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剑撼太上河 (第2/3页)
会无人知晓。
李韵不清楚解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却决趁着目前的平静时先发制人。
只看她伸直了右臂,最后勾起手腕,让手中剑的剑尖指向河面。劲气倾注,剑尖在李韵身前的河面上轻轻画了一个圈,丹唇微张,似是模拟了三个字,而后她的周围从河面涌起一股浓郁的“蓝”。
这“蓝”并不深,反而十分晶莹剔透,像极了南方水乡雨后的晴天,在这黑夜中显得很是格格不入。这“蓝”还不断的向上升起,和天空中黑漆漆云层互相搅扰,不断撕扯,终究是这“蓝”更胜一筹,将厚厚的云层撕扯出了一个巨大的孔洞。
月光照了下来,从李韵的头顶倾斜在她脚下已经变得十分晶莹的蓝色河水上。
轻柔的河水顿时变得美丽而善变。
蓝色的河水。
纯白的月光。
这是天下少有的绝配。
月光清冷。
河水轻柔。
这也是天下少有的绝配。
当两种绝配同时出现的时候,整个世道人间都仿佛被改变了模样。
太阳的铎金也能被化为流银,烈火也会在燃烧的最旺盛之时变成一块蓬勃的冰。河风中竟然夹杂着些许海水的腥咸,让闻到的人不自觉的咂吧着嘴。
虽然不可思议,但却是一种神秘到极致的美。
而李韵便站在这种极致的正中央。
月光让脚下的“蓝”映出她身姿的皓影,背后似是可以一眼望穿整条太上河浩荡的躯体,直抵东海。
李韵仰起头,同时剑指当空。
水的“蓝”和月的白攀附在她的剑上,彼此交织着。
“这便是你的全部本事?”
沈清秋负手而立,静静的看着李韵做完这一切才开口说道。
“起码我还有本事,你呢?”
李韵却是看也不看沈清秋一眼,反而将全部的精神都放头顶的月,身边的“蓝”,以及手中的剑上。
“从此处不远万里窃取来云台的东海之力,这种行径我该说你是投机取巧,还是孤注一掷?”
沈清秋问道。
李韵听后脸色略微有些变化。
却是没有想到沈清秋这么快就识破了自己武道中的端倪。
她的确是以脚下的太上河水为媒介,勾动远在天边云台,借来了些许东海之力。
这一招是她从未在内陆使用过,因为消耗太过巨大,威力比之在东海上施展之时也远远不如。但这却是她目前掌握的最强一击,除此以外,别无他选。
想要与沈清秋速战速决,那便只能如此。即使这样有违李韵一贯的方式,却也只好如此了。她从来不会拼命,也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孤注一掷的时刻。但老天真的很公平,活一辈子的光阴便定然要让你不负人间走一遭。无论是好是坏,只要坚持原本的路走下去,都会经历到。偶尔也会让人做出些改变,比如越是不期待发生的事情,越是会尽快的来到你的面前。
“投机取巧和孤注一掷有什么差别?”
李韵说道。
她的声音很轻,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投机取巧只是个花架子,犹如绣花枕头,内里一包草,中看不中用。但这花架子若是正能唬到人,便和孤注一掷没有什么分别。何况有时候的孤注一掷何尝又不是投机取巧?二者之间本就是在不断转换的,只是看用这两种方法的人到底是什么目的与心境。
说完这句话后,李韵的剑骤然朝前一指,夹杂着月光与诡异的“蓝”,对沈清秋迅猛刺出。
她的身子也幻化成了一团光。
白色包裹着“蓝”,让沈清秋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但他的身子仍旧纹丝不动,双手也依然背负在身后。
直到这光团距离他身前已经不足一尺时,沈清秋的双手骤然从背后伸出,但却并未做剑指之状,而是变掌为爪,伸入这光团之中。积攒了几十年的劲气犹如汪洋大海般滔滔不绝的迸发,竟是将这不是实物的光团牢牢抓在双手中。
沈清秋朝着两边用力一扯,光团瞬间被破开。身在其中的李韵露出了身形,但却没有任何惊慌。
她的手中还有剑。
还有一柄勾动了东海之力的奇绝之剑。
虽然这里不是东海,而是太上河。
但江河入海流,河与海最终都会部分彼此。
唯一不同的,就是海水比河水多了些腥咸,多了些浪涌。
何况李韵脚下的“蓝”仍在,头顶的月也仍在。
只要依旧身处于水中,这“蓝”便会生生不息。
现在审请求的双手都在身体两侧,胸前门户大开。
李韵只要将剑朝前一松,便可笔直的刺入沈清秋的胸膛之中。
可她却并没有这样做。
因为她看见沈清秋的嘴角略微朝上勾起,带着一丝浓重的玩味。
李韵也是懂得取舍之人。
即便是勾动了东海之力,想要孤注一掷,却是也不会过于冒失。
当机立断的停住了脚步,身子朝后仰去。
止住身形的同时,也撤开了这一剑。
脚尖轻点水面,劲气震荡之下向后飘出三丈远,与沈清秋重新拉开了距离。
沈清秋手中的光团因为没有了根基,便开始逐渐消散,最终那“蓝”重新回落至太上河水之中,白也随着腥咸的河风飘散,顺着李韵先前撕开的那个孔洞而去。
“为何不出剑?”
沈清秋问道。
“我不会中这么老套的计策……方才你胸前门户大开,不就是为了引我出剑?”
李韵很是不屑的说道。
觉得沈清秋也太过于低估自己。
“唉……”
沈清秋并未出言辩解,只是发出了一声长叹。
“怎么,惋惜我没有中计,让你功亏一篑?”
李韵不依不饶的追问道,心中泛起了得意。
“我觉得你只是个小丫头……若不是答应了别人,我是决计不会对你出手的。既然要出手,也不想落人口实,说我欺负后辈,所以才特意露个破绽给你,想要挨你一剑,让这稍微说得过去些。没想到你这丫头却是太过于精明,只能说聪明反被聪明误吧……”
沈清秋说道。
李韵当然不相信他所说的一切,只觉得这老头儿是因为自己没有上当,因此面子上过不去,在想办法给自己找补。不然方才沈清秋嘴角扬起的那一丝玩味又该如何解释?
不过听他的语气却是极为诚恳,不似作伪。但李韵心想这人比自己多活了不知多少年月,对这样的谎话定然驾轻就熟,信手拈来,不能以揣度旁人的方法来判定。
可借着月光,她却看到沈清秋嘴角的那一丝玩味仍在,却是令她也很是不解。略一回忆,发现这却就是沈清秋原本的表情,并不是什么计谋即将得逞时的快意。自己方才要出剑时,不但全部的精神过于集中,身子也承受着勾动东海之力的负担。在这种情况下,一只蚂蚁在李韵的眼中都会大如车轮,如此想来,难不成这老头儿说的竟是真心话?
“无论你到底是何打算,我只能告诉你大可不必如此!东海云台之人,即便是深陷绝境,难处囹圄,也不需要对手的怜悯,更不去寻求所谓的公平!毕竟你们内陆之人,对我东海云台从来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
李韵义正辞严的说道。
但是她的剑已经重新垂下。
身边的“蓝”也渐渐淡去,重新盘桓于她的脚底。
大漠中生长的就算只是一棵野草,也定然不会祈祷上天下雨,它只会拼命的把根扎的更深,不肯放过一寸湿润的土壤来汲取水分。而那些仰仗着老天的同伴们,就算是可以开出娇艳的花,也终究不会有这棵草活得久。
沈清秋默默地看着她,心中悄然腾起些许慰藉。
他对云台没有任何敌意,毕竟那是他曾经认为的“天涯”。一个人对少年时的热忱,在老了之后只会剩下温暖的回忆。就算是没有完成,最多也是些遗憾,万万不会有恨。
现如今,看到李韵这位来自他少年时认为的“天涯”之中的后背仍然如此的有骨气,沈清秋的心中当然会觉得有所安慰。
最可惜的不是失去,而是仍旧存在却已然败落。
一条鱼死了,一盆花枯萎,难受都是暂时的。唯有看着一条鱼在水里痛苦的挣扎,一盆花被枯黄的叶所包裹时,才是令人最痛心的时刻。
对于这一点,张学究的感悟应当是无人能及。他亲眼赶着自己为之奋斗了大半生的坛庭忽然变得误会不堪,这种无与伦比的悲痛是用任何言语都形容不出来的。当他自知无力改变时,便只能像养鱼人、养花人转过身去不再着眼一样,他只能选择离开。
东海云台这处所谓的“天涯”只是沈清秋一段少年的热情,对于云台他并没有归属感,也没有感情。但坛庭发生在张学究身上的事情,他也同样经历过。
最能伤害一个人的,永远是另一个人。
最能伤害沈清秋的,永远是他的至交好友,狄纬泰。
他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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