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回头便放手【上】

第九十三章 回头便放手【上】 (第2/3页)

断情人说道。

右边还比左边好些。

左边鬓角,已然几乎全白。

张学究说道。

“这和白头有什么关系?”

他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可能是因为我左边的太阳穴时常突突的跳着疼,我就用手压住吗,然后不停揉搓。”

张学究笑着疏导。

断情人听后显示愣了愣,随即也跟着笑了起来。

断情人不解的问道。

“搓揉的多了,不就会掉色?”

“人老了,也是掉色。心掉色。就像树一样,根伤了,死了,枝叶自然也就变得不好看起来。”

张学究说道。

“找你这么说,头发白了是掉色。那人来了又是什么呢?”

断情人问道。

“你没有颜色。要算,也只是旧颜色。”

张学究说道。

“我现在,算是什么颜色?”

断情人低头看了看自己后问道。

“当然有!新颜色的冲击力要比旧颜色大得多。旧颜色无论在当时有多么的绚丽夺目,光彩照人,但毕竟已经旧了。就像是一件蒙尘的嫁衣,大红色和烫金边虽然还在,能看见,但还是欠了些火候。”

张学究说道。

“颜色还有新旧之分?”

断情人问道。

言语中竟是有些伤感。

“这就是你不愿意去洗的原因吗?”

“葬了的嫁衣,洗一洗还能干净。旧颜色一水洗,岂不是都要融化在池中?”

断情人说道。

断情人说道。

张学究点了点头。

张学究问道。

“我宁愿它是旧的,起码还能存在。虽然新的好看,都能旧的就是旧的,勉强洗出来,也不是当时的感觉了。”

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他不能回答。

很多事,一旦开了口子,就如同大堤被洪水冲垮一般,一泻千里……

“我站在你面前,可否点亮了一些颜色?”

断情人面无表情。

“我走去哪里?”

张学究问道。

“你走吧。”

断情人侧过身子,对着张学究说道。

他只想这么一步步的走下去,走到哪一步,就看他的命数和造化。

“你劝我放下这执着的复仇之心,那为何你不先劝劝自己这执着的阻挠之心?”

“随便去哪里都好,只是我们不要再见面。就当是我死了,或者是让我自生自灭。”

断情人说道。

他总觉得断情人是执迷不悟,想让他迷途知返。

毕竟这亡羊补牢,犹未晚矣。

断情人接着说道。

张学究听闻此言,心中骤然一颤……

那他和断情人又有什么两样?

自己岂不也是个断情人?

但到头来,自己和断情人又有什么区别?

为了让徒弟重新回归,他也离开了坛庭,也曾遭受坛庭的追杀,甚至还和自己的平生挚爱不告而别。

这份定力和气魄是断情人所没有的。

“其实,我也是断情人……”

不同之处就在于,他比断情人更加冷静沉稳,理性客观。

可以蜗居在定西王域,丁州,集英镇那个小地方许久,也能直入王城,与定西王霍望相对畅谈。

断情人说道。

言毕看了一眼站在张学究身后的银星。

张学究说道。

“这世上断情人多了。人总是先上心,再断情。伤心人远比断情的多。不过伤心或许还会好,断情却是无论如何也好不了了。但断情人也绝不止你我两个。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说自己也是断情人。”

要说起那些旧颜色中到底还有什么可留恋的,银星一定能算得上一份。

“我的儿!谁把你伤成了这副模样?!”

他对银星也很是熟悉。

当年在谈听虽然见面交集不多,但终究是自己的准师母,对他也颇为温柔照顾。

张晓阳寻着声,很是茫然的抬头。

双眼中一片空洞,有些呆傻。

狮子楼外的长街上,一位华服老者带着一群人匆匆赶来。

看到披头散发,满脸血污,坐在街边像是个乞丐一样的张晓阳后关切的说道。

张晓阳定然是老来得子,对其甚为溺爱。

“阳儿别急,慢慢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当他彻底看清来这是谁的时候,这次痛痛快快的大哭了起来。

这华服老者,看上去年龄比张学究还要大了不少。

只是张晓阳的哭声却仍旧不停歇。

反而一声比一声高。

张老爷子说道。

先是用手把张晓阳凌乱的头发略微捋了捋,而后却是又问随从们要来一方丝帕,把他脸上混着泪水的污泥一点点的全都擦干净。

“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小的见了老的,岂不是要多哭哭?这么一哭,没理也成了有理。”

银星笑着说道。

“他不是已经安静好久了……”

张学究很是郁闷的看向外面说道。

张学究说道。

“你想怎么做?”

心爱的人站就站在眼前,这哭声传到耳力也会极为动听的。

“唉……若真论起来,还是咱们理亏在先。”

就连狄纬泰见到她,也是礼数倍至。

可一个女人先前再如何强悍,只要她的心中有了一个男人,那就会不由自主的去依赖。

银星问道。

虽然她也是能够独当一面的强者。

若是放在几个月前,银星还未与张学究冲锋的日子里。

遇到这般场景,定然是大喝一句聒噪!

以前的雷厉风行,杀伐果决,敢爱敢恨,全都在顷刻间烟消云散,十不存一。

手刃千百条人命的女魔头,女煞星,在情郎面前,一定也是柔情似春水,不烫不凉,乖巧的跟个正在打瞌睡的小猫咪一般。

绣荷是银星最擅长的。

荷叶有几片,纹理呈何种走失,心蕊如何包裹,全都了然于胸。

而后用银针金线,把张晓阳嚎哭的嘴缝的结结实实。

若还有心情性质,指不定在他老爷子以及赶来的随从们的脸上,一人再送一朵荷花。

“你身上可还有银两?”

张学究问道。

中通蔓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

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每当要花钱的时候,张学究总是很惭愧……

一个大男人,身上却是连一个铜板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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