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局中之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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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今日理当再无生机,顾不得自己生死,手腕一翻,袖中滑出一柄匕首,用力向杜青棠掷去!然而他匕首才取出,又一箭轰然而来,这回却不再无声无息,箭簇破空之时的尖利啸声震慑常人双耳,狠狠穿过夏侯浮白的手背,硬生生连着匕首钉入地砖之中,接着不等夏侯浮白再挣扎,第二声箭啸声已到,将其另一只手也钉住!

三箭三中,夏侯浮白号称河北第一高手,也许未必当真是第一,但实际论来在河北三镇网罗的高手之中名列前三那是一定有的,在这三箭面前竟是毫无还手之力!

他既然是贺之方多年前布下之子,反间多年,自然对杜青棠身边之人的情况有所了解,此刻拼着最后的力气惨然笑道:“燕侠长徒果然名不虚传!闻说你天赋异禀,自幼箭下从无虚发,单论箭技,即便燕侠也不敢与你相比!如今死于你之手,我也不算辱没了自己的名头……咳咳……”他拼着一口气说到了此处,因胸前之伤已经不住咳出血来,却仍是撑着冷笑道,“不过,师承燕侠,那是何等光明正大的好男儿?为人却学得与你叔父一般狡诈卑鄙,堂堂名师长徒,竟只会在人背后下手的龌龊小人!当、当真是无耻!”

他骂了这半晌,杜青棠眼皮也没抬,只是皱眉掸了掸衣襟,轻责道:“到底还是沾上了一滴血,这件袍子乃是你阿姐出阁前替我做的,今日心情不错,才特特穿了出来,却不想你还是没把人拦得远些。”

“他的身手很不错,拦在此处已是尽我所能。”杜拂日终于出面,只是却非从堂外走来,而是轻巧的自梁上跃下,他一头墨发以玉环束起,身穿石青紧身胡服,脚登皂靴,装束利落,越发显得英气勃勃,在他手中执了一柄玄色长弓,弓弦色泽深绛,犹如久饮人血,腰间斜挎箭壶,见夏侯浮白被钉在地上兀自不服的扭头瞪视自己,不觉微微一哂:“你可知道为什么叔父一再说你性情不适合为间,而当年又是如何看出了你之可疑?”

方才他第一支箭虽然未曾直接穿透夏侯浮白的心脏要害,但箭身劲道猛烈,将夏侯浮白钉入地砖之时,也随之震碎了他大半内脏,如今夏侯浮白不过是因着十几年反间无果反遭杀戮、拼着这一口不屈之气勉强支持着才未死,如今也到了弥留之际,他满心愤懑时听见杜拂日这么一问,不由一愣,暂时丢开了燕寄北之徒居然会背后偷袭之事,下意识的含糊问道:“为何?”

这两个字他说得已经十分轻微,好在杜拂日箭技惊人,耳力自来就好,当下淡然一笑,为他解惑:“当初你初遇叔父,是无钱葬母,叔父与你钱财,你安葬了那据说是令堂的妇人后,便以此为借口要报答叔父,叔父本打算将你安排在我身边为侍卫,但你大约见不能留在叔父身旁,便趁着叔父忧心藩镇之时,自请往魏州为内应……”

说到这里,见夏侯浮白还是一脸茫然,他摇了摇头,叹息道,“同一件事,若交与不同之人处置,结果或者会相同,但手段与过程,却往往因人而异,这是因为人的性情,各有不同,即使同一类,微妙之处,也有差别的缘故,你为了得到一个可靠的能够刺杀叔父的机会,不惜为间十几年,但却不想,你之漏洞,便在此处就留了下来!”

夏侯浮白果然武功高明却并不谙为间之道,挣扎茫然道:“某……某自知不擅伪装……因此、此在杜相身边未久,便、便自请往魏州为间……在杜相身边停留时日不长……漏洞在何?”

“人之性情有异,譬如一个女子,素来温柔懦弱,若有一日,她的闺阁里传出女子争吵之声,邻人必定不会先想到是这女子,反而会怀疑她的姊妹与阿嫂等人,只因这女子惯常的性情柔弱,高声叱骂之事,非这等人能够做出。”杜拂日似乎心情不错,将杜青棠丢在了一边,温言与他分解着,“先前,你道自己无钱葬母,得了叔父之助,即使叔父一再声明此乃小事,亦是竭力欲要报恩,此事因有家师在前,倒也不至于多么可疑,毕竟对叔父来说是小事,对常人来说,先人得一棺一穴极为重要,加之叔父当时权倾朝野,欲投奔者亦不少。”

说到这里,见夏侯浮白兀自糊涂,饶是杜拂日性情温良,也有些失笑了:“在这个时候,你表现出来的性情颇似家师,武功高强、重义、念恩、耿直、重诺!”

夏侯浮白茫然道:“那为何还要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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