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怯薛军碑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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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浓雾中,众人沿着水边只走出百米远,就花了一刻钟的时间,每个人都处于高度紧张中,谁也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办?如果一直是这样,那……唐风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韩江突然大喊了一声,“谁?!”
紧接着,韩江就朝着前方开了一枪,唐风,叶莲娜和马卡罗夫也把枪口都对准了前方,可是浓雾中只隐隐约约显出了一个黑色的轮廓,那并不是人,也不是什么未知生物,那是什么?
唐风壮着胆子,又向前走了几步,浓雾渐渐散去,他看见一座巨大的石碑伫立在海子边的白色沙子中。
唐风长出一口气,收起手枪,心里忽然被一种莫名的兴奋包围,他并不知道这块石碑会对他们有什么帮助,也许什么帮助也没有,但是终于可以暂时摆脱那种令人窒息的处境了,“是块碑!虚惊一场!”
众人来到石碑近前,韩江瞥了一眼石碑,依然警觉地注视着周围,不肯把枪放下,唐风伸手摸了摸了石碑,石碑的质地似乎很脆弱,也难怪在这沙漠戈壁中,哪来的坚硬岩石?唐风不禁担起心来,这么脆弱的石质,沙漠中又有这么大的风沙,恐怕当年刻在上面的文字早就模糊不清了吧!
唐风首先观察了一番石碑的形制,判断道:“这块石碑应该是就地取材,所以石质并不好,而且上面也没有什么雕刻纹饰,很难看出这是哪个时期的碑。”
“那就只有通过石碑上的文字判断了。”梁媛说道。
“对,只能通过文字了!可是这里风沙这么大,碑的石质又不好,我很怀疑还能不能在碑上找到文字。”唐风仔细在碑的正面摸索,却看不到有文字的痕迹,唐风心里疑惑,不禁向后退了两步,当他推到第三步时,他隐约在石碑上看出了文字的痕迹,是很大的几个字,石碑正面阴刻着几个大字,可是这字……不是汉字,也不是西夏文,唐风马上想到了八思巴文,“是八思巴文,一共是四个大字。”唐风激动地说道。
“什么字?不会是往生泉吧!”梁媛胡乱猜测。
“往生泉?不,不是,我说了是四个大字!”
“到底是什么字?快说啊!”韩江催促道。
“别急!”唐风说着又跑到石碑前,用手拂去碑面上的积累了数百年的灰尘,四个八思巴文逐渐显露在他的面前,唐风退后两步,慢慢地念出了石碑上的八思巴文,“怯——薛——军——碑……”
“什么……切……血……军?!”韩江根本没听明白。
“是怯薛军。”唐风纠正道。
“什么是怯薛军?”梁媛问。
唐风解释道:“怯薛军是成吉思汗建立起来的一支强大禁卫军,其后,一直到元朝灭亡,怯薛军一直都是宿卫蒙古大汗和元朝皇帝的禁卫军。我感到很奇怪,这里怎么会有这样一块碑。”
“那也就是说是蒙古人战斗力最强的一支军队喽?”韩江反问。
“可以这么认为,怯薛军是元朝的精锐。但是一般怯薛军不会远离蒙古大汗,出来单独执行任务!”
“这……什么意思?”韩江没听明白。
“笨笨!意思就是说蒙古大汗带领怯薛军曾经来过这里,如此说来,很可能是来对付瀚海宓城党项人的!”梁媛倒是明白了唐风的意思。
“我就是这么想的,不过具体是怎么回事,光凭这几个字还很难判断,我印象中除了成吉思汗,好像没有哪位蒙古大汗带领怯薛军到过这里……”唐风疑惑地盯着面前这块已经有些残破的石碑。
“这碑上就这几个字吗?”马卡罗夫也很好奇地问。
“我想应该还有,这块碑应该是怯薛军所立,多半这种碑都是记功碑,怯薛军很可能在这里打过一场重要的战役,所以才立碑记功,所以不可能就这么几个字……”唐风说着,转到了怯薛军碑的后面,当他用手拂去石碑后面薄薄的灰土后,密密麻麻出现了许多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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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风见到怯薛军碑后面的文字,兴奋地叫了起来,“文字在后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八思巴文。”
众人一起跑到碑后面,果然,唐风只是轻轻地拂去碑后面的灰尘,上千个密密麻麻的八思巴文就清晰地展现在众人面前,“我知道为什么当初刻碑的人要把碑文刻在后面了。”唐风指着碑后面清晰的碑文说。
“因为后面背风,可以避开风沙的侵扰,所以虽然经历了几百年的风沙侵袭,碑文依然清晰可见。”梁媛马上明白了唐风的意思。
“是的,当初刻这些碑文的工匠真是聪明之人,这里无法找到坚硬的岩石刻碑,又为了让碑文清晰,流传百世,所以他们就选择刻在碑的后面。”唐风解释道。
“行了,我不关注工匠,我就关心碑文写的什么?你倒是快点翻啊!”韩江已经亟不可待地想知道碑文上的内容。
唐风却低头不语,他在仔细辨认碑后面的文字,虽然有些八思巴文他并不认识,但他认出了大部分文字,连在一起,唐风大致弄清了碑文的内容。
唐风看碑时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一会儿紧闭双唇,一会儿又半张着,一会儿眉头紧锁,像是在沉思,一会儿又脸色大变,像是受到了惊吓,众人不解,梁媛不停地催促道:“上面究竟写的什么啊?你倒是快说啊?”
唐风匆匆看完了整篇碑文,震惊之余,缓缓说道:“这是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史,更是一场空前惨烈,惊心动魄的大战,碑上的原文翻译过来大致是这样的……”
怯薛军感恩记功碑
大元至元八年秋,大汗闻千户镇守军被屠,大为震怒,欲御驾亲征,为群臣所谏阻,翌年春,大汗又闻宓城之党项屡屡进犯四邻州县,谓群臣曰:“朕闻宓城之党项骁勇异常,早年败太祖皇帝于谷中,致我祖父坠马染病,竟至不治!此大仇未报,又闻宓城之党项屡屡犯我州县城池,屠灭千户镇,杀我军士无数,实欺朕也!我朝幅员辽阔,苏鲁锭所到之处,远人无不宾服!惟宓城之党项,负隅顽抗,垂死挣扎,朕欲亲率怯薛军讨之,诸臣勿劝,朕意已决!”三月,大汗亲率怯薛军三万,会诸路大军十万亲征。
四月,大军至黑城,一败宓城之党项。五月初,大军进至九里堡等处,诸军士恐惧,不敢向前,流言散布军中,大汗闻之震怒,督促进军,于千户镇外为党项所袭,宓城之党项果骁勇异常,并善驱使隗蘷等凶兽,我军大溃,大汗险为凶兽所害,奈怯薛军将士拼死用命,大汗使得脱。大汗惊惧竟患小疾,二十日方痊愈。
此役,失我将士数千,大汗召臣与帝师谋划,臣曰:“宓城党项骁勇,又善驱使凶兽,不若困之。”大汗曰:“前者困宓城数十年不灭,奈何?”臣对曰:“可使重兵困之,另觅捷径,袭之!”大汗曰:“善!”帝师曰:“臣闻军中尚有当年随太祖皇帝亲征之老军士,可使人问之,或有捷径可袭宓城。如有归附之人,更需问之,定有所获。”大汗曰:“大善!”
大军尊大汗旨,坚壁清野,筑营垒困宓城数月,党项屡屡来犯,被我大军一一击退。帝师于军中觅得老军士数人,帝师亲选精干军士数十人随老军士,穿峡谷,涉流沙,几番遇险,几番受困,终潜至往生海边。然此海变化无端,凶险异常,常无形于瀚海,又广袤于戈壁,水质虽清,然水下白骨累累,巨蟒穿行,更有大雾笼罩,不知其周长几何!老军士予帝师曰:“成吉思汗大军止于此矣!”及出,又几番为山谷所困,阴风怒号,飞沙走石,不辨方向,帝师叹曰:“绝险之地,十万大军不可进也。”
八月,大军进至瀚海已数月余,缺粮少水,酷暑难耐,军心浮动,诸将及群臣皆有退兵之意,大汗亦有此意,然帝师却道:“大军远征,劳师糜饷,今困宓城数月余,已挫其锐气,党项必已困顿,怎可于此时退兵?功亏一篑乎?”臣亦曰:“帝师所言极是,此番大汗亲征,我若退,则宓城党项气更甚,再难制也!”大汗闻之,谓诸将及群臣曰:“几十年之怨,必在今日!再勿言退兵之事!”军心稍安。
数月来,尊帝师之计,于俘获宓城之党项中寻捷径之途,然宓城之党项皆冥顽不化,不为所用,所俘之人,皆求速死!嗟乎,党项勇士何其多也?而其主不能用,故有今日亡国灭种之事。终有一日,怯薛军士获党项老妪一人,此人愿为前引,臣与帝师遂引五千精锐怯薛军随老妪入谷,进至往生海边,老妪吐露隐情:数十年困于瀚海之中,宓城之党项已减大半,前者千户镇之役,宓城党项倾巢而出,是为决死突围,然千户镇虽屠,党项精壮之士亦折损过半,再无力与我大战,今我大军困之,城内粮草已尽,食马度日耳!城内之人只求速死,老妪求生,遂出城为我军所获!帝师曰:“困守孤城,必不长久,宓城指日可下矣!”
老妪又指往生海边言道:“往生海可大可小,待海子小时,可寻得进入宓城之道路。”不想老妪言毕,天色大变,狂风骤起,瀚海之上,电闪雷鸣,豪雨如注,老妪竟为雷击而亡!全军大骇,帝师亦惊惧!片刻,往生海暴涨,方圆几成泽国,臣与帝师及全军命悬旦夕之间,军心大乱,军士四散奔逃,溺死,践踏无数,若此时党项来袭,我命必休矣!帝师于风雨中大呼曰:“诸军勿乱!死生有命,聚于高处,我将诵经护佑诸军!”
大军退之高处,水亦高涨,大军犹困于孤岛之上矣!全军惊骇,帝师不为所动,端坐高丘之上,闭目诵经,诵经之声,传之数里,水至前军之处,全军皆谓此番必死矣!谁想少顷水面不升反降,全军无不倒地跪谢我佛显灵,救大军于倾覆之时!诵经之声,响彻瀚海,感天动地。片刻之后,雨过天晴,浓雾散去,使得亲见往生海之真容,水面辽阔,碧波荡漾,不见边际!
水面稍退,诸将欲领军回撤,帝师言道:“我得佛祖点化,破宓城就在今日!”诸军存疑,少顷,果如老妪所说,水面急降,通宓城之道显露,我军疾驰,见绿洲之中果有大城,庙宇巍峨,金碧辉煌,不似人间!绿洲亦凶险,我军折损数百将士,始至宓城下,党项虽已式微,然托坚城据守不出,奈何?
又一日晨,大雾突降,宓城为浓雾所隐,不得见也!诸军疑惧党项乘雾来袭,皆谓佛祖庇佑党项,宓城不可得也!帝师却道:“此雾乃佛祖显灵,正助我破城!”于是,帝师简精壮之军士十余人,觅暗门而入,宓城遂破!
帝师严令军士勿滥杀,勿抢掠,然城破之时,宓城之党项男力战求死,女皆自裁而亡,一时血流成河,隗蘷百余,凶残之物,帝师以佛理化之。是夜,城中火起,帝师疑惧,命诸军退出,诸军争财货,死者众。
嗣后,帝师命诸军驻于往生海边,搜殓蒙古,党项尸骨筑城,以度亡魂!当此之时,诸军恐惧,皆曰:“凶险之地,不宜久留。”帝师曰:“勿惧,我亦在此,我将每日诵经,超度亡魂,尔等定然无恙。”帝师见诸军仍疑,又曰:“我见宓城周围尸骨露野,数十年将军不得入土,此役我军损失颇多,党项几至覆灭,若使两军诸将士沉尸荒野,我辈之罪也!与佛理亦不符,恐佛祖怪罪,暴死不得善终也!”诸军疑惧遂消,一月坛城乃成!一月间,往生海碧空万里,风和日丽,不见一丝凶险之象,及工成,大军回师,谷中阴风又起,鬼哭狼嚎,诸军士皆言帝师神人,必菩萨化身。
我大元天下归心,富有万方,四海八荒,无不宾服,奈何一小小宓城乎?此役,大汉英明,将士用命,帝师犹临危不乱,屡献奇谋,率军破城,首功也!我不如也;前者,帝师筑坛城,曾暗语我曰:“此城有大玄机也!”我问是何玄机,帝师笑而不语,吾愚钝实不知也!又者,我欲著书,记此次征战之事,以示后人,以备录国史之用,帝师又曰:“不可,恐有人据此城生变!若记,可刻石以感恩并记功,立于往生海之侧。”于是乃有此碑。
大元至元九年秋八月二十一日光禄大夫太保中书令刘秉忠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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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风翻译完碑上面洋洋洒洒数千字,倒吸了一口气,“这真是一篇重要的碑文,记录了一段我们从不知道的隐秘历史,这本身就是很重要的发现。而记录的这段隐秘历史,对我们找到瀚海宓城,破解它的秘密又留下了至关重要的线索。”
“你能肯定这篇碑文上写的东西可靠吗?”韩江质疑道。
“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一来这篇碑文刻在这么隐秘的地方,不会有多少人看到,刻碑之人没有必要隐藏什么;二来写这篇文章的人是刘秉忠,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刘秉忠是谁?”韩江又问道。
“刘秉忠是忽必烈的丞相,是忽必烈早期的第一重臣,他为忽必烈出谋划策,并谋划奠定了元朝的各种典章制度,所以我看这篇碑文时,先看到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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