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送了她一样好东西 (第1/3页)
小媳妇走到铁索桥的尽头时,脸上早已惨白如纸,几近脚软走不动路。我窃笑,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抬步沿着山路往下走。
阿荼站在不远处,回眸望着我们,似乎有些发愣。
我道,“你看什么?”
阿荼问,“两心相悦是什么感觉?”
这问题倒是把我难住了,所谓的两心相悦,不就是你看我顺眼,我看你顺眼,然后自然而然的滚到了一起,睡了今天想睡明天。
怀里的小媳妇缓缓心绪,慢慢从我怀中下来,竟是一本正经道,“两心相悦,便是我愿倾尽所有,只为与你厮守一生。最简单的便是,我若有一个馒头,我愿意掰一半给你,若你饿得慌,我宁可自己饿着,也要全部送到你手里。若是遇见危险,你的命比我的命更重要。”
“生死——相许吗?”阿荼突然笑了,笑得有些嘲讽,“这酆都城多的是殉情鬼魂,可不管生前如何恩爱厮守,死后一碗孟婆汤,便是什么都不作数了。凡人蠢钝,道一句来世,说一番三生三世,殊不知这三生三世哪有这样容易。忘川河,奈何桥,孟婆汤,历经轮回,来世相逢早已忘却故人面,怎么可能还有今生缘来世续之言!”
小媳妇挑眉看她,仿佛在这问题上有些不敢苟同,竟有些暗暗较劲,“即便忘了你的容脸,忘了前世记忆,可还是有些人一见如故,还是有些人执着相许。这世上容颜可易,唯心不变。便是历经千年,也不忘初衷。”
“初衷?”阿荼轻叹一声,“那你可知初衷为何物啊?”
小媳妇笑了笑,“我的初衷便是择一人终老,此生莫负。”
阿荼望着我,“纵然殊途也无妨吗?”
“殊途同归,不是更好吗?”小媳妇含笑望着我,“我既认定了他。便是生生死死都要随着他的。阿荼,你可知喜欢一个人是件多欢喜的事情吗?你若喜欢上一个人,那么这世间的一切都会变得不重要。”
“就好比九重天的执欲神女?”阿荼问。
我一愣,“欲界神女?”
昔年欲界神女思慕人间男子,最后动了欲念,被压在神山下千万年不得释出。千万年的岁月,人间早已历经繁华,不知过了多少个轮回。可那神女却浑然不悔,即便到了现在,亦是如此。我不知道神女被压在哪座山下,却知道她仍是没有出来。
在人间这是个美好的传说,传说神女动了凡心,而后嫁给凡人。生下了儿女。最后天帝动怒,将神女压在山下,后得神女之子感动上苍,最后救出了母亲,得以一家重聚。ad_250_left();
但事实上呢?神女永远都不会出来。
因为爱难消,欲难灭。
“爱与欲不一样。”小媳妇斩钉截铁。
阿荼继续往前走,银白色的面具之下,那双眉睫半垂着,好像在等着小媳妇的答案。
小媳妇追上去,“欲为私,私为据,是为索取。爱为公,公为出。是为给予。一个是私心为据,一个是为了付出,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这话一出,便是阿荼也跟着眨了眨眼睛,而后不明所以的望着我,“似乎真的有些道理。”
我道,“这话谁告诉你的?”
小媳妇蹙眉,“这话还要人教吗?”
闻言,阿荼笑了,“看样子,你的悟性极高。”
悟性?
傻性吧!
啧啧啧,我嫌弃的摇头,“好了。赶紧走,再不走可就出不去了。”到时候任凭你悟性再高,也得在这里当游魂野鬼。我可不想被那单身狗的铁笔判官揍一顿,这两日一直淌血,出去之后得好好补补才是。
街面上到处都是鬼差,要去城门口显然还有段距离。
这可怎么好?
我抚着生疼的胸口,方才被单身狗打的还疼着呢!难不成现在,又要动手?我这一脸斯文温润的貌美男子,成日动手动脚的成何体统?
“怎么办?”我道,“怎么过去城门?”
阿荼想了想,“你跑得快吗?”
我想了想,而后点头。这还用问?看我如今一脸的衰相不就知道了?跑得不快——不快就得死!知道会死,还不得撒丫子跑吗?废话!
“我数一二三,你们就赶紧跑。”阿荼看看小媳妇,“你说过,会做我朋友,会带我出去。”
小媳妇点头,一脸的真诚。
阿荼一笑,“那好吧,你们准备一下。”语罢,她缓步朝着街上走去。
站在街口,一袭黑色的袍子随着她身上散出的气浪,优雅翻飞。血色彼岸花在风中盈盈绽放,那一眼的嫣红如血,是世间最美的颜色。
所有的鬼差顷刻间朝她奔来,越聚越多。
突然间,阿荼旋身拂袖,双手猛的往前推出。
所有的鬼差就像是铺在案上的纸屑,风吹起的瞬间,骤然翻飞散去。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我陡然回过神,挟了小媳妇,撒腿就往城门冲去。
速度自然是极快的。
远远的,我看见大批的鬼差和魂魄都在往城门外涌去,城门成了众矢之的,里里外外的力量都汇聚于此。那一瞬,我看见老东西的脸上,泛着惨白如死灰的颜色。
真身,若隐若现。
我突然明白,她这是拼了极力才能撑到现在。酆都城的城门一开,她几乎折损了千年修行。十二个时辰,是她所能做的,最大的牺牲。
看到我带着小媳妇冲过来,老东西笑了笑,只道一句,“总算还有点良心,没叫我白耗修为。”身后,判官与鬼差飞扑而来,再过一会,也许十殿阎罗都会赶到。到那时,说什么都晚了。
光,聚集。
刹那间,酆都城的城门被重新合上。
三道光影快速窜入密林深处,阴暗无光,避免小媳妇被光照而魂飞魄散。外头的阳光有些刺眼,因为从黑暗中突入光亮,我的眼睛一时间也未能全然适应。
阿荼显得有些无措,急忙以袖口遮去眼睛,拂手便在四周罩下一道结界,将众人笼在其中,免受光照刺目,“我忘了,原来阳光是这样的,太刺眼了。”转而望着我师父,“你是重明鸟青灯?”
被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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