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考据癖 (第1/3页)
唐德刚说:“如果游行之后,大旗卷起,那么胡适之那几本破书,实在不值几文。所以我们如果把胡适看成个单纯的学者,那他便一无是处。连做个《水经注》专家,他也当之有愧。”
听了这样的话,如果有谁说,唐德刚打心眼里看不起胡适,那他肯定是错了。其实唐德刚对胡适的评价,不是一般的高。
1977年,唐德刚《胡适杂忆》中对胡适的评价是“当代的第一人”:
“胡适之先生的了不起之处,便是他原是我国新文化运动的开山宗师,但是经过五十年之考验,他既未流于偏激,亦未落伍。始终一贯地保持了他那不偏不倚的中流砥柱的地位。……开风气之先,据杏坛之首;实事求是,表率群伦,把我们古老的文明,导向现代化之路。
“熟读近百年中国文化史,群贤互比,我还是觉得胡老师是当代的第一人!”
1987年,唐德刚在《胡适时代,卷土重来——胡适先生逝世廿五周年纪念演讲会讲稿》中,称胡适是中国的“自由神像”:
“由于胡适的倡导,胡适的坚持,胡适的执拗,终于我们东方也有了一座自由神像,在神像上点火的代有其人,而让人顶礼膜拜的却永远是这座神像。这神像高举火炬提出四大号召:(一)言必有据的“科学”方法;(二)以“人权”以“健康的个人主义”和多党的议会政治和社会生活方式为基础的“民主”政治;(三)反对流血革命,安心于一点一滴改革实践求真理的“实验主义”;(四)以富强康乐的“美国模式”为今后改革的目标。
简单地说,就是他所谓胡适的四大信仰:科学,民主,实验主义,美国模式。再简单一点说,就是民主与科学。这是说胡适划时代的基本思想,也是他为中国指明的方向,现代化的方向。他说五四所开创的时代可以说是“胡适时代”。他看到大陆思想解放,台湾解除戒严,所以说,“胡适时代”卷土重来了!
“1990年,唐德刚在《胡适的历史地位与历史作用》,又有了新的说法,说胡适是中国古往今来的百位文化伟人之一。
他说:“近百年来现代西方各种新制度的挑战之下,我们传统中国那套老生活方式搞不下去了。我需要一个适合“现代”的新的民族意识,和一个崭新的生活方式。在寻觅这个新意识、新方式的无数贤达之中,适之先生实在是一位最全面,也最有成绩的,继往开来的大师。因此这个“胡适的幽灵”,今日还在海峡两岸,大显其圣。他也是今日斯民所仰,恶魔所惧的最大神灵。对这座偶像,我们应该焚香顶礼到底。”
他特别强调,中国因为没有上帝,所以“圣贤”的作用特别重要,他们的思想对民族文化影响最为深远。这也就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在唐德刚看来,在这个世界走向中国,中国走向世界的大时代,最能继往开来的正是“充分世界化”的胡适之,不是别人。
1950年4月29日,胡适的老朋友、北平辅仁大学校长陈垣教授,写了一封公开信给胡适。信中介绍解放后北京各学校和学术界的情况,“很诚挚的”劝告胡适“正视现实”“幡然觉悟”,“回到新青年的行列中来”,批判“过去所有的学识,拿来为广大的人民服务”。
这封信最先刊登在5月11日《人民日报》上,不久,又转载于香港报纸,6月间便有英文译本传到各地。
胡适得读以后,引发了“考据癖”,考来考去,陈垣“从来不写白话文”,信中有关书信日期又有错误,故断言此信百分之一百是别人借用陈垣的名义假造的。于是1950年1月9日,胡适作《共产党统治下决没有自由——跋所谓〈陈垣给胡适的一封公开信〉》,发表在台北的《自由中国》上。
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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