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淘汰与蜕变

第十章 淘汰与蜕变 (第2/3页)

,而且,那点资源若是分开用的话,意义也不大。

所以,第一步就是继续精选淘汰。

你们每天的训练都会有胡山带领整个指导组盯着,每天选出各方面表现最差的十人予以淘汰,既然有罚,那也得有奖,每天同样会选出表现优秀的十人予以奖励,一人一枚养元丹。”

养元丹确实诱人,大半学生都只听过没有见过,可听了范校长的话,在场大半都变得沮丧。

他们很有自知之明,得养元丹的机会很小,倒是被淘汰的机会更大。

范奕继续道:

“首先,被淘汰也不用恼,胡山老师你们都见过吧,金丹境修士,现在府城军供职,突破至元婴境的机会很大,谁敢说他没前途?

真要论天赋,府学出身的他比你们在场大多数人都低。

认清自己很重要,可也不要把自己给看扁了。

修行人,可千万别有一颗玻璃心,一碰就碎,若真如此,就算你天赋绝顶,也注定走不远。

其次,你们也不要觉得自己获得养元丹的机会小,这个小奖励重在激励全体,所以不会集中在一小部分人身上,只要努力,你们中很大一部分都有机会获得一枚。

甚至,即便最终会被淘汰的,只要坚持得更久,也是有机会的。”

他这话把众人的心气彻底点燃,一个个眼神中都燃起了火焰。

他们本就是极优秀的,现在被聚在一起,难免会衡量个高下,发现优秀的自己变得平庸甚至落后,心态难免失衡。

心气被范校长的话再次点燃。

是啊,哪怕注定要被淘汰,也要竭尽全力成为那最后的淘汰者,怎能还没开始就认输呢?!

范奕走后,胡山找到了正在休息的姜不苦。

此刻,姜不苦已经战斗了12场,胜了四场,败了八场,其中,算得上是惨败的就有五场。

所以,他现在样子已经极为狼狈。

衣服裤子多有破损,用药之后闭目回气的他心里想的却是,以后战斗时要不要把衣服裤子脱了,穿个短裤上场,再这么打下去,他很快连一件完好衣服都没有了。

不过,这念头也就在心里转转,他也不是真的榆木脑袋,和女生战斗,基本的形象问题还是要注意的。

正想着感觉有人站在面前,睁眼看去,姜不苦赶紧起身:“胡老师好。”

胡山的眼神仿佛能洞穿人心,盯着他道:

“我听说了你的事,一人单挑全馆92位女生?简直胡闹!

你想努力想上进可以,可你别找死。”

作为一个修为金丹境的修行者,他最大的感受就是,在修行中,意外和危险远比修为提升来得频繁。

这种高强度集训,所有人的精神都紧张亢奋,出意外的概率更大,而他就是因为丰富的实战和对危险的预判经验才被范校长弄来做这最后的保障。

他可不想因为一个学生的莽撞无知坏了整个集训的氛围。

“老师,我不是找死,这只是我个人总结出的修炼方法。”姜不苦道。

胡山气乐了,笑道:

“你才多点大,练气境的门都还没摸到,就敢总结修炼方法?

这样乱搞你自己不怕,我却怕你会在这暴毙。”

姜不苦道:“胡老师,我之前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我所有的同学都可以作证,我不仅没死,实力还提升很快。”

胡山对姜不苦以前的事情不了解,也不打算去了解,用手点了点他,命令道:“赶紧停止你这种危险的方法,你想进步,我可以给你制定更合理的方案。”

姜不苦同样用坚定地眼神回视他,寸步不让。

意思很明确,不停。

胡山的眼神越来越锐利危险,越来越手痒难耐。

姜不苦依然丝毫不退。

胡山头痛。

要惩治这小子,他手指头都不用动,一个念头,一个眼神就够了。

可范校长的交代还在脑海中盘旋,这一届集训除了本身的成果价值,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意义就是为未来历届提供一个良好的示范榜样,最重要的就是公平。

譬如眼前这事,道理当然在他这边,可若在集训正式开始第一天就对一个努力上进的县学生做出严厉的惩处,那很容易将一件小事变成“外交纠纷”。

对于其中力度的把握,从来没做过如此精细活的他一时间有些头疼。

好一会儿,姜不苦终于道:

“胡老师,我非常感谢您对我的关心。

我也知道,以我的眼界,总结出的修炼方法必定漏洞百出,但我修炼至今,能从县学脱颖而出,今天还能站在这,应该也非一无是处。

您就容我今天试试,要是我真撑不住,您再出手阻止不迟。

要是我能坚持住,我也请您不要阻止。”

胡山气道:“你要能撑住,我明天就给你发养元丹。”

姜不苦道:“好,就这么说定了。”

说罢,闪人。

等胡山再想说话,只能看到这兔崽子跑远的背影。

玛的,一句气话居然被抓住当真了。

看来今天只有多留点心了。

……

从训练馆出来,范奕看到一个男子正黑着一张脸盯着他。

范奕愣了一下,而后才洒然笑道:“黄执事,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黄执事回怼道:“难道你这事主不清楚?不就是你这股邪风把我吹过来的吗!”

看他那气势,能立刻在这训练馆门口和范校长吵起来。

范奕拉着他衣袖,道:“走走走,有话去我那坐着慢慢说。”

校长办公室。

范奕端着亲自泡的热茶,笑盈盈的道:“黄执事,这是我们试制的一种灵茶,尝尝味道如何。”

黄旭冷着一张脸不说话。

范奕坐他旁边,亲热的道:“现在距离统考还有两个月呢,今年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这都没什么准备。”

黄旭冷哼道:“还用什么准备,我看你们已经准备得够好了,就等着拿我们开宰吧?”

也不等范奕回答,他继续道:“范校长,看到你们的做法,我想起以前尘世历练时在一村寨见过的一件趣事,我说给你听听。”

范奕做洗耳恭听状:“你说。”

“村人家家户户都有喂猪的传统,猪食要么是各种厨余垃圾和潲水,要么是野地里割的猪草。

某日,村里突然哄传,明日有收猪佬下乡,一下子全村震动。

家家户户各显神通,大桶的面条,大锅的浓粥倒进猪槽里,甚至油盐酱醋什么的都往里面加,唯一的目的就是希望那猪能多吃点,好在上秤的时候多些斤两,因为也只有在那个时候,那些面条粥能够卖出肉的价钱。

我一直都觉得那些村民很聪明,可当我试着从收猪佬的角度去看,却又觉得这种做法很卑劣,没诚信,无道德。

简单讲,就是缺德!”

范奕笑吟吟的听完,最后对方连指桑骂槐都省了,是直接指着他鼻子骂“缺德”,他也神色不改。

等对方将这话说完,他端着茶杯喝了口,轻轻放下,这才道:

“故事确实有趣,但我要纠正几点。

第一,你不是收猪佬;

第二,我不是卖猪的;

第三,我的学生也不是猪!”

最初他的神色还很平静,可越说神色越是坚毅,不容辩驳。

“那些猪突然间吃这么多好东西,除了上秤时重一点,毫无用处,几个小时内全会化作屎尿拉出去,甚至还可能因为暴食吃坏肚子,可我们集训学生不同,这是能让他们受用一生的。”

说到这,范奕笑道:“如果我们集训的目的,是把他们聚集过来,教他们一些有损身体潜力的功法秘技,或者给他们一些可暂时刺激潜力却有巨大隐患的药物,以此获得更好的成绩,若是如此,你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也无话可说。

可我现在做的明明是对几方都有利的事情!”

黄旭冷哼道:“对我们还有利了?”

对学生有利,对县学、府学有利,可他真没看出对道院有什么利。

范奕道:“我们给你们提供更优秀的学生,这不好吗?”

黄旭很想说“用不着”,但这明显不正确的话不能说,他也明白过来,自己再在这事上纠缠毫无意义。

他想起一个道理,不要踏入别人熟悉的战场,那结果只能是被玩,被玩,被玩到死!

他是洪都太微道院的一位执事,以前,他的工作很简单,就是做好遂州下辖九府每年统考成绩和优秀学生档案的收集和管理工作,并对合适的目标发出内试通知书。

而从前年开始,这规矩变了。

道院不再单独主持内试,这“小小”的改变,对成立不久的道院来说,改变却是颠覆性的。

以前,哪些学生能进,哪些学生不能进,道院自己是有绝对的拍板权的。

他们招收的学生基本与其身后的道宫、星宫有着最高程度的相似性。

若把道宫星宫视作一个个宗门,道院的定位就是其相应的外门别院。

可这次改变之后,单项选择变成了双向选择。

道院可以明文列出自身的优缺点,并根据统考成绩和自己需求制定合适的招生线。

而一旦有学员的统考分过了这条线,只要其主动自愿填报了这所道院,哪怕其人的天赋资质并不符合道院的终极目标,并不是他们想要的,道院也不能拒绝。

而对学员来说,这个题并不难选。

毫无疑问,最好的学院是六一学院,其次是那些老牌的特等修行学院,若是能进当然最好,若是不能,诸多道院也绝对是比州学更好地选择,哪怕道院的专业细分领域更强,并不是州学这种综合性质的学院。

可一个是特等,一个是高等。

每个道院背后都有着无数元神境大佬坐镇,一群连筑基境都没到的修行小萌新需要考虑什么专业不对口的问题吗?

对道院来说,就进入了一个两难的局面。

招生线定高了,想要的目标招不齐,因为他们看中的很大一部分人,统考成绩并不一定全部名列前茅,要把他们囊括进来,只能将招生线下移。

后果就是有资格入读的人会变得更多,其中大半是他们不想要的,他们不能拒绝,不仅得一视同仁,把水端平,还得捏着鼻子对培养出这些人才的府县发糖放血。

因为这事,去年,每家道院就都进行了扩招,扩招人数少则两三倍,多则四五倍。

即便是对各家道院来说,这也都是个不小的负担。

本以为这就完事了,没想到,今年又玩出了新花样。

黄旭平复下情绪,他身子前倾,两手交叉,看着范奕,做真心交流之态。

“范校长,咱们说些交心的话。

我们道院的根本目的是为道宫星宫提供合格的后备力量,所以,从挑选、到培养,都有着很强的针对性。

道院擅长的是培养相关方面的专才,把其他天才招进来,对他们反而是种耽误。”

范奕笑道:“金丹之后,大道确立,我认可你的说法,可若只是对练气筑基境的修士,我相信以你们的底蕴,无论什么样的天才都不会被耽误。”

见他依然揣着明白装糊涂,黄旭心中又起暗火,努力平静道:

“我们真想要的学生,看中的是他们身上某种与生俱来的特质,而不关心他现在到底是内壮境还是练气境或者筑基境,我们不缺这个。

你们这种突击集训,除了更多的消耗你们的精力资源,在我们看来,只是白费功夫,这种仓促的填鸭催肥,并不会让他们变得更加优秀。”

范奕却笑着回道:

“看来我俩在这方面的认识有所不同,他们现在基本都是十七八岁年纪,无论是心性、眼界、身体都处在一个非常特殊,也是非常宝贵的阶段。

哪怕提前一天让他们有所进步都意义重大。

你们当然可以一枚丹药,一个强者灌注点化就能轻松抹平这些进步,可那至少也是几个月之后的事了,而且,我想只会有很少一部分人有这机会。

更何况,自己通过努力奋争取得的进步和通过外物或者他人的帮助下取得的进步,效果能一样吗?”

黄旭默然。

讲了半天,鸡同鸭讲。

他的出发点是道院的利弊得失,范奕却句句不离“为了学生好”,只要自己不能否定这点,那其他的指责就全站不住脚。

他起身对范奕道:

“范校长,既然咱们谈不到一块,那就这样吧。

我想提醒你一点,现在这已不是你们一府之事,据我最新收到的消息,受了你的启发,现在已有十几个府有了类似的动作。

我想,要不了多久,咱们洪都下辖所有州府都会跟进。不只洪都,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其他副都州府必然也会有相应的动作跟进。

洪都下辖各家道院,乃至其他副都下辖道院,不可能就这么看着,至于具体会如何做,就不是我这小小执事能知道的了。”

说到这里,他微微颔首道:“告辞。”

言罢,他转身就走。

范奕没有立刻起身,端着茶慢慢喝了两口,突然把杯子往桌面一顿。

“娘稀匹!”嘴里骂了一句。

他不是骂黄执事,屁股决定脑袋,他如此,人家黄执事也是如此,没什么可说的,他吐槽的是那些同行。

一个个的眼睛怎么就这么毒,他这里才刚搞了个创新,想要今年统考时露露脸,结果不仅各家道院全知道了,那些同壕兄弟更是连招呼都不打直接搞抄袭,要不是黄旭来提醒他还蒙在鼓里呢。

大家培养的学生都进步了,相当于都没进步。

白瞎了那么多资源精力。

甚至,他现在连收劲都不敢,若他这个创始者的集训成果反而不如那些抄袭的,那乐子就更大了。

硬着头皮也要坚持到底,有多大劲使多大劲。

上午刚结束,胡山就闯进来。

“校长,听说道院那个姓黄的过来,之前还在训练馆外堵门?这会不会影响到我的计划安排?”

范奕摆手道:“这个你不要操心,你只管把我交你手上的好苗子操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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