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地牢之中的囚犯 (第2/3页)
,发出‘嗷’的声音,把那可怜的小东西吓得不轻,一蹬腿,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方鸻看着这一幕,忍不住与塔塔对视了一眼。塔塔小姐轻轻向他点了一下头,然后像是一只幽灵一样,跟在妮妮后面飘了出去,方鸻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之中,也只能寄希望于塔塔小姐了。
两人离开之后,方鸻也没闲着,他在黑暗之中摸索了一阵子,手上的镣铐叮叮当当作响——秘术士们似乎并未太过细致检查他身上的物什,只解除了武装,带走了信息化水晶与他的外套,但他在自己的衬衫口袋之中还是摸索到了一些物件。
比如几里塞尔的银币,一只铅笔,怀表,几枚水晶,还有一串钥匙。但这些东西与当下都没什么作用,钥匙是他船长室的,钱币和水晶都派不上用场,他试着用铅笔打开手上镣铐的锁,但笔折断了锁也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又把怀表拆开,从里面取出弹簧片,长短针,但拨弄了一阵子,还是徒劳无功。他开锁的技巧太低了,换个高级夜莺说不定有点办法,可惜显然对方也很清楚,要他真是夜莺,身上决计不可能留下这些东西。
方鸻叹了一口气,意识到自己不过是在白费力气之后,他放下手中的东西,静坐了片刻,听着外面低沉的风声。他有点口渴,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居然有些清甜,又胡乱吃了点面包,那面包又硬又涩,足让人怀疑秘术士们是不是苦修士。
不过阿菲法送来的东西,至少让他恢复了点体力,思路清晰起来之后,心中也不再一团乱麻。
他再想到了什么,再里里外外找了一遍自己身上的东西,从裤兜夹层的口袋之中找出一枚黑沉沉的水晶来。看到这水晶,方鸻不由大喜过望——这是一枚备用的通讯水晶,由于上一次通讯水晶受损的经历,让他吃一堑长一智,专门备下了这么一枚通讯水晶。
没想到秘术士们竟然没带走它,这下这东西可算派上用场了。
他马上打开通讯频道,但好友一栏近乎全暗,这让方鸻微微一怔。不过忽然听到外面的风声高亢起来,他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三天之前尘暴将起之时,通讯就一度受到了严重的干扰,何况现在?
贝因在坦斯尼尔北方,更靠近希尔薇德所说风暴的中心。
但方鸻也不气馁,又打开社区,但社区一片空白,始终显示在载入状态。这下方鸻才心中一沉,没想到这场尘暴居然对通讯有这么大的影响,也难怪秘术士们对他的搜查止于表面,原来是有恃无恐。
眼下唯一的通讯办法,恐怕只有魔法信使——
魔法信使走以太界,应当不会太受物质界影响。
但秘术士们也不笨,当然不会给他留下这个漏洞,早就把他身上的信使护符搜走了。
才刚刚升起的希望又宣告破灭,方鸻一时间也有点无奈。
他看着那始终在载入状态的社区,静听着墙外怒号的风声,地牢内一片漆黑——仿佛是一处安静的港湾,正处于狂风怒号的包夹之中,给人予一种外面正翻天覆地,而此处仍安静如初的感觉。
无论何时何地,选召者们总是通过社区、通过高维通讯互相联系在一起,因此在再绝望、再孤立无援的情况下,选召者们总是会比原住民表现得镇定得多,临死之前至少也要发一段视频,大约说的就是这样的情形。
而此时此刻,方鸻心中却升起了一种巨大的孤寂感,他这才明白,社区与联络软件,在这个时代给予了人们多大的慰藉。
空寂带来的焦躁感正在蔓延,黑暗之中时间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塔塔小姐与妮妮始终没有返回,心灵世界的联络也是一片空白,也不知是距离太远,还是同样受这场十年一遇的沙尘暴的影响。
方鸻正逐渐有些不安起来,但忽然之间,他听到了一个有些特殊的声音——‘咚’一声轻响,从地牢黑暗的深处传来。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他一大跳。
要在平日,这决计不足以让方鸻感到有什么不安的,但眼下一来手边没有任何工具与武器——操控手套不在身边,失去了控制灵活构装的能力,战斗工匠也不过与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二来与外界完全失联之后,巨大的孤寂感同样加深了在这样环境之下的不安预感。
因此他几乎是绷直了身体向那个方向看去,差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但脚上传来的沉重感,才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可动范围似乎并不大。
方鸻有些紧张地看着那边,但隔着几座监牢,他根本看不到那背后黑暗之中有着什么。只过了一会儿,他才听到一阵低沉的‘嗬嗬’声从那个方向传来,这声音在呼号的风声之中显得格外清晰,令人毛骨悚然。
像是野兽在低声咆哮,又像是一个人在垂死哮喘。
而更令他不安的是,自己先前竟然一直没有发现那里有东西,塔塔小姐似乎也忽略了这一点。
方鸻终于忍不住心中不安,向那个方向低问了一声:“谁在哪里?”
他觉得真要是有一头怪物隐藏在暗处,自己至少死也得死个明白,但潜意识里,方鸻心中另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这是无稽之谈,秘术士们的要塞之中怎么会藏着一头可怖的怪物?
但那个声音兀自响着,并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那声音持续了大约有几分钟时间,才渐渐低沉了下去,让黑暗之中又重归于沉寂。
方鸻正感到事情变得有点诡异而不安,而正是此刻,心中一个温柔的声音忽然传来:“骑士先生。”
那是塔塔小姐的声音,只像是一道射入黑暗之中的光,像是一只温柔的、足以抚慰人心的手,让暗室之中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让方鸻心中大定,甚至近乎于激动了,他急忙用一种迫切的语气问道:
“塔塔小姐,你们回来了?”
他甚至都忘了问,对方有没有达成目的,好像只要能回来,就足以令他心安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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