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薄福厄运【五】

第八十五章 薄福厄运【五】 (第3/3页)

道理……”震北王上官旭尧说道。

“王爷若是单问相貌的话,那却是一点都不像……至少我觉得不像!”

孙德宇尴尬的笑了笑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

震北王上官旭尧再度陷入了沉思。

“难不成嘱托王爷来矿场之人却是擎中王阁下?”

孙德宇惊呼道。

他脑子不笨。

只是有些太过于知白,不够灵光。

“嘘……小声点!”

震北王上官旭尧对着他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说道。

“我本以为这刘睿影是他的……嘿嘿,你懂,两人还都姓刘!”

震北王上官旭尧说道。

“王爷是擎中王阁下的私生子?”

孙德宇说道。

“你这人就是无趣!领悟了就好,非要说出来……没意思没意思!”

震北王上官旭尧说道。

说完起身站在窗口,朝远处眺望着。

“王爷这话就说的不地道了……先前我说了个头相仿,你嘲讽我说身高一致哪有长相也一致的道理。这刘睿影和擎中王阁下只是姓氏相同罢了,王爷您怎么就会生出那种想法?”

孙德宇笑着说道。

“哼……把桌上的酒赶紧喝了,放在那熏人……”

震北王上官旭尧背对着孙德宇冷哼了一声说道。

他也是自知理亏,因此才话不多说。

不然的话,非得和孙德宇好好的理论一番不可。

说起来,也是他的生活有些平淡无聊……

能遇上个如此大好的机会,编排编排擎中王刘景浩,又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眼下他既然已经到了这矿场之中,却是也不能够无功而返。

离开王城时,已经收到了传讯,说那鸿洲的人马也在日夜兼程的赶往这里。

人多热闹。

无论何时何地都是如此。

“对于鸿洲你了解多少?”

震北王上官旭尧问道。

“那州统文听白不是个易于之辈……另外,鸿洲内的青府,在我震北王域的武修刀客之中,威名隆重!”

孙德宇说道。

这些事情,震北王上官旭尧全都知道,只不过他懒得去从记忆中翻阅,只想旁人这般了当的告诉他。

“文听白和青府走得太近,也不是一件好事!”

震北王上官旭尧说道。

孙德宇听后突然笑了起来。

不但没有回答,反而静悄悄的从里屋退了出来。

这位王爷,好不容易静下心来想想正事儿,他又怎么能会去打扰?

震北王上官旭尧去过两次鸿洲。

鸿洲之地不管是战略意义,还是物产储备都是震北王域的重中之重。

尤其是武道的兴盛程度,也让他颇为倚重。

但若是这鸿洲州统文听白与青府私交过密,反而会让这鸿洲变成铁板一块。

到时候水泼不入,针戳不进,才会让震北王上官旭尧更加的头疼……

以前鸿洲还有个李家,能够与青府互相制衡,后来李家除了变故,一夜之间泯灭于无形,此事震北王上官旭尧也是知晓的。

但当时他并没有在意。

只当是普通的江湖恩怨罢了。

看在李家也是一方门阀大族的份上,责令鸿洲州统府彻查,但到了最后得到的也是些模棱两可的答复,甚至字里行间还把这事推给了那灵异之力,似是这冥冥之中有力量在作祟。

那时震北王上官旭尧看到这样的回复,也只是一笑置之,并未深究。

毕竟一个小小的李家,还轮不到让一个王爷在心中惦记。

可是现在看来,却是自己有些草率了……

对于上位者而言,制衡永远是最为重要的。

李家和青府能够互相制衡,那鸿洲州统府就和两边都无法郭聪神秘。

如今的局面,却是青府已经和这鸿洲州统府达成了某种协议,形成了紧密的联盟。

在未成形的源头时扼杀相对要容易的多,木已成舟之后,却是就难上加难。

震北王上官旭尧有意隐瞒身份,也是想暗中在矿场看看这鸿州州统府此番到底会如何作为。

这样也能够为他日后的计划平添几分参考与依仗。

刘睿影走到楼下大厅里时,那些苦工们仍旧在喧闹不止。

老板娘不知何时坐在了靖瑶的身边,正在与他不断的调笑饮酒。

月笛在一旁也不觉得尴尬,反而是问起了华浓许多他以前生活在山野之中的往事。

说起这些,华浓的双眸中总是有股火焰在跳跃。

就和刘睿影当时在徐老四的眼中见到了大海一样,华农的眼中也有着无比辽阔山野。

时而郁郁葱葱,时而白雪皑皑。

无论是蹦跳的野兔,还是壮实的黑熊。

在华浓的叙述里,都活灵活现的出现在眼前。

刘睿影没有打扰他们任何一人,只是平静的坐了下来。

“见到那人了?”

月笛问道。

却是用的劲气传音。

现在的大厅中人多耳杂。

劫夺饷银一事又处在极为关键的节骨眼儿上,若是被有心停了去,再到处散布,谁知道又会酿成怎样的后果……

“见到了。”

刘睿影说道。

“都说了些什么?”

月笛问道。

“他问我饷银一事的来龙去脉,我给他从头到尾都说了一遍。”

刘睿影说道。

“他……”

“没错,就是他。”

刘睿影说道。

月笛点了点头,这个‘他’所指代的意义不用明说,他俩都是心知肚明。

刘睿影看到徐老四仍旧坐在那角落中,自饮自酌。

“能不能带我去矿场上看看?”

他走过去说道。

徐老四抬起头斜斜的看了一眼刘睿影。

“你为什么要去矿场?”

“好奇,想去看看。”

刘睿影说道。

他突然想到,自己已经来了这么久,却是还没去看看真正的矿场是什么模样的。

“今天不是个好时候。”

徐老四说道。

“为何?”

刘睿影不解的问道。

只不过是矿场罢了,即便是没人干活,它也就那般静静地存在着。

怎么能分的出来是不是好时候呢?

“今天是每个月一次的清算。这个月开采的矿量有人来统一称重后拉走。”

徐老四说道。

“那也是你们发工钱的日子?”

刘睿影问道。

“不是……工钱得等出了货才能发。结算完至少还要等个五六七八天。”

徐老四说道。

刘睿影笑了笑,这徐老四话中的水分可是太大了。

5678,横跨了四天。

其实徐老四所言不假。

这银矿的出货,有时快有时慢。

稀缺的时候,那些人恨不得就趴在矿场旁边,即收即走。

行情不好,挤压半个多月也是有可能的。

“拉到哪里去?”

刘睿影问道。

“这矿场是金爷的。自然是他府上来人,拉回他那里去。”

徐老四说道。

刘睿影点了点头。

他去过金爷的府上,也见到过那些冶炼炉。

现在没有战争,对铁矿的需要没有那么紧急。

大部分还是被打成了老板姓日常需要的生活用品。

毕竟普通人用不起瓷器。

瓷器虽然好看,但烧纸的成本却远比铁器高了不少。

何况还易碎,易磨损。

一个铁盘子起码能用上十年,但若是瓷器,或许下一刻就能失手摔的粉碎。

“还有事?”

徐老四问道。

“你为何当时要偷老板娘的一个银锭。”

刘睿影问道。

“我想要钱!”

徐老四说道。

说的人份坦然。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刘睿影却是再对着徐老四说教。

毕竟一个眼中有着整片大海的剑修,在刘睿影眼里,无论如何也不该去偷银子才对。

“你看我像君子吗?我连小人都不算。小人起码还是人,我却早就做不成人了。”

徐老四笑了笑说道。

这话说出来,要么是开玩笑,要么是自嘲。

但徐老四却就是这般平静的陈述着,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说的也好像不是他自己,而是别人的故事。

“但你今天却又还回去了。”

刘睿影说道。

他还是不遗余力的,想要帮徐老四找补回来。

“因为我有了这个!”

徐老四摊开了左手,掌心中露出一阵金芒。

正是今日那“财神爷”发的一锭金子。

“想要钱的人来说,钱不是越多越好?哪里有还回去的理由……”

刘睿影说道。

徐老四却是没有再回答。

他默默的喝完了碗中最后一口酒,也吃完了最后一口豆干。

随即站起身来,用衣袖抹了抹嘴,对着刘睿影微微一点头,就走出了门去。

这些苦工们都是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

唯有他总是来去一人。

从刘睿影来这里的第一日到现在为止都是如此,没有变过。

不知道他从前有没有朋友,但在这里,他却是连个能说话开玩笑的人都没有。

一个没有朋友的人,心里该有多难过?

就算他不说,刘睿影也能感觉得到。

朋友总是能给人以温暖。

若是没有朋友,不说这难过的时候该如何排解,就连快乐都无从去分享。

一阵风透过门出来,吹得刘睿影闭起了眼睛。

风过之后,刘睿影发觉自己的嘴里竟是有了些砂砾。

他喝了口水,漱漱口准备吐出去。

没想到漱口时,这砂砾和水一接触,竟是有些丝丝的甜味。

刘睿影本不爱吃甜食,可嘴里乍一有这般味道,却是又勾的他

找些甜食来吃。

“老板娘,你这里可有什么甜食?”

刘睿影问道。

“甜食?哈哈……你想吃什么甜食?”

老板娘放下酒杯说道。

“有甜味的都好!”

刘睿影说道。

“以前我心情好的时候,还会时不时的做点糖糕。结果到头来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吃,却是卖都卖不出去,也就没做了。你若是想吃甜的,我这里这有粗粒的砂糖。不过这吃起来可是硌牙……指不定还能把嘴里磨起泡来。”

老板娘说道。

“有吗?”

刘睿影问道。

老板娘愣了愣,走到大厅后的货架上拿了一包扔给了刘睿影。

这粗粒砂糖是装在麻布包里的。

土黄色的麻布,摸上去就极为的粗糙,更别指望里面的砂糖能有多好的口感。

可是刘睿影现在就想吃些甜食。

执念一起来,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这股子念头。

麻布包的封口处,用白线密实的缝着。

刘睿影摸索了半时天,才找到了线头所在的位置。

用指甲掐着线头,使劲一揪,麻布包就敞开了口。

里面的确是砂糖不假,但却有些泛黄……

刘睿影捏出了一小撮,放在鼻前闻了闻,竟是有一股刺鼻的土腥味。

这麻布包放在货架上不知过了多少光阴,那些风沙与尘土都逐渐的侵蚀了麻布包,渗透到了里面的砂糖中。

久而久之,却是让甜美的砂糖都染上了土腥。

两种最为不同的口感若是混在了一起,倒还真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

这样的砂糖,放到锅里做菜还能将就,若是直接这般空口吃进嘴里,怕是个人都得恶心反胃不可……

“要是有糖炒栗子就好了!”

刘睿影喃喃自语道。

说完这句话,他自己却是都惊了一跳!

“也不知她俩离开了博古楼又去了何方……”

刘睿影在心里想到。

一个人有了惦记,和挂念,也是一种幸福。

毕竟谁都没有必要为阔别已久的情感去心生牵挂。

但却是一定要让身边的惦记和挂念常常牢记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