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抛弃 (第2/3页)
直在转,已经想好了怎么用最狠厉的眼神来吓唬他,顺便用精简的措辞来告诉他,说少了不行,怕他不用心记,说多了也不行,怕他记不住。
就在她运足中气,就要从师兄的祖宗十八代开始开闸之际,苏佩浮披着一件小破袄,嘴里打着哈欠,开门来了。
一开门,他的反应就成了连锁反应——哈欠打到一半,看见佩珑了,牙齿和舌头打架,把舌头咬了;咬了舌头,捂着嘴想说话,又忘记手里还捏着门阀,一松手阀子掉了,砸到脚上;他手脚并用,金鸡独立似地原地直蹦,纵是王佩珑这样脾气恶劣的人,也被他逗乐了。
笑归笑,不耽误正事,王佩珑一把挥掉他捂嘴的手,压低了调门道:“你睡醒了没,睡醒了就给我站好,给我点个头!”
苏佩浮塌着舌头,眨眨眼睛,又点了点头。
王佩珑朝后看了眼,师傅还捧着金戒指傻乐,于是放了心,侧身一挤就飞一样地飞进师兄的房间里去,苏佩浮方才还沉浸在见佩珑如见鬼的震惊里,愣了下才想起来要跟在佩珑后面,结果走进房里更傻,他那个师妹真不拿自个当外人,三两下就脱了外头的大衣,解开脖子上那圈狐狸毛,原来里头另有乾坤——她里头光镯子就戴了六只,戒指单手套十个,腰上绑了一根长长的珍珠项链,想必是脖子太沉不够挂了,系在腰上也是好的。
苏佩浮对着佩珑这一身金光灿灿,简直都要流口水了。
乖乖,就她这一身,得值多少钱啊!
王佩珑边换衣裳边跟师兄一件件嘱咐,嘱咐的有条有理,他不记都不行。
“我新换的小洋楼你去过,钥匙放在梳妆盒的绒布底下,你明天上午之前往那里打个电话,听到接的人是小玉,那你就去,她会把我那个皮包给你,里头还有三千块的现钞,另外还有一些期货债券我还没出手的,这些都留给你了。”她解开腰上的珍珠链子,刚想换上车夫小李的衬衫和外套,结果抱着还没发现,一静下来就闻到上头有股汗渍汗酸味,不太好闻。
王佩珑叹了口气,心说早知道这衣裳不能穿,她就不去捅他了。
她那会儿太赶时间,汽车夫单单薄薄的瘦长身量,真不是什么难对付的货色,稍微吓吓就给她吓蒙了,一蒙做事就总要慢半拍,她一时气不过才亮了刀子,这下可好,衣服没穿上,还让人家白白地着了凉,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她看见苏佩浮的床上正好摊着一件,顺手就拿来往身上套,苏佩浮是唱戏的,天生就不是虎背熊腰的架子,唯独手长脚长,这个不要紧,袖管和裤管一并往上折个几下就好了。
“钥匙我交给你了,我那些个首饰你记得留一两样出来,这些天我在外头笼络了一个小子,没他给我通风报信,我还真是逃不出来。”王佩珑拿一根皮带,直接拉到最后一个孔眼里,才勉强把裤子拴住:“大后天你在北站口等我,我先去外头避一避。”
有道是财不露白,可师兄不是外人,是以她说的毫无保留,听着很简单,只是要乘火车跑路而已,可这话在苏佩浮听来那真是大有深意,好像师妹这一走就是大江东去不复回的光景,都有点像在交代后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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