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飘然(6.2K)

九十七:飘然(6.2K) (第2/3页)

了。”

红药惊喜道:“这法器可太方便了,我这就去钱庄换些银票。”一边用帕子擦手上剪纸沾上的胭脂色,一边匆匆离去。

“路上小心些!”李蝉叮嘱一句,进了书房。

今天从龙游汤回来,姜濡的话倒是点醒了他。他从箱中取出笔君留下的三卷图,展卷端详,一边回忆着去年在巽宁宫看到的壁画,想找出些相似之处。那巽宁宫的壁画,画了无数神鸟异兽,风格各不相同,笔君留下的画儿,也是囊括了天地人三才的万千物象。天地间,丹青之道如此出神入化的,必不会默默无闻。画圣在桃都山飞升,笔君也是在桃都山出现,此二者究竟有何关联?

李蝉望着桌上图卷出神,笔君何许人也,自己又是何许人也?往日想找袁朔算命,如今想来,袁祭酒年事已高,只怕不便强求他出手。反倒是往日一直陪伴身边的笔君与晴娘,多半知道自己的来历,可现如今,他们已不在身边,也无从问起了。

他看了一会儿,感到十分疲倦,打了个呵欠,伏案打算小憩一会儿。

再睁眼时,外边的天色已暗了下来,园子里妖怪来来去去,庖屋那边有了灯火。

他还有些恍惚,视线越过墙头,看见奉宸大将军府的胜象楼顶亮起了灯。他忽然想起了大半年前初到玉京时,曾在这楼中看到过姜濡一眼,又想起白天的许诺,揉了揉眼睛,唤戴烛点燃冠火,在书房里寻索一阵,找到了那夜画的《细雪新园图》。

外边正在捕捉流萤的白猫听到书房里传来呼唤:“徐达。”

“阿郎?”徐达跳到窗头,探头探脑。

“去过将军府么?”李蝉问。

“阿郎哪里的话?哪里的话!咱素来只在这园中玩耍,何曾出去惹事?”徐达舔了舔嘴唇。

“是么?”李蝉笑了笑,“那天我好像听谁在吹嘘,将军府的菜做得着实不错,比神女娘娘的手艺也不差,食材却更好些……”他探手按住想要逃走的徐达,“跑什么,有事交代你做。”

徐达挣扎无果,乖巧道:“阿郎尽管吩咐,吩咐!”

“把这个送到将军府去,去吧。”

李蝉把画轴递过去,白猫衔入嘴中,李蝉拍拍它屁股,它愣了一下,便一溜烟窜进夜色里。

……

胜象楼里,婢女瓶儿推开窗,嘴里叨咕:“小娘子,你不过就是去龙游汤画了幅画么,怎么又要禁足?如今你可是乾元学士了,又不是寻常女子……”忽然轻咦一声,见到一抹白影,定睛一看,“好啊,又是这贼猫,小娘子!”

姜濡好奇地看向窗外,一只白猫翻过墙来。

婢女仍在说:“我说的就是这贼猫,都来偷吃好几回了,别人还不信,非说将军府守卫森严,连只鸟儿都飞不进来!”

姜濡道:“它嘴里叼着什么?”

婢女道:“多半又是从厨房偷的东西。”

姜濡道:“可它是从外边进来的。”

“哎?”婢女惊讶,又见白猫抬头一望,沿着楼壁蹭蹭爬了上来,她害怕地惊呼一声,往后退去。一转眼,就见白猫跳到了窗头,毛发映月白的晃眼,一对眼睛映着烛火,亮得吓人。她赶忙抄起扫书架的小笤帚,“去去去,这可不是你这贼猫该来的地方!”

白猫却灵巧地躲过笤帚,跳到桌上,放下口中画轴,“这女娃娃好无礼!怎么口口声声把咱诬作贼子?”

婢女睁大眼睛,惊恐道:“小娘子,这猫会说话!这猫会说话!”

姜濡则看着徐达,好奇地摸了摸猫头,“你是李学士家的猫?”

徐达眯起眼睛,“不错,不错,小娘子有几分眼力。某便是阿郎手下六凶之首,姓徐名达,不才人赠别号雪狮儿君,小娘子唤咱雪狮儿君便好!”

姜濡笑,看着桌上画轴,“雪狮儿君,你带什么东西过来了?”

徐达眼珠一转,昂首道:“那女娃娃虽诬咱为贼子,咱却不是有借无还之辈,这份薄礼,便是送给姜小娘子的。”

“那我瞧瞧。”姜濡笑着,看向婢女,“瓶儿,给雪狮儿君拿些吃的来。”

“这怎么使得,这怎么使得,小娘子如此客气,咱下回可不好意思来了。”徐达眼睛一亮。

姜濡展开画轴,鹊踏枝的灯罩里烛光明亮,落在她眼睫上。

画纸用的是玉版宣,上边画着细雪里气象一新的废园。园子东边,惊鸿掠过灯火繁华的云桥飞楼。残月落在其中最高楼的檐勾上,楼窗的明黄灯火间,画出了一道白影。

……

固陵青宣在桌上铺开,云桥飞楼覆压百重,那重楼围绕的地势低处,墙垣之中,薄雪盖住了枯池与老槐、瓦屋间夜雾缭绕,幽灯明灭不定,鬼影依稀,屋檐下,站着一道隐约的黑影。

戴烛的冠火照着画儿,边上的妖怪叽叽喳喳,徐达吹嘘道:“那姜家小娘子,端的客气,客气,不愧是大户人家出身。非留着咱吃了好些珍馐,那白肉、软羊、犒腰子……嗝……自不必提,不必提!咱也没丢阿郎的脸,只吃了个三分饱,就把这幅画儿送了回来。”

覆火大将军道:“雪狮儿君,怎么也不带些吃的回来?”

徐达语重心长道:“枉我封你大将军,怎如此鼠目寸光,有了这画儿,日后吃的还能少了?”

覆火大将军喜道:“有理,有理。”

青夜叉指着画上一道身影道:“这画的跟咱有些相似。”边上的鸦千岁跳了两下,在墙边找到了自己的踪影。

红药也瞧见了屋后的一袭红衣,却分辨不出是晴娘还是自己,小声嘀咕:“这画得也不怎么样,可比笔君差远了。”

青夜叉咳嗽一声,“这是自然。”

赤夜叉道:“这位姜家小娘子,真中意阿郎?”

“那还有假?”徐达摇头晃脑,“阿郎这般人物,谁家少女不是芳心暗许?那位姜家小娘子,自从见过阿郎一眼,便夜夜在那楼上望眼欲穿。便说刚才,咱把那画儿一送过去,那姜家小娘子,便粉面含春,不胜娇羞,直要把脸埋进脖子里!真是我见犹怜,我见犹怜呐!”

脉望点头赞许道:“雪狮儿君说得不错,诗曰:投我以桃,报之以李……”

喧闹声里,李蝉望向窗外。不用想,徐达说的没几句实话。但玉京灯火万千,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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