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定西风云起 第八十七章 步步血腥【二】 (第1/3页)
刘睿影听到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每一步都走的很是铿锵。
看来是常忆山说的博古卫到了。
可是这脚步声很是稀疏,最多只有两三人的样子。
刘睿影的耳音并不好。
基础的听声辨位虽然能做到,但相隔了这么远,还是无法准确的分辨。
脚步声越来越近。
刘睿影的眼神定格在转角处。
可是出现的两道身影却让他大惊失色!
“赵茗茗?糖炒栗子?你们怎么来了?”
刘睿影看到来人说道。
“我来找你啊,当时在丁州府城你走的那么匆忙,我废了好大劲才打听到你在这里。”
赵茗茗莞尔一笑说道。
刘睿影看到一旁的糖炒栗子看看自家的小姐,再看看自己,也在笑着。
只是她两手空空,却是没有像先前那般一直吃着糖炒栗子。
不知为什么,刘睿影觉得有些奇怪。
但眼见为实,况且自己对赵茗茗本就有一种别样的情愫。
许久不见,佳人突兀露面,却是让他有些心神不定,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刘睿影问道。
虽然赵茗茗先前已经说过了,是‘费了好大劲才打听到的’。
但刘睿影显然是把这一句话忽略了。
赵茗茗没有回答,只是依旧对他笑着,莲步轻移,向他走来。
“怎么这么紧张?是不是因为没喝酒?”
赵茗茗说道。
语气竟然有些轻佻,让刘睿影不自主的心头一颤。
“我……没有,主要是这边刚出了点事。”
刘睿影不自主的后退了两部说道。
“看来就是因为没有喝酒……那晚你给我唱的一段《碧芳酒》我还没学会呢,你可不许跑!”
赵茗茗微微弯腰,上身前倾,伸出右手食指一下点在了刘睿影的鼻尖上。
如此亲密的举动却是让刘睿影猝不及防!
在他的印象中,赵茗茗一向风雅雍容,怎么这次一见身上却是多了如此浓郁的风尘气息?
可是从鼻尖上传来的一圈圈幽香,却又令他不能自拔,刘睿影一下握住了赵茗茗的手。
赵茗茗眼见自己的手被刘睿影握住,倒也并不觉得害羞尴尬,顺势直起了身子,又向前考了过去。
这下两人可是占了个脸对脸。
“怎么,喜欢我?”
赵茗茗丹唇轻启,吐气如兰。
“糖炒栗子,你家小姐……”
刘睿影转头看向糖炒栗子问道。
却看到糖炒栗子已经径直朝着后面的装裱室走去,对此间发生的事不闻不问。
“是在下唐突了!”
目光从赵茗茗的脸上移开了片刻,让刘睿影的心神略微稳定了些,他松开了赵茗茗的手,施礼抱歉。
但是赵茗茗却不给刘睿影任何缓神的机会,不管刘睿影的目光游移到何处,他却是都把自己的脸对过去。
“不唐突,我也喜欢你牵着我。”
赵茗茗说道。
刘睿影毕竟不是汤中松。
除了初到集英镇那晚被李韵勾引调戏外,哪里还有机会和女子如此亲近?
一时间他竟是说不出一句话,身子也僵硬的杵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对赵茗茗很有好感,这一点无法否认。
可是这种好感究竟算是什么?
他也没有办法确定。
喜欢?欣赏?还是情爱?
他都分辨不清。
不过在中都查缉司读书时,曾有一个句子让他颇为触目,说这‘情’便是叫人生死相许之物。
刘睿影知道自己对赵茗茗还远未达到这个境界。
任何一个男人看到如此佳人想必都会动心。
可是这心动的究竟是爱念还是欲念?
世上纵多才俊英豪都没法堪破这玄机。
就连张学究那般人物都做不到挥扇斩情丝。
刘睿影本就无依无靠,像是天地间一孤鸿。
若是没了查缉司的羁绊,还不知会起身何方。
所以他从未想过自己还有机会寻到一人能与自己相伴一生。
就算有,想必也不会是现在。
不过哪位少年不多情?谁家少女不怀春?
虽然不曾拥有过真实,但关于男男女女的话本小说可着实看了不少。
不光如此,那戏台上演的故事,又有哪个能跳出爱恨情仇这道圈子?
“沧海桑田君不移,天崩地裂妾傍身。海枯心不枯,石烂情不烂。常相随,莫离分。妾思君时君思妾,却道天涯好且介。落红飞过千秋去,薄命鸳鸯恨晚逢。桃花开,迎春来,梅花开,雪悲慨。从容奈何随风起,眷恋不须向日西。”
刘睿影好像是平白无故的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的那一日,是冬天。
自己心高气傲,看落雪压竹。
他在这风雪江湖中一人独行,口中吟吟。
谁道这世人尽皆为君子?
他便要仗剑立马戳破这些个道貌岸然,人面兽心。
心气高,力不足。
虽知江湖凶险,世人愚昧。
可是风雨漂泊后,也难免流俗的想要踏上那条归家路。
公子,剑客。
就算是生的一副好皮囊,剑花耀眼,文采风流,却终归只是一个好色赌徒,禽兽难如。
若可以,刘睿影情愿自封棺内五十年,不见天日,不见岁月,不论情爱,不再拔剑。
虽然这一趟远行,行的并不太远,行的也并不太久。
却也着实让他受够了这江湖中的勾心斗角,不辨是非,受够了所谓的“两肋插刀”背后的居心叵测。
他想放纵一次,不思地位,年龄的差距,不理世俗的偏见,不看前路的坎坷。
毕竟这佳人的幽香要比血腥味可人的多,佳人的柔荑要比冰冷的剑柄舒服的多。
正在刘睿影逐步沉沦的时候,这现实在汤中松的眼里却是另一番光景。
“爹,娘,你们怎么来了?”
汤中松的面前站着的两人,是他的父亲丁州州统汤铭以及母亲邹芸允。
“娘想你!来看看你!”
邹芸允欲语泪先流,竟是扑上来把汤中松揽入怀中。
汤中松手足无措。
就算是他在丁州府城时,也许久为何自己的母亲如此亲近过。
何况,他看到一贯喜怒不形于色的汤铭正站在那,一脸温柔,尽是思念。
蓦然间,往事种种从眼前如浮云划过。
想自己运筹帷幄,虽不说能决胜千里,可终归是能保汤家二十年平安。
竹篮打水一场空。
现在自己这副寄人篱下,朝不保夕的样子,却是让他再难以提起一丝豪迈。
“娘,我想回家……”
汤中松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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