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真正的棋子 (第1/3页)
郑伯爷这一整日都很忙,原本他想做的,是一锤子买卖,过程简单粗暴,只求达到自己想要的那个结果就好。
但种种机缘巧合下,整件事居然从原本的“简单粗暴”转向了“运筹帷幄”。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原本想去村头穷酸秀才家为自己刚出生的儿子讨两个字做名,谁成想你刚推开家门,却发现姚子詹饿昏在了你家门口。
原本只需要一挂咸肉一包小红封给穷秀才的事儿,现在却需要烧两桶水给姚师洗澡,同时得做饭,一荤两素再敲个鸡子汤,随后还得去乡里打半壶酒回来;
让姚师吃好喝好洗好,姚师就帮你把孩子的名字给取了,取了后,再一通之乎者也告诉你他取的这个名字到底有什么深意;
你听不懂,但依然觉得很厉害。
随后,姚师还留下了一封信,让你孩子成年后去乾国找他。
事儿,还是那个事儿,你本意就是想给孩子取个名儿。
付出的代价,
咸肉炒了唯一的荤菜,鸡子是自家母鸡下的,素菜是自家地里长的,打酒也是用的原本红封里的钱。
但原本简单甚至有点粗糙的事儿,一下子变得漂亮多了。
唯一需要的,就是你前前后后多忙几趟。
郑伯爷现在就是在忙这一趟。
犒赏是以银钱为主,当然,还有绸缎布帛这类的,这东西在这个时代本就可以当货币来用,至于酒肉,一来准备时间不够,二来,此时也不适合放纵。
公主着华装,陪在郑伯爷身边,先慰问犒赏了城内的兵马,随后又去了南北两大营。
这场面,颇有元首带着第一夫人亮相的意思。
收到的反馈,自然也是极好的。
靖南侯爷是高高在上的军中神祇,那么郑伯爷,就是更为接地气的偶像了,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这些军士对自己的崇拜。
再者,丘八们的世界,颇有一种非黑即白的意思,毕竟是将脑袋挂在腰上过日子的人,喜好个今朝有酒今朝醉,求的是个痛快干脆。
郑伯爷一直打胜仗,战绩摆在那里,同时这次大家伙跟着郑伯爷入城平叛,也是立了功,现在还得到了实际的赏赐,心里自是更臣服得紧。
靖南侯自灭满门,但在军中的威望却依旧无人能比,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什么三纲五常伦理道德,对于这些刀口舔血的士卒们而言都是虚的,能带领他们打胜仗得赏赐的人,才是他们心悦诚服的对象。
另外,公主在侧,堂堂一国公主,温顺地立在郑伯爷身后,这画面感,实在是刺激得这群丘八们激动得想要发疯。
这并非是那种原始的激动,因为没人敢用淫邪的目光去看公主,更没人敢去亵渎,不是因为她大楚公主的身份,而是因为她是平野伯的女人。
而这种激动,是一种在精神层面的。
郑伯爷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靠自己的奋斗,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
而郑伯爷也不辞辛苦地在当晚,做了四次演讲。
每一段演讲虽然都不长,但演讲结束后,熊丽箐能看见下面这群士卒眼里仿佛正在喷火。
是的,喷火。
演讲,语言的魅力,可以将人格的魅力给尽可能地扩散出去,感染四周一大群的人,让他们的灵魂,都开始“颤栗”。
郑伯爷熟悉的那个世界里,前有阿道夫演讲时的激情澎湃,性格以严谨著称的德国人整齐地举起手。
后有每逢高考冲刺前,大部分学校都会请一些演讲大师来给学生们打一管鸡血。
而这里,这个时代,因为文化传播的受限,这里的人们,包括这些士卒,他们接受讯息的渠道本就不多,言外之意,就是他们没有经历过那种“鸡汤潮”或者“励志涛”;
他们绝大部分人的内心,在这块区域,其实还是一块未开发的处女地。
他们习惯了征伐,习惯了策马奔腾,去将面前的敌人枭首,但他们的精神生活,反而比普通人更为贫瘠。
在这个时代,
只有贵族,也就是所谓的精英阶层,才有资格去接受精神层次的文化熏陶。
不仅仅是在燕国,
乾国、楚国、晋国,
甚至是在蛮族、野人、山越,也是一样。
所以,一旦你让他们感动了,这种感动,会持续很久,甚至是铭刻在心底很久很久。
“我原本只是北封郡一座小城的黔首,我的出身,甚至还不如你们,一开始入军营,我是当的民夫………
我没有家世,
我没有亲朋,
我只有我手中的一把生了锈的刀………
我,可以依靠军功封爵,你们,也可以!
我,可以娶到大楚公主回家暖炕,你们,也可以!
看见这把刀了么,
这是陛下所赐的宝刀,
在陛下和黑龙旗帜的引领下,
跟着我,
跟着本伯,
本伯的今天,也会是你们的明天!
本伯相信,以后我们还会有一起上战场的机会,到时候,本伯会和你们一起,用敌人成山的首级,来换得大家的荣华富贵,换得大家的光宗耀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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