他们得紧,就让你阿妹来翁家陪你的吧?”

阿草面无表情,无喜无悲,淡淡道:“就这样?那人接来没有?”

翁瘸子瞧她如此平静,感到有些诧异,正要答话,翁老五抢着道:“是这样的,我们是到了卯家,亲家见面,自然热情万分,死活不让我们走,再说了,嫁女此等大事,草率不得,起码也给卯家准备准备,怕家里等久,就差我等两人先行回返,报个信,好让家里放心,他们不几日就可接人回来。”

阿草道:“那就是人还没接回咯?”

翁老五道:“这次人是没接回,不过卯家也派人跟着我们来了,说是先行来看望下侄媳,也有十数年未见了,甚是挂念得紧。”

阿草面色一冷,道:“那卯家人现在在哪?”

翁瘸子答道:“就在我家中住着,本想一同带他前来,但估摸着还是先来给侄媳说上一声,有个准备,明日一早再带他前来相见。怎么?现在就要带他过来么?”

阿草猛地站了起来,声音冷森道:“好你们两个长辈,亏你们还是翁家元老,怎么做事情连个轻重缓急都分不清?未经寨主同意,你们就私自带外人入寨?你们自个儿掂量掂量,违反族规,该受何等惩罚?”

翁家二老面面相觑,均不明所以,本以为带来的是一桩天大的喜事,定能引起阿草欢喜,万不料竟是招来此等结果。

翁老五瞧着阿草神色,估摸她心中所想,思来想去,也没了头绪,难不成这女人真的不认娘家人了?当下干笑着试探道:“侄媳,翁卯两家交好,他也是你娘家之人,差来瞧你一眼,也不能算是个外人吧?”

阿草冷哼一声,道:“好你个翁老五,违反族规还敢狡辩?我且问你,本族祖训上是怎么说的,就算客人,也得住在外寨中,须等寨中长辈一致同意,寨主他老人家点头,方可放人入来,你们这么随随便便就带人前来,眼中还有族规么?你们虽是寨中德高望重之辈,但若是纵容你们两位,族规就成了一纸空文,如何还能约束寨中人众?不然明日起,张三带来一人,后日,李四又引来两人,长此以往,翁家寨还不乱套了。”她这一番话下来,说得翁老五背后直冒凉气,唯唯诺诺大气也不敢出。

翁瘸子笑道:“侄媳妇,事情没那么严重吧?如今寨中长辈十去五六,寨主他老人家又久不露面,我们两人估摸着,反正卯家也是亲家,卯家人也是你娘家之人,差人来探望与你,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带他入寨的,这也算不得违反族规啊?”

阿草厉声道:“这都不算违反族规,还有何事不算?别说是我娘家之人,就算我家亲人亲来,你们这违规之事,一样也是赖不掉的。”

翁瘸子听得瞪目结舌,她连娘家来人如此大事都无动于衷,只计较什么劳什子族规祖训,还能再说什么,呆了半响,只得道:“那好吧,该怎么惩罚,你说个道道来,我们照办就是。”

阿草冷道:“把他杀了,你们二人自废一手,算是惩戒。”

翁家二老齐齐大惊失色,翁老五喊道:“就这么丁点小事,惩罚如此之严?何况我们也是为了你好,竟然如此不讲情面?”

阿草冷眼瞧了翁老五一眼,道:“小事?蝼蚁虽小,能毁长堤,此事若不严惩,将来必酿大祸。”说着转身就走。

翁老五见她要走,赶忙叫道:“他,他可是你娘家之人啊?”

阿草脚步不停,早上了绳梯,往上去了,半空中传来她的语声道:“你们自个儿回去吧,恕侄媳不送了,明日清晨提他人头来见,然后自废一手,这事了了。”便不再出声,绳梯摇曳声响渐小,想是去得远了。

翁老五听她去远,呸了一声,低声骂道:“这婆娘忒狠毒,连娘家人都不认,迟早遭报应。”

翁瘸子也是惊诧莫名,呆了半响方道:“她当真不认娘家人了?还要砍下你我两人的手?真不知道她打得是什么主意?”

翁老五一拉翁瘸子,道:“先回去和那人商量商量,他自然不想人头落地,我可也不想失去手臂,瞧这婆娘话语,是来真格的了,须得想个好法子应对才成。”说着匆匆步出屋外。

卯翁柳听翁老五一五一十说完,也是感到莫名其妙,半响出声不得,暗自沉吟一会,道:“她住处在哪,带我去见她。”

翁老五惊道:“那可万万不行,翁家寨有规矩,若未得允许,不得带外人去见寨中重要人物,我们已经违反族规了,再违反的话恐怕就不是一条手臂的事情了。”

翁瘸子冷冷道:“我就不信她真能做得出来,我倒要瞧瞧,她是怎么当着大家伙的面,斩下卯家人的头,砍下我们两个老家伙的手?”

翁老五皱眉道:“你这老家伙,如此迂腐,她有何事不能做得出来的?想当年,三儿不就因为一时性起,带了个外地的娘们回寨过夜,被她察觉,还不是砍下了三儿的一条手臂,那娘们也被乱棒打死,你想想,三儿还是寨主的亲生儿子,也是她的夫弟啊,都能遭此结果,我们两人在她眼中,顶个屁用。”

翁瘸子听他这么一说,叹了一声,也不再出声搭话。卯翁柳在旁听了,有些心惊忖道:“阿草几时变得如此狠辣异常了?”

卯翁柳深思一阵,道:“我还是要亲自去见一见她,反正你们二人也已经违反族规了,再违反一次又如何?”

翁老五连连摇手道:“你不怕她一见面就把你咔嚓了?”

卯翁柳冷道:“谅她还没这个胆。”嘴上如此,心中暗道:“若她不顾亲情,强行动手,我又该如何?”转念又是一想道:“阿草性情再如何变化,想来击杀自家亲人长辈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她还是做不出来的吧?”

翁瘸子道:“好,我带你去,有事我担待就是,翁卯两家交好,谅她还不至于蠢到敢杀了卯家来使。”

翁老五摇头叹气,见二人去意已定,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无奈道:“他死了,我也活不成,罢了,罢了,我也一同陪你们去就是,大不了就是舍了这身皮肉罢了。”

卯翁柳笑道:“你就那么悲观?这趟一去,有时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也说不定。”思量了番,道:“你们到了那地,就说奉命已把卯家人头带来,骗她放下梯子,就没你们什么事儿了,我自个儿一人上去。”

翁瘸子惊道:“这是为何?你竟然孤身一人上去犯险?”

卯翁柳沉声道:“我倒要瞧瞧,她对娘家之人,真舍得下手?”

翁瘸子摇摇头道:“话虽如此,但也太过冒险了,这种赌博方式不可取啊,万一她真撒起横来,一刀咔嚓了你,还不是死得冤枉?”

卯翁柳道:“你们只管依言行事就可,其他就无需多管了,我若无把握,也不敢如此乱来了。”

几人正说话间,突闻树下有些动静,便听下边有人叫道:“翁长老在家么?”

翁瘸子皱了皱眉,疑惑道:“如此深夜,什么人还来找我?”当下扬声答道:“在的,不知何人找我?”

下边那人喊道:“夫人差我等来问,那卯家客人还在么?”

翁老五惊疑道:“莫不是怕我们下不了手,或是怕你我连夜跑了?差人来监督的?”

翁瘸子望了翁老五半响,点头道:“倒也有这可能。”冲下答道:“人还在,不知你们有何事寻他?”

那人笑道:“也没什么事,夫人说客人远道而来,这山野之地,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怕引得客人笑话了,所以亲自做了几样点心,差我等送来。”

这一番话,只听得三人丈二摸不清头脑,面面相觑俱不明其意,一会说要杀,一会又差人来送点心,到底是杀是留?

翁瘸子道:“不管她打何主意,先将人迎上来,打探下口风也是好的。”当下起身沿着绳梯攀爬到下边房屋廊道中,打开板门放下吊梯迎了那几人上来。

一共是三人,手里都提着篮子,装得满满当当的,上边裹着油纸,也不知道是何点心,总之香味诱人,一闻就令人食欲大开,肠胃蠢蠢欲动。

翁瘸子将他们迎到上边屋中,引那三人见了卯翁柳,领头那人对卯翁柳行了礼,道:“这位想必就是卯家来的贵客吧?”

卯翁柳点点头还了礼,那人笑道:“夫人亲自做了些点心,叫我等几人送来给贵客品尝。”说着回头打声招呼,另两人提着篮子走上前来,与他一齐将篮子放于卯翁柳面前桌上。

卯翁柳抱拳笑道:“多谢几位小哥了,辛苦辛苦!”

几人笑着还礼,正欲说些客气之话,卯翁柳突地身子一晃,已来到三人之前,双手连点,转眼间,那三人嘴角带笑,仍是做那行礼之态,只是身子已是僵硬,动弹不得。

翁瘸子惊道:“你这是做甚?”

卯翁柳拍了拍手,打量了那几人一番,道:“我自有深意。”转对那三人道:“我要你们带我去见你家夫人。”

那几人身上穴道被点,受制以人,但神智还是清醒的,眼珠子到处乱转,也不知道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卯翁柳轻笑一声,行到领头之人身边,抓起他一只手来,撩起手上袖子,露出臂肉来,卯翁柳一手握住那手,一手不停在手臂上拍打着。

翁瘸子瞧得奇怪,禁不住又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卯翁柳嘘的一声,示意他噤声,也不答话,自顾拍打着那人手臂。那人手臂被他这么拍着,也不觉得有多疼痛,不明其意,眼神中露出恐惧之色,卯翁柳拍打良久,只见那人手臂青筋暴露,点了点头,停下手来,手掌一翻,上边赫然卷伏着一只形如蚯蚓的黑色小蛇,卯翁柳摊开手掌,托起那蛇凑到那人眼边,缓缓道:“此蛇名唤铁丝蛇,与铜丝银丝金丝同称四丝蛇,别瞧它个体小,但毒性极强,是眼镜蛇的十倍,被其咬上一口,不出三步,必定倒地而亡,无药可解。”那人噤若寒蝉,身子抖个不停,只道卯翁柳要拿此蛇咬他。卯翁柳围着他转了一圈,笑着继续道:“可我方才说得都不是重点,这蛇有个喜好,就是喜欢潜伏与人体血管之内,以人血为生,是个嗜血的小东西,这才是重点。”那人听罢,面色煞白,嘴唇已无血色,再笨再傻之人,也听出卯翁柳话里之意,方才拍打他手,就是寻那血管之位,好让这蛇顺利入体。怕倒是怕极了,只是他怎么却也想不明白,无非就代送些点心,怎么就惹祸上身了?

翁瘸子忙忙上前劝阻道:“你可是要拿这蛇放入他体内,万万不可啊,他不过是个送点心之人,就算他主子有万般不是,也不至于用如此酷刑惩罚与他啊。”他道卯翁柳恼怒阿草不认亲人之理,心中有气,便拿她身边人折磨出气。

卯翁柳笑道:“不错,我正有此意。”话说间,手一翻,已按在那人手臂之上,那人眼睛翻白,惶急之下,已是晕了过去,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翁老五嘿嘿冷笑,道:“也算你们倒霉了,摊上这么个主,虫蛊入体,可没那么好玩了。”他自身也是被卯翁柳所胁迫,此时见也有人与其一样,颇有些幸灾乐祸之意。

翁瘸子不料他说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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