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第二百三十二章 (第3/3页)

度面面相觑,声音又变得嘈杂起来。

“不要相信我父亲的那一套说法,他是个为了私欲而不顾一切的王者,不,他不是真正的王者,真正的王者让子民托起他的王冠,而他也会回报子民以慈爱和牧养。”

广场上出现叫好声,有的士兵又开始挥舞自己的兵器。

“刺刺球会损害水族的生命,让我们变得短寿,也会影响我们的生育能力,一旦制造海灵水的计划推行开来,往后两代,三代,我们很多人的血脉都会凋零,大河会变成一摊死水,天空和陆地的强者会入侵,把我们仅存的孱弱后代抢走,侮辱,奴役,凌虐,那就是可能的未来。”

广场上的声音变得嘈杂无比,许多士兵用力的挥舞拳头,大喊着刺刺球滚蛋。

“幸好,在这历史的关键时刻,”小鳄鱼的语调陡然一变,变得激昂起来,“有那么一群人站了出来,”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所有人,只要被他看过的士兵脸色都涨红起来,“他们愿意为了祖宗的血脉而战,他们愿意为子孙后代而战,他们愿意为大河流域的未来而战!他们可能会流血,他们可能会牺牲!但他们会不会畏惧?”

“不会!”守卫们嗷嗷直叫。

“干死他们!”守卫们漫天挥舞着拳头和兵器。

“为小鳄鱼陛下而战!”有的士兵开始大喊他的名字。

“我们的对手的确强大,”在一片嘈杂之中,小鳄鱼老调重弹,“我和你们也的确刚刚认识,然而,我选择相信你们。我相信你们,既不是因为我选中了你们,也不是因为你们选中了我,而是因为历史选中了我们!大河流域的命运掌握在我们这一群人手里,无论对手多么强大,我们必须击败他们!而我,”他再度扫视所有人,然后将自己短短的前爪高举向天,“我将带头冲锋!”

士兵们的喊叫变成咆哮,“小鳄鱼陛下”这五个字响亮的直冲云霄,有那么一瞬间,小鳄鱼觉得整个假山都在回响自己的名字。

我做到了,小鳄鱼告诉自己。

然后,他转身,沿着早已规划好的路线,朝自己暂住的地方走去,老鳟鱼和新党首领跟在他后面,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他暂住的地方是肥鲢鱼一族首领的住所,新党首领让人马不停蹄的把房间腾了出来,这是一间宽阔的房间,床大的不可思议,小鳄鱼想到之前那一任肥鲢鱼统领,那家伙体长足有五米,像一层小楼,也的确需要这么大的房间,这么大的床。

新党首领忙着要处理许多事情,房间里只剩下小鳄鱼和老鳟鱼。

“陛下,”确认四下无人之后,老鳟鱼终于说话,“老朽真是惊呆了,唉,老头子心脏已经不好,经不起陛下这样吓啦。”

“老鳟鱼大人此话怎讲?”小鳄鱼故作惊讶的问道。

“哈,陛下是天生王者,”老鳟鱼这样说道,“用不着老头子那些玩意儿啦,是老头子多虑了,居然还想着要教陛下怎样说话,唉。”

“不必如此,”小鳄鱼连忙正色道,“以后还要多多倚仗大人,我只是……”

“陛下不愿被新党首领牵制,”老鳟鱼说道,“是也不是?”

小鳄鱼点了点头。

“有时候,现实那么沉重,以至于最聪明的人也不得不低头,”老鳟鱼忽然慨叹道,“正如陛下所言,我们的对手是那么强大,而我们的行动又是这样的仓促,我们必须要倚重这家伙,这是任何人都难以改变的现实,不过,陛下今天做的已经很好,算是在士兵们心中建立了认同,老夫相信,一旦开启战斗,陛下真的勇猛向前,无畏冲杀,平日里再处事公正,有理有度,那就一定能折服这些士兵,到那时,我们就不必担心被新党首领所牵制,而一旦战争胜利,陛下进入化龙关下开启阵法,拯救大河流域万民于水火之中,到那时,万民归顺,一个小小的新党首领,又何足道哉?”

小鳄鱼微微点头,想到那个情景,他不禁心潮澎湃。

“前提是,”老鳟鱼接着说,“必须要安抚好肥鲢鱼一族,只有他们上战场,我们才有和你父亲掰腕子的资格。”

小鳄鱼点了点头,他又想到刚才广场上的情景,一切恍如梦中。

外面忽然进来一个守卫。

“陛下,”这个守卫跌跌撞撞的跑进来,然后,慌慌张张的禀报道,“你们带来的那个……大家伙,来了!”

“来了就来了,”小鳄鱼有些狐疑的说道,“这么大惊小怪的干什么?”

大个子肥鲢鱼去接自己儿子了,小鳄鱼心想,这时候应该父子团聚才是,跑来这里干什么?

“他……”守卫结结巴巴的说,“他浑身是血,还……”

浑身是血?小鳄鱼有些惊住了,怎么回事?大个子肥鲢鱼和人打起来了?挂彩了?

“让他进来,”小鳄鱼决定问个清楚,“快点。”

守卫点点头,然后急匆匆的转身往外跑,便在这时,外面传来大个子肥鲢鱼响亮的嚷嚷声,“让开!”小绿声音洪亮,紧接着是沉闷的脚步声,小鳄鱼不禁皱起了眉头。

守卫刚刚走到门口,小绿已经闯了进来,正好与守卫撞了个满怀,可怜那守卫哪里是他的对手?当时被撞的往后直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那里。

小绿冲进来,打眼望见小鳄鱼,却就俯身,单膝跪地,行了个对王者表示尊敬的礼,“陛下,”大个子肥鲢鱼说道,“请为小民做主。”

小鳄鱼看的分明,大个子肥鲢鱼身上都是血,左侧肋下有一个伤口,鲜血已然凝住,一只小肥鲢鱼坐在他肩膀上,他右手上则抓着一面巨大的的黄金盾牌,那盾牌大的不可思议,可以把大个子肥鲢鱼的大半个身子都遮住。

小鳄鱼望着那枚黄金巨盾,忽然感到有些眼熟,为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老鳟鱼这样问道,小鳄鱼则没有说话,作为王者,他总是要寡言少语,不能轻易的表达。

“我杀了带我去黑牢的两个守卫,”大个子肥鲢鱼语出惊人,“又杀了黑牢的十几个守卫。”

小鳄鱼“腾”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干了什么?”小鳄鱼走到小绿面前,满脸不可思议的问道,“杀了十几个守卫,为什么?你疯了?”

“他们想杀我,”小绿这样说道,紧接着,他环顾四下,“或者说,是新党首领想要杀我,他假意装成要释放我儿子的样子,派人带我到黑牢去,到了之后,他派去的守卫将我骗进用生铁条围成栅栏的牢房里,趁我和儿子说话的不注意的时候,两个守卫把牢房的门从外面锁上。”

说到这里,大个子肥鲢鱼顿了一顿,他仔细的审视着小鳄鱼脸上的表情,似乎想从中看出什么。

“然后了?”小鳄鱼终于开口了,他这样问道,同时望了小绿肩头的小肥鲢鱼一眼,“然后发生了什么?他们只是想关住你们,还是怎样?”

“然后他们拿出了弓箭,”小绿冷冷的说,“他们想要杀死我们。”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大个子肥鲢鱼说完以后,谁都没有说话,小鳄鱼咬着嘴唇,老鳟鱼则微微摇头。

“然后了?”终于,小鳄鱼颤声问道。

“然后我拿出了这个,”大个子肥鲢鱼咧嘴笑了笑,笑容十分森冷,同时,他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黄金巨盾,亮给小鳄鱼和老鳟鱼看到,“这玩意儿可不是羽箭能射破的,并且它还很锋利,我拿着这玩意儿,挡住他们射来的箭,然后劈断了围成栅栏的铁条,冲了出去。”

“然后你杀了他们,”老鳟鱼这样说道,“是这样吗?”

“我做错了吗?”大个子肥鲢鱼说道,“或许我该饶过他们,然后让他们带人来杀我们。”

又是死一般的沉默,老鳟鱼没说什么,但他的眸光变得很茫然。

小鳄鱼了,这时候,他感觉自己像是在面对万丈深渊,深渊上面结着冰,很薄,他走在上面,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稍有不慎,那薄冰就会破碎。

“说说,”老鳟鱼又开口了,他的嗓子有些干燥,又或者是他心神不宁,总之,他的声音有些苦涩的意味,“然后又发生了什么?我们勇猛无敌的大个子,你是又怎么杀掉另外十几个守卫的。”

“很乐意告诉您,大人,”小绿这样说道,“因为他们听到了动静,他们跑过来攻击我。”

“在那之前,”老鳟鱼沉声道,“你完全可以逃走。”

“但我不想逃走,”小绿冷冷的说,“因为他们虐待我儿子,大人,陛下,请你们看看,这可怜的孩子遭受了怎样的折磨。”

说到这里,他把自己的儿子从肩膀上放下来,“哦,我忘了,”大个子肥鲢鱼这样说道,“他还不曾参见陛下了,来,孩子,拜见这位陛下,大河流域的王者。”

小鳄鱼目光锐利,一扫之下,他已经看到那孩子身上遍布的伤口,纵横交错的鞭痕,青一块紫一块的血瘀,还有一些烫伤的痕迹,该死的,小鳄鱼心想,这孩子才多大一点?那些家伙怎么下的了手?

那孩子站在地上,轻轻的往下跪拜,然而,他太虚弱,根本跪不下去,身子刚一弯曲,整个人便向前扑倒。

“小心!”小鳄鱼迎上去,在那孩子扑跌在地之前,他伸手将那孩子扶起来,然后,他望着那孩子,爪子轻轻滑过那孩子身上的淤青和伤痕。

“您也看到了,”大个子肥鲢鱼这样说道,“陛下,他们虐待我儿子,还有其他的一些无辜的街坊邻居,他们都是因为不想在刺刺球上打滚然后被抓起来的,您真该看看他们的样子,半死不活,步履蹒跚,陛下,如果您是大河流域的仁义王者,您就不能对发生在您治下的这种事情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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