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满身是血 (第1/3页)
“给她一个孩子,稳住她!”隔了许久,傅九卿敛尽情绪,不温不火的吐出这么一句话。
这倒是把裴春秋给难住了,给顾若离一个孩子?
怎么给?
从脚底心塞进去?
“公子您是知道的,这些年顾若离吃了不少药,零零总总的加起来,她的身子已经不适合生育了。”裴春秋踌躇着,委实不知该如何处置。袖子里的手,互搓着,一时半会的他也想不出好的法子。
蓦地,傅九卿侧过头,目色温凉的俯睨着他,削薄的唇浅浅勾起,“催吐总会吧?”
裴春秋赫然愣在当场,犹如醍醐灌顶。
会!
待退出房门,裴春秋拭一把额角的冷汗。
君山在外头候着,保持着惯有的微笑,“裴大夫这是体虚,大冷天的还能惊出了一身汗。难不成是记挂着燕王府的小王爷,所以心里头不太踏实?”
“岂敢岂敢!”裴春秋苦笑两声,“你就莫取笑我了,昔年一步错,步步错,如今想要补过却未必有机会。人呢,就是不能做亏心事。”
错一时,亏一世。
“裴老,您赶紧回去吧!”君山笑了笑,“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您若是有心,就保重自个,毕竟当初那事是您经手的,真的到了那一日,免不得要您竭尽全力。”
裴春秋点点头,面色灰白的离开。
他何尝不想竭尽全力,若只是七日断肠散,他就不必如此费心了,当年的方子虽然被付诸一炬,但他隐约还记着,只是……垒砌起来的毒,早就不是七日断肠散的解药可解!
目送裴春秋离去的背影,君山敛了唇角的笑,快速转回房内。
然则下一刻,君山又快速退了出来。
屋内,傅九卿单手扶额,双眸微阖。
君山小心翼翼的守在房门外,手一挥,周遭守卫悄然退出了院子,谁都不敢发出声音,只敢在外头守着,公子休息的时候,最不喜欢被人打扰。
哪怕只有丝毫的动静,都不被允许!
公子累了,是该好好休息的。
过了晌午时分,管家在院门外行了礼。
君山回望着紧闭的房门,大步流星的朝着管家走去,二人一直走出了院门,才敢低声说话。
“燕王已经准备妥当,皇上会亲自送燕王出城。”管家低声说,“但是燕王临走前,指明要见少夫人。”
君山眉心陡蹙,“少夫人刚刚回府……”
“燕王府来人接走了,咱们的人一直盯着,倒不会有事,但公子那头……要不要知会一声?”管家低声问,“万一公子生气,免不得要责罚咱们。”
君山点点头,“别的都可以耽搁,唯有少夫人的事儿,绝对不能擅作主张。这燕王不知存了什么心思,临走前还不忘折腾,可见……还是公子手下留情了。”
“没法子,裴大夫还在燕王府,方子最后那味药是什么,还没找出来呢!”管家叹口气,“君山,你去碰碰运气?”
君山眼皮子突突的跳,“我……”
“你也不敢?”管家忽然笑了一下,带着些许嘲弄。
虽然君山跟着傅九卿这么多年,但这两日公子身子不适,昨夜又没睡,此刻好不容易眯一会,若是把公子吵醒了……除了少夫人,怕是谁都得剥层皮。
“有本事,你别怂!”君山掉头就往门内走。
管家摸了摸自个的下巴,能不怂吗?当日在街上抓漠苍的时候,骤见着少夫人,管家吓得腿软,所幸瞧见了明珠打的暗语,否则不知得捅出多大的篓子。
这能怪谁?
还不得怪公子护少夫人,护得太紧!
别人多瞧一眼,都觉得罪大恶极。
君山蹑手蹑脚的进门,饶是压住了脚步声,也没能压住胸腔里砰砰的心跳声。
“公子?”君山低声开口。
傅九卿蓦地睁眼,幽邃的眸带着极为不悦的猩红色,冷冷剜过君山的眉眼。
“公子,燕王临走前要见少夫人!”
君山这话刚落地,傅九卿便已经拂袖转身。
心头捏了把冷汗,君山马不停蹄的跟上。
燕王府。
靳月是被侍卫带过来的,一大帮的侍卫冲进了傅家,她不来也得来。周围都是侍卫,一个个手持钢刀,锐利的眸直勾勾的盯着她。
有那么一瞬,她觉得自己就是俎上鱼肉,待宰的羔羊。
“你该知道,此前皇上和太后抬举你,现在本王出征在即,他们知道了,也不会为你多说半句!”宋云奎居高临下,气势凌人。
这话不假,靳月便是知道轻重,才摁住了明珠,不许她轻举妄动。
“所有人退下!”宋云奎道。
侍卫齐刷刷的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撤离,回廊里黑压压的人,刹那间走得所剩无几,只剩下宋云奎的副将卫明。
四下安静下来,宋云奎眯起危险的眸,冷眼瞧着对靳月寸步不离的两个丫鬟。
“明珠、霜枝,你们也下去吧!”靳月忙道。
二人自然不肯走。
宋云奎眼底浮现的杀意,让靳月有些着急,“王爷若是要对我不利,就算你们在场又能如何?不过是多死两个奴才罢了!退下!”
最后两个字,靳月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吐出来的。
霜枝和明月自是不甘心,可听得少夫人话中有话,只能讪讪的退下。
外头,顾若离站在回廊尽处,远远的望着。
霜枝磨着后槽牙,明珠握紧了手中剑。
谁也知道,这女人会不会落井下石?!
这毕竟不是傅家,需得小心为上。直到霜枝和明珠离开,靳月一颗心才稍稍回落,她用力的抿了一下唇,瞧着眼前盛气凌人的宋云奎,毕恭毕敬的躬身,“不知王爷让靳月进府,所为何事?”
“跟我来!”宋云奎转身。
靳月愣了愣,回头瞧了一眼院门。
卫明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冲她做了个请的姿势,“这是燕王府,您终究是公主之尊。”
“我……”靳月咬咬牙,只得跟着宋云奎从偏门离开,一颗心高高悬起,若是明珠和霜枝长久未见她出去,不知会不会闹出什么事来?
但愿,不会。
宋云奎走在前面,靳月跟在其后。
因着心事重重,靳月一直垂着眼帘,待抬头,委实吓了她好大一跳,半晌没能回过神来,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木门。
“进来!”宋云奎率先迈步进门。
袖中双拳紧握,靳月紧咬下唇,燕王府的这帮人还真是没完了?一个个,都拿她当昔年的靳月,逼着她去承认,逼着她继续为燕王府效命!
呵……
吃人不吐骨头。
住惯了上宜院,是以踏入这小院的那一瞬,靳月的脑子里快速浮出两个字:破落。
偌大的燕王府,金碧辉煌,雕栏玉砌,瞧瞧外头那些红砖绿瓦,哪一处不是彰显着燕王府的奢华,燕王殿下的身份尊贵?
唯有这里,萧瑟,凄凉。
深秋梧桐落进,满地的黄叶无人扫,踩在脚下发出窸窣的碎裂之音,合着被风吹动的树梢,静谧中掩着可怕的死气沉沉,藏在这繁华的燕王府里,成为最不能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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